知道建康军区将士在神仙岭遭遇的祥龙军区将士们都是不遗余力地对付元军,想要给建康军区的弟兄们出口恶气。

在大宋各军区之间,建康军区和祥龙军区之间是最亲近的。因为两个军区的主帅年龄相近,相互之间又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当初赵洞庭让建康军区和祥龙军区组成中路军,未免就没有考虑到这点因素。

苏泉荡和岳鹏两人既是竞争关系,又是兄弟关系,对对方都很是了解。两人的配合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只可惜天意弄人,还没等着岳鹏率军和苏泉荡汇合就发生神仙岭战役那种事,然后战事又被叫停。

这两个都是在硇洲岛发迹,被赵洞庭视作军中中坚,也是未来军中领袖的完全可以双剑合璧所向披靡的家伙,没能有合作机会。

到夜色降落时,整个开封府内已是没有枪炮声了。

有不少追出城去的部队已经赶回来。

岳鹏早就派人去给文天祥禀报军情。在这边,也下达让将士们分别到军营里开炉造饭的命令。

伤兵们都被抬到军营里去,那些元军俘虏也同样都被带到军营里。

至于城内那些元朝的官员、贵族等等,倒是不用岳鹏去劳心费力。付俊能在大局已定的时候就率着特种团将士们往城内深处去了。这会儿已经是将那些该抓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在军情处的帮助下,基本上很难出现漏网之鱼。

岳鹏带着文起、后无忧等人到府衙里。

夜色里,有祥龙军区的将士们出现在开封府各城头上还有城门口。那些打算要出城去的百姓大多数都被劝说回家。

大宋禁军随和的态度,让得他们很是意外,也纳闷。对峙的这半年时间里,元屋企、薛社等人没少想方设法恶化宋军形象。

整夜,都不断有禁军将士从城外赶回来。军中都有斩获,或多或少押着些元军俘虏。

飞天军也都回来了。

整个开封府十数万元军被打得分崩离析,不管是阵亡的,还是被俘的,当然都不会是个小数目。

直到翌日,都还有祥龙军区将士陆续从城外赶回来。

快到中午,才没什么部队从城外赶回来了。彻夜的追击,大多数逃出城去的元军都被歼灭或是俘虏,成功跑掉的,应该不多。

这开封府府尹薛社倒是没有被俘,也没听有哪支军队说斩杀了他,但哪怕他还活着,也难以再组织起像样的兵力了。

开封府这股主力的阵亡,意味着元朝中路的“弹尽粮绝”。老部队被拼光,就算是匆忙征兵,也很难形成战斗力。

可以说在中路,以后大宋中路军需要面对的只有四大汗国的援军。

文天祥带着宋城里的的步卒将士们也在这个时候赶到开封府。

他把宋城内的辎重粮草全部都带过来了。显然是打算以后便驻扎在这开封府里面。

进城的时候,苏泉荡就跟在文天祥的旁边。抬头看到城头上竖立的大宋旗帜,他的眼中似乎有那么一抹微笑光芒闪过。

这种结果应该可以说是在他意料当中的。

他知道单以建康军区之力很难拿下开封府,之前却仍是让文起他们率军前来,就是觉得文天祥不会对建康军区将士的性命置之不理。

现在看来,显然是他赌对了。而结果,便是开封府易主,神仙岭血仇得报。

“费尽心思,赌上你自己的荣誉、性命,还有整个建康军区将士的姓名,就为拿下这开封府,值得吗?”

突然,文天祥偏头带着些微叹息对苏泉荡说道。

苏泉荡闻言微微愕然,然后道:“只要神仙岭的弟兄们能够安息,我觉得是值得的。”

文天祥又道:“可打仗又哪里有不死人的……作为主将,你应该知道太感性用事是大忌。”

苏泉荡点头道:“我知道。可古今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文天祥不再言语。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苏泉荡的那点心思。只最终,还是让岳鹏率军过来了。

说是假如皇上在这里,便定然会选择这样的做法,说到底不过是他给自己的些许理由而已。

他也做不到铁石心肠,真正对进攻开封府的建康军区将士不管不顾。就更莫说到后面还把罪责全部都让建康军区承担起来。

转眼十数日。

开封府易主的消息早就传扬开去。周遭县、镇相继被大宋军队占据。

那些从开封府跑出去的元军,还有周边县镇的元军不得不向北逃窜。整个开封府都落入大宋军队之手。

而在开封府以北,河北西路、大名府路的元军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以他们的兵力,根本难以对开封府形成什么威胁。

尚且还在河东北路的四大藩国大军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长沙。

有快马驰骋进城。

道上百姓瞧见这些快马,都是露出些许惊讶、好奇之色,然后忙不迭让到路旁边去。

快马直接驰骋到宫门外才停下。

然后马上的骑士很快被领进宫里去,又直到赵洞庭的御书房外。

“皇上。”

门外太监对着御书房里禀道:“前线有苏帅军情急报。”

“苏帅军情急报?”

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的赵洞庭听着这话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几乎是直觉般的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苏泉荡和岳鹏都随着文天祥坐镇在宋城里,即便是有什么突发军情,按理说也应该是由文天祥报上来才是。

“速速呈上来!”

赵洞庭偏头对刘公公说道。还只以为是文天祥发生了什么意外。

“皇上。”

刘公公快步向着外面走去,很快把信给拿了进来,放到赵洞庭的面前。

赵洞庭打开信,脸色再变。

“罪臣苏泉荡遥禀圣上……”

苏泉荡在这封信里,说明了他攻打开封府的决心、谋划,也表达了向赵洞庭请罪的态度。

同时,也明言了让赵洞庭做好应对那元朝极境的准备。

看过信后,赵洞庭良久不语。

张破虏和刘公公见着他脸色凝重,也不敢问。

直过去好半晌,赵洞庭才忽的开口,道:“拟旨,建康军区元帅苏泉荡抗旨不尊,擅作主张,着军机令文天祥派人将其扣押回京,听候发落……”

张破虏、刘公公齐齐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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