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我在后山,你快来……”柳如玉略带喜悦的声音想起在刘飞翔耳畔。

“我说怎么敲不开你的房门,感情你早起了呀?怎么了?”刘飞翔说道。

“你快来就行了,沿着酒店后的小路上来就看到我了,快点呀!”说完柳如玉便挂了电话。

刘飞翔拿着手机一阵无语,这女人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

从语气里能听得出来,柳如玉很高兴,只是刘飞翔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天色,似乎也只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只得无奈的沿着酒店后的青石小路往上爬。

好在酒店后的小山不是太高,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见柳如玉叼着根棒棒糖,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淘到的运动装,把手揣在兜里,英姿飒爽,刘飞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柳如玉。

看到刘飞翔的时候,还“嗨!”挥挥手,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问你要不要?

刘飞翔盯着她说:“一大早找不到你,还怕你出什么事情了呢?怎么个情况?”

“嗨哟,生气了呢?不要气不要气,来给姐姐笑一个。”柳如玉说着就要伸手摸向刘飞翔的头发,一脸怜爱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一晚上像变了一个人?还让我给她笑一个?刘飞翔嘴角抽搐了一下。

刘飞翔:“你这是吃错药了?干嘛?要非礼我?”

柳如玉玉手一僵,偏偏这个时候,从山上有老年人看日出归来,看到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心里想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狂野……

后来刘飞翔整个右手臂都被柳如玉拧得简直淤青了,还顺带锤了几拳。

刘飞翔半条手臂又麻又痛,跟着柳如玉继续往山上走着,一脸的飞来横祸般欲哭无泪,眼前的柳如玉难道被曾柔附体了?刘飞翔怀疑到?

柳如玉在爬山的时候对刘飞翔说了自己昨晚一夜未睡的想法,叹了口气:“咱俩还是有缘无分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以老……”

这是又搞哪一出?刘飞翔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柳如玉了。

“切,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你这是怎么了?如玉?”刘飞翔还是正经的说道。

柳如玉回过头来,眯起眼,柔媚无比的看过来:“飞翔,要不,我给你做情人好不?绝对不纠缠你?随叫随到,活好不粘人……”说完这些,柳如玉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说什么呢?”刘飞翔更搞不懂了。没有继续答话。

沿着青石小路上了山坡,山坡之上到处是一簇簇、一团团的迷迭香和虞美人,中间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各种杂草。

往上爬,只到爬到山顶,朝阳已经升起,远处的街道已经露出模糊模样。

恢弘的日出,朝霞似乎能覆盖八千里的头顶和那极远处的十万大山,世界无限辽阔。

而此刻站在山顶上的人,却是那般渺小。

这对男女都沉默了。

片刻后,柳如玉道:“好美啊,多少次,我都曾经骑着自行车路过下边盘山路,却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山顶,去看看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也从来没有踏进过800块一晚的飞天宾馆,飞翔你知道么?”

刘飞翔并没有直接回答柳如玉而是说道:“每天,生活都是一场史诗,区别在于你怎么看待它。你看它窘迫如困兽,那么你必然与其搏斗,你看它生机勃勃,那么触目可及都是可以肆意翱翔的天空”

“飞翔,你知道么?我从小没有父母,是杨家二老一直资助我上学,我对他们十分尊重,自从大学之后我努力勤工俭学,到处打工,甚至我有个自己的笔记本,上边记载着我这么多年来的每一笔开销、每一笔进账,每周我都会计算一次我的生活盈余,回到莲花遇到杨昆,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杨家二老对我有恩,杨昆也喜欢我,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但至少我不反感他,可惜他就那么突然的去了,你知道么?知道他去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哭,甚至有一丝解脱的感觉,可后来赵涛他们……”

“我也是有梦想的啊,我也喜欢音乐,可我甚至买不起一把好点的琴,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书籍,可每次我都是跑到书店看了又看,好在我现在做了英语老师,一个稳定的工作,生活压力不大,还有些清闲……”柳如玉略带哭意的诉说着。

