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转回头看到是周意来了,本想赶周意出去呢,也是她年纪越大了越惯小孩,她养自个闺女的时候,俩闺女七岁时候也都学着做饭干点家务了,但三个外孙女她就一直惯着,平日也不让干活,再说外孙女穿了一身好衣裳,在厨房弄脏弄坏了她也心疼的。

但转念一想,先前她跟外孙女说好的,让外孙女也帮忙相看相看郑姑娘,别看她这个外孙女人小,但很多时候拿主意比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稳当。

于是便笑着对郑雅娴介绍道:“这就是意丫头,我三个外孙女里,就这小丫头最懂事,从来不让人操心。”

郑雅娴刚刚就听苏氏说了一些关于孙家几个外孙外孙女的事,不过苏氏也没说太多,她倒对周意不是很了解,这会儿还以为苏氏看自家孩子都好,夸得有些大了,毕竟苏氏三个外孙女,最大一个都十二了,其余两个都才七岁,七岁的丫头怎么可能比十二岁的丫头还懂事呢?

但别看她遇到一些不公之事性子会犯倔,人情世故还是通些的,再说她看着周意长得实在太可爱了,也心生欢喜,便顺着苏氏的话夸道:“小意看着是机灵懂事,婶儿,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呢。”

苏氏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嘴上却道:“你可别这么夸她,一会儿她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郑雅娴默了默,心想到底是谁先夸的啊……

周意也默了默,心想她何时有了小尾巴……

郑雅娴无语过后笑了笑,又看向周意道:“小意,你若是空了,就去县里找我玩,我家住在东桥街上,有时我也会去我娘的绣坊里帮忙,不然我去找你也成。”

她是真的喜欢周意,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可人疼,她也知道周意和周二娃是没了爹娘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俩小孩怎么穿着这么好,但难免心中疼惜,再说周意还是孙景文的外甥女,她这也算爱屋及乌了。

“嗯,那我回头去找郑姨玩。”周意应道。

郑雅娴闻言顿时咧嘴一笑,若不是手上有油渍,这会儿都想把周意搂进怀里了。

苏氏看着郑雅娴喜欢周意,也是很开心,更是下定决心要这个儿媳妇了。

她从炖鸡汤的锅中捞出一只鸡腿装碗里,这汤是她一早就炖着的,这会儿鸡肉早就炖烂了,把碗递给周意道:“你搬个小凳子坐着吃吧,这也没啥要你帮忙的。”

今个她家要烧的菜虽多,但她和田氏一早就开始收拾菜了,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还有郑雅娴帮忙,这郑家姑娘看着挺娇贵,可干活却是个麻利的,尤其切菜看着就是有些刀工的,想来汤氏所说自家闺女有些厨艺不是虚话,她也没活分派给外孙女了,只能让外孙女负责试菜了。

周意看着插不上手,便听话地搬个小板凳坐着,一边啃鸡腿一边听苏氏和郑雅娴说话。

她听了一会儿,见郑雅娴跟苏氏拉家常也能说到一块去,并没有因为苏氏是乡下妇人有什么不耐或轻视。

先前她听青九说这姑娘性子有些娇蛮,还以为是个脾气火爆的,但今日一见却觉得人还算沉稳,心想这郑家把闺女教得可真不错。

在厨房呆了个把时辰,周意肚子都吃饱了,多数菜都是苏氏掌勺的,郑姑娘也烧了一个红烧鸭和一个红烧豆腐,这两人每烧好一个菜,便要给周意盛一勺让她吃,她是空着肚子进去,撑着肚子出来的。

菜烧好了上了桌,因为孙家今日有客,且还是来相亲的,周意怕两家人不自在,一早便让青九三个呆在一个房间,这会儿跟郑家带来的两个下人在一起用饭,其他人都在堂屋用饭,分了两个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周意这会儿是半点吃不下了,便腾出了个位置,在一旁安静坐着。

郑福寿和汤氏见孙家准备的菜还挺丰盛,鸡鸭肉蛋都有,搞了八菜一汤,多半还是硬菜,还备了上好的酒,便心中有些满意。

别看他们家有钱,一年也能挣得千把两银子了,但他们家生活上并不奢侈浪费,平日吃饭还算节俭,这孙家今日烧了这么多好菜,一来说明是看重他们家,二来想也是告诉他们自个闺女嫁到孙家来不会受苦,两人心中的疙瘩便散去不少。

汤氏把苏氏请到上座,苏氏便让汤氏和郑雅娴在她左右坐着。

两个当娘的说了会话,苏氏便掏出周意给她的珍珠,塞到郑雅娴的手中,对着汤氏道:“你家这闺女我看着也是有眼缘,喜欢得紧,这颗珠子便给她打件首饰。”

郑雅娴手中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她捧起一看,心中惊讶极了。

这么大这么圆润油亮的珍珠,她在县令众多妻女那都没见到过,县里的商户之女又行事低调,出门从不戴金饰珍宝,这样品相的珍珠值当多少银钱她不知道,但黄县令在高平任职六年,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银钱,都买不来品相这么好的珍珠,想来是有钱也难买的好东西了。

汤氏听到苏氏的话先是心中一喜,说看她家闺女有眼缘,那意思就是看中她闺女,想要她闺女进孙家当媳妇的,如此也不枉费她闺女的一片心意了。

别看她先前对孙家有气,但她也不得承认,那孙景文还真是个有出息的小子,年仅十七便已经是个举人,日后想来大小能是个官。

她家是从商的,且膝下没有男孩,有了个举人女婿,日后总有人能护着她闺女了,等他们百年之后,走了也能安心,不得不说她闺女的眼光是还挺不错的。

所以听了苏氏这话,汤氏是真心为闺女高兴了。

随即她又看向闺女手中捧着的珍珠,因为只是颗珍珠,再大对比旁物也算小东西,一开始苏氏拿出来的时候她还真没看清,这会儿闺女捧在手中,她才算是看清了。

这一看之下,汤氏很是惊讶。

孙家的条件汤氏心中是有数的,孙景文虽说中了举,但家中也仅有些田地,倒是听说近几月孙家又做了生意,为胡氏布庄雇人织布,但她算算一月下来能挣个二十两银子都算是好的,一年下来能有二三百两进项就顶天了。

而她们郑家常年经商,旁人不知道她们家的真正家底,但她是郑家的女主人,自家的家产心里是有数的,孙家日后虽可能会越发展越好,可若想要存到她们郑家的家业,也不知道得等到多少年后了。

她倒是有听说孙景文中举后回家宴客,家中来了不少贵客,其中最尊贵的便是义阳王了,可她只以为义阳王或是为了拉拢人心,或是闲着无聊跑出门逛逛,也并不知道义阳王跟孙家有什么特殊关系,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苏氏怎么拿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且孙家的事情她想不明白的何止一桩,比如孙家外孙女的那一身装扮,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价值也不逊于这颗珍珠了,先前她也未多想,可后来她又仔细琢磨了番,给小孩子做衣便用这么贵重衣料的,得什么人家才供养得起?

这便把她先前认为可能是孙家二闺女嫁去的人家条件好的结论给推翻了,在高平县里,除了那外来的义阳王,还没有这样的门户呢,何况孙家二女若真嫁得好,孙杏儿这个媒人怕早就要跟她吹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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