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孔德浩看似强悍,实际上还是很可怜的。
赚了那么多钱,除了每年去几次游艇派对,抽点好烟,喝点好酒,其它的都不敢花。连乘坐的轿车,都是老旧的丰田86。
虽然经过了特殊的改装,可是无论品牌影响力还是外表,内在,都比不上真正的顶级豪车。
他害怕被人查,因为他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只要被查了,怕是会坐牢坐到死。
而他在外面虽然有几个情人,可关系都很秘密,其中一个人给他生了私生子,全世界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这个私生子,他一直没有公布身份,直到遗嘱中提到分给他百分之一的家产,众人才知道他还有别的孩子。
那个私生子也很牛逼,靠着百分之一的家产,混进了孔家的产业,然后各种手段,令人眼花缭乱。
孔德浩的三个儿子,和这个私生子比,简直蠢的像猪。
明明手握百分之九十九的财产,却硬生生被这个私生子用各种计谋拉拢,分散,借刀杀人。
最后,三个儿子的家产,败的一干二净,全被私生子偷偷掌握了。
拿到了主动权,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了孔家的新主人。
孔德浩的原配和儿子,被他赶到乡下种地,最后销声匿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暗害了。
这个名叫孔柏羽的男人,和孟亨泰的儿子孟家兵,是嘉威后三十年里,最厉害的两个商人。
颠峰时期,曾与江志浩的资产不相上下。
只不过江志浩比他们更擅长经营人心,而且大多数时候,会给人留下一条退路,不把事情做的太绝。
所以,人们更喜欢围着他转。
依靠着这一点,江志浩的生意做的更大,更强,也更稳固。
孔德浩并不知晓自己那个私生子的厉害,在他看来,那还只是一个刚上大学两年的小孩子。
遗嘱上只给了他百分之一的家产,正因为觉得这孩子能力不足,身份也不够正统。
这个想法,使得孔柏羽日后对孔家的人恨之入骨,做起事来很是绝情。
至少有三人被他逼着跳楼,五人被逼成了神经病,至于妻离子散的,那就更多了。
总之一句话,孔家的人在他手底下,就几乎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孔德浩死死盯着江志浩,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查出来了,自己在他面前,到底还有没有秘密?
还有,数十年前自己无意中害死一位老人的事情,他又怎么知道的?
孔德浩以为,自己亲自前来,可以大概摸清楚这个人的底细。
在和江志浩对话前,他还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
江志浩的神秘,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疑惑的事情越多,孔德浩对他的忌惮,就愈发的要升级成敬畏。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一倍的年轻人如此恐惧。
江志浩看出了他内心的惊惧,道:“你不用多想,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此。而且我们没有恩怨,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付你。真要对你做什么,也就没必要和你说这些了。”
孔德浩很想问问他,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仅限于此?你差点没把我幼儿园的某一天穿什么颜色内裤都给查清楚!
深吸了一口气,孔德浩的表情已经带上了些许恭敬。
尽管这幅表情,有最少一半是刻意做出来的,但如果内心没有胆怯,以他的身份,不会这样。
“谢谢您的提醒,别墅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至于他们的产业……”孔德浩看了一眼拖地的王盈君,道:“江先生如果看不上眼,我可以转让给她,算是这些问题的酬谢。”
“不用。”江志浩摇头拒绝道:“她现在过的很好,不缺钱。”
孔德浩哦了一声,没有再劝下去。
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来,再次冲江志浩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等风头过了,江先生来嘉威或者其它地方,我们再把酒言欢。那江先生,王小姐,我先告辞。”
王盈君抬起身子,冲他点头示意。
孔德浩出门的时候,瞥见那两个趴在地上还没醒过来的混混,眉头微挑,对司机吩咐了几句。
司机点点头,过去把两个混混踹醒,问了几句话,然后把他们带上车走了。
看着车辆离开,王盈君把洗干净的拖把放在门口,问:“为什么不要他赠送的产业?虽然我的确不需要,但可以当作你在外面存下的应急钱。”
“这些钱很烫手,我拿了,以后出了事可能会查到我头上。这个老小子看着恭顺,其实每一步都暗藏心机,不能不防。”江志浩道。
王盈君听的一愣,她倒没想过这么深,此刻庭江志浩说起,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孟亨泰几人的产业,很吸引人,可他们无缘无故失踪,现在没人查,不代表以后没人查。
江志浩不要这些资产,以后可以推脱说与自己无关。
如果他要了,那就不用开口,也会有人查到他头上,因为你接收资产的时候,刚好这几个人失踪了。
想到这,王盈君不由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都怎么长的,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话,竟然暗藏杀机。”
“所以你以后要对这个世界更加警惕才行,出了李家的大宅,外面处处是风景,可景色中难免会有一些带刺的花朵和有毒的虫子。”江志浩道。
王盈君点点头,然后脸上露出笑容:“没关系,有你在,什么样的刺和毒我都不怕。”
“但我不会总在你身边,而且……”江志浩叹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保证。我有老婆孩子,是不可能离婚的,也没有多大可能再和其她女人有什么关系。先前那次,只是一场意外……”
“你就不能不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王盈君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会不清楚吗?只是不想把话挑明,觉得你尴尬,我心里也不好受。真是不明白,你看起来那么聪明,为什么唯独在我的事情上,像根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