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困,但生理上不舒服,以至于整个晚上都睡不太.安稳,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简初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没听到闹钟响,迷糊间被梁景行叫醒。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梁景行弯腰站在床边,摸摸她的脸,“不然一会又低血糖。”

简初勉强睁开眼,梁景行将她扶起来,她坐那愣怔地缓了一会儿神,然后下床去洗漱。

等她洗漱好,重新换了卫生用品从洗手间出来,梁景行也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一身黑色的衬衫和西裤。

他总偏爱穿黑色,看起来严肃又冷酷。

“早餐给你放那了。”梁景行下巴往卧室外面的露台挑了下,右手捏着左手上的袖扣扣上。

简初哦了一声,拍着脸上的精华液,转身去露台。

露台上放了一张小桌,两张藤椅,桌上用托盘摆着牛奶和三明治,还有一碟水果沙拉,简初随手拉开一张藤椅坐下。

梁景行站在房间里面,隔着玻璃窗,望着她坐在那乖乖地喝牛奶,将另一边的袖扣扣上。

“我争取今晚早点回来陪你。”说完,他转身几步,捞起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离开了房间。

简初放下牛奶,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没回应他。

吃完早餐,简初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望着前面那一片鲜花绿荫的后花园。清晨的阳光落在泳池上,折射出的光像碎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这别墅虽大,但总不及外面的世界宽阔,简初眼光扫了一圈,不难发现四周围关键的地方都藏着黑衣保镖。

她托着腮帮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回过神,到里面去拿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王铮。

“喂?”她接起放耳边,顺着床沿坐下。

“你那边的事解决好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王铮问。

“快了快了。”简初自己也着急,“等我过去,我会给你电话。”

王铮:“好。”

挂了电话,简初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琢磨了一会儿。

然后她又坐起身,捂着肚子走出房间。

阿驰依旧守在楼梯口那里,听到动静望过来。

简初扶着门框,抱着肚子弯下腰,一副快要痛死的表情,“我不行了驰哥,我肚子好疼啊。”

阿驰赶紧过来扶她,“怎么回事啊?”

“你没交过女朋友吗?”她像是疼得站不稳了,往地下蹲,“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阿驰脸一红,挠了挠耳朵,“那、那我这……也帮不了你不是。”

“你就不会送我去医院?”简初抬起头,五官皱起,“你个呆子!”

“……”

阿驰楞了一下,从口袋掏出手机来,“这我得请示一下梁总。”

“快点的。”简初早有心理准备,蹲在地上催他。

阿驰很快给梁景行打完电话,跟他说清楚情况,梁景行知道她来例假,自然也不会怀疑,让阿驰赶紧送她去医院。

简初如愿坐上去往医院的车。

只是,阿驰刚启动车子,梁景行的电话又打过来。

阿驰戴上蓝牙耳机,边打着方向盘将车子移出车库,边听他指示。

简初坐在阿驰身后的位置,车里就两个人,她隐约可以听到梁景行交代他送她去哪家医院,还叮嘱他要看好她,最后说了句他稍后就过来。

看来适才跟阿驰挂了电话后,梁景行在那头一琢磨,又开始怀疑她喊肚子疼的真实性了?

简初轻不可察地叹口气,支着车窗上的手揉了揉额头。

她现在肚子不疼,头疼!

阿驰挂了和梁景行的通话,往内视镜里扫一眼,见她支着额头不出声,问:“简初小姐还好吗?”

简初头也没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看我这样子能好?”