“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已经认命了啊,你知道么?要不是刘梅一直帮我,我都想眼一闭,任由赵涛他们糟蹋了,就当被狗咬了,可是你就那么出现了,没有要求任何回报的帮我把钱还了,还有和我一起看电影,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到电影院看电影,还有学校边的Metoo吧,还有你为我做的每一餐,飞翔,我清楚你的心思,可是越是接触你,我越感觉自己配不上你,飞翔你还年轻,你面前的应该是星辰大海,不应该是莲花这个小县城,更不应该因为我而停留……”

“甘心吗?我就问你甘心么?”刘飞翔沉声道。

柳如玉面容晦涩:“人生就是这样的呀,总要接受不如意的地方。”

“如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莲花么?一个是因为家中老爷子,二是科技在发展,我一直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即使我在莲花也并不耽误我与这个世界联系。”刘飞翔慢慢说道。

“难道因为磨难多了就要对生活低头么?难道为了我的未来就不能面对自己的感情么?甚至甘心做我一个隐蔽的情人么?柳如玉!你甘心么?!!”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这句话。

“如玉,你太敏感了,这个社会之间也许你看多了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也看到了太多的丑陋黑暗,但不能作为我们把这个世界美好一面一切抹杀的依据,就像我们面前这一切,我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我希望你也相信。”刘飞翔攀住对方的肩头,温和的说道。

刘飞翔感觉到对方似乎被自己的这番话触动了,头也微微垂了下去,良久才抬起来,不过只是望向远方:“我知道自己这是在飞蛾扑火,可我却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拒绝不了你的要求,或许遇到你冥冥中有些事情就注定了,现在好了很多,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说罢,柳如玉便要往山下走去。

刘飞翔攀住对方的肩头,柳如玉挣扎了两下,刘飞翔没有松手,只是这样握住对方的肩头,轻轻的揉弄着,渐渐地,女人肩头耸动,无言的低泣如幽咽的夜曲,让人心生垂怜。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刘飞翔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从肩头滑到了对方腰上,自己将身体靠过去,让对方可以将身体倚在自己肩头上,两个人就这么在山顶依偎在一起。

“谢谢你。”柳如玉微微红肿的眼睛里依旧有泪光闪烁,但是眉宇间那份阴霾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份灿烂中略带羞涩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从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哭过,哪怕赵涛他们逼我的时候,我也只有恐惧和痛苦,却没有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会有这么多感受,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这充分证明了我的独特个人魅力,足以征服任何人。”刘飞翔笑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柳如玉已经从前面的痛楚中走了出来。

柳如玉脸一红,却笑得开心:“还不知道谁征服谁呢?这个结果很难说呀,小弟弟……”

听到柳如玉又在调侃自己,刘飞翔眼睛一亮,这个女人内心的坚冰已经开始融化,这些调侃就是证明。

“征服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你在征服别的时候,往往也就被别人征服。”刘飞翔冒出了一句哲理性很强的言论。

美眸几乎要溢出情意的瞥了刘飞翔一眼,柳如玉妩媚的笑容几乎要把刘飞翔的心都融化了,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足以感染任何人,刘飞翔也不例外,甚至有些感叹自己的眼光,现在的柳如玉在朝阳下简直光芒四射。

刘飞翔下意识的想把眼前的美人搂在怀中,可是被柳如玉轻巧的躲避开来,未能得手。

“好了,我们真的该下山了。”咬了咬嘴唇的柳如玉,看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她知道没有他自己无法从那个幽深的心灵枯井中走出来,感受这温暖的的世界。自己应该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可总不能让他轻易得到自己。又想起了今天上山时候自己学自曾柔放浪的话语,不禁脸上红晕连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自己果然应该离曾柔远一点的好,她貌似也还惦记着飞翔呢,这个小浪蹄子……呸……

只不过这次下山路上,柳如玉一直没有挣脱刘飞翔握住自己的手……

芳邻桃李呼云散,旭日东升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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