阿驰:“……”

他默不作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出车库。

大约过了个四五十分钟吧,阿驰将她送到郊外一处私人诊所。

这是一位老中医开的,五年前,简初刚到梁景行身边那会儿,因为从小营养跟不上气血不足,一来例假就虚弱得好像大病一场,还疼得直冒冷汗,梁景行给她换了几家医院,找了几个医生,都没能治好,后来经人推荐,找到这位老中医才彻底根治。

现在想想,她这些年都没复发过,现在突然说复发了,也难怪梁景行挂了电话后又打来,特意叮嘱阿驰看紧点,大概率怀疑她是装的了。

不过出来总比待在别墅好,说不定她就能找到机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车子停稳后,阿驰从前面下来,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简初假装虚弱地从车上下来,边打量着诊所四周围的环境边缓缓往里边走。

还是先前那位老中医,给她把了把脉,问了些问题,然后给她开了些调理的药。

简初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见梁景行就站在门口的走廊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梁景行回过头,看眼她手里的单子,“怎么样了?”

简初将手里那单子递给他,“开了点药。”

“嗯。”梁景行接过单子,上前搂过她。

他搂着她沿着长长的走廊,从这头往那头走,经过洗手间时,她偏头往里看了眼,扫见那窗户,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停下脚步。

“你去拿药吧,我去下洗手间。”她说着,状似平常地往女洗手间走去。

梁景行的目光跟着她,扫了眼窗外,这里本就是郊区,那里好像是一片荒地,草都快要长得人一般高。

“简初。”在她推门进去的前一秒,梁景行叫了她一声。

简初停顿了一下,回过头,“什么?”

梁景行站在原地望着她,“不要想着逃跑,你知道,那很危险。”

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简初大受打击,抿抿唇,眉头不禁烦躁地蹙了起来,“我现在这样还能怎么跑?”

“你知道就好。”梁景行也不直接拆穿她,转身去给她取药。

从诊所离开后,梁景行又亲自将简初送回别墅。

陈姨已经做好饭菜,简初被这事闹得胃口不怎么好,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然后独自上楼休息。

梁景行也吃完后,端了陈姨帮忙熬好的中药上去。

简初趴在床上,闻着那中药味想吐。

“起来喝了。”梁景行坐在床沿,端着那碗药,拍了拍她后背。

简初将脸埋进枕头里,靠枕头上残留的发香掩盖那药味,瓮声瓮气地说:“我一会儿再喝。”

梁景行猜测她大概率是装的,也就不强迫她必须喝下去,将那碗药放旁边柜子上。

他公司还有事要忙,俯下身,亲了亲她耳畔,“在家好好休息。”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简初竖起耳朵,听到他脚步声走远了,赶紧起身端起柜子上那碗药,跑进洗手间倒掉。

梁景行下了楼,经过餐厅时,见陈姨正在那收拾残余。

“她刚刚没怎么吃,你下午上去问问她饿不饿,晚上再给她做清淡点的,煲点补气血的汤。”他边往外走边叮嘱了一句。

陈姨点点头,说:“好。”

简初待在卧室无聊,准备到书房去把上次没翻完的《小王子》看完。

刚在书房坐下没多久,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

她从书上抬眸扫了眼,看到温宁给她发来消息:

“你跟梁景行说清楚了没有?”

“他放你走了吗?”

简初解开屏幕回了一句:“没有。”

“他这样不肯放手,看来还是舍不得你。”

“是啊舍不得。”简初苦涩地笑了下,她现在越发看清一个事实,“养了五年的宠物突然说要走,怎么可能舍得让她走?宠物只有被抛弃的份,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

他现在半点自由不给她,根本不拿她当人看,而是他养的宠物。

这时,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紧接着陈姨推门进来,问她下午茶想吃点什么。

简初忽然脑内灵光一闪,微微眯了眯眼。

即便别人把自己当宠物,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宠物不是?

“牛排吧。”

陈姨:“……”

下午茶吃牛排?

不过见她不太高兴,陈姨也不敢有异议,顺着她说:“好的。”

等陈姨做牛排的间隙,简初点开手机上的购票软件,给自己订了张三个小时后,从北江飞往南城的机票。

半小时后,陈姨端了一份刚煎好的菲力牛排送上来,怕她腻,还搭配了水果沙拉和一杯温开水。

简初坐在房间的露台上,慢条斯理地吃完,然后拿餐巾印印嘴角,又顺便擦去刀子上的油渍。

她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

将刀子擦干净,她端起盛牛排的白瓷盘,举高后猛地砸在地上。

守在楼梯口的阿驰听到声响,拔腿就往卧室跑。

他推开门,卧室里不见简初的身影,大步冲进去,见露台的地上,简初躺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瓷器。

“简初小姐。”阿驰赶紧蹲过去,将人扶起。

简初找准时机,抓起手边的刀子朝阿驰脖子上抵过去。

冰冷锋利的金属触感,让阿驰浑身僵住,立即不敢动弹。

“简初小姐,您……没这必要吧。”

简初不跟他废话,“把手给我举起来。”

阿驰虽然听话地将双手举起,但同时不忘提醒她,“简初小姐,您应该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您觉得靠这么一把切牛排的刀,就能威胁到我吗?”

一把刀当然不能,但是梁景行能。简初也提醒他两句:“你要是敢反手动我一下,我就说你惦记我很久了,这两天趁着他不在,没少对我……”

她点到为止,“你猜猜,如果我这么跟他这么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对于阿驰来说,是比脖子上这把刀更有杀伤力的武器,他无奈道:“简初小姐,您这就太过了。”

“少废话,马上打电话让你那些手下撤走。”

“好。”

阿驰受她威胁,不得不按她说的去做。

等那些保镖都撤走,简初将阿驰挟.持到走廊,把一楼的陈姨叫出来。

陈姨探出头,走到客厅里,见她拿刀对着阿驰,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嘴巴。

“别紧张陈姨,只要你们不给梁景行通风报信,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简初站在走廊边上安抚她。

“现在你听我的,把我那一行李的奖杯放到车上去。”

“好的好的,简初小姐,您千万别冲动。”

陈姨生怕闹出人命,赶紧按她要求去做。

待一切准备就绪,简初带着阿驰来到车库,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吓得一直眼睛大睁的人,“陈姨,我就麻烦你最后一次,不要给梁景行打电话。”

陈姨直摆手,“不打不打。”

“驰哥,对不住了。”简初收回视线,手里的刀往下移,对着阿驰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手起刀落,只听到阿驰痛苦的呻/吟出声,然后被推倒在地。

简初弯腰坐进车里,拉上车门,适才握刀的右手全是血。

切牛排的刀实在太滑了,以至于施力的时候,握着刀柄的手掌往下滑,将手掌心给割伤了。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她忍着痛,推上车钥匙,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往机场去的路上,简初手上的血源源不断往外冒,渐渐湿了半边的方向盘,血水不停往下滴落。

从高架下来,望着前方不远处就是机场的路标,她又不敢松懈,紧握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忽然,车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她下意识往后视镜望了眼。

眼见着后方车辆如出笼的猛兽,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拉近与她这台车的距离,发动机的轰鸣声混着汽车鸣笛声响彻云霄。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旁边呼啸而过,跑到前面试图将她的车子逼停。

简初迫于形势,不得不踩下刹车。

她望着眼前那台全磨砂黑的跑车,连轮毂都是黑色的,这是阿斯顿马丁的一款限量版跑车,整个北江只有一台。

而这台跑车的主人……没错,是梁景行。

后方几道引擎呼啸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陆续续有三台其他颜色的跑车停下,将她围困在其中,像极了狼群围捕猎物。

梁景行从前方黑色跑车驾驶室下来,怒气冲冲地往后面走来。

他猛地拉开车门,简初被他一把拽了出去。

男人带着怒意,动作绝对跟温柔扯不上半点关系,简初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折断了,抬起另一只手想将他松开,但是一碰,那只手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梁景行发现她整只手在滴血,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那只手的手腕。

手掌心上的刀口触目惊心。

“为了离开我,手都不要了?”他咬牙切齿地问,胸口跟着抽痛,仿佛那刀口割裂在他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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