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东伯侯殷甲,追赶蛇魅误入懿德妃寝室,冲撞了贵人。因不从懿德妃令狐氏之欲,乃被其所诬。天子唐夲大怒,将其囚居于郢都外小城【墒黎】内,不得放归封邑殷商之地!

时光荏苒,匆匆便是十载而过。这数年中,殷商封邑之臣数次入郢都求告,都不得唐夲天子所许,是故居然不曾见过殷甲一面。只上大夫闻龚无奈出下策,暗用重金贿赂监囚将士,这才偷着探视过殷甲。

倒是殷甲虽被囚居,却也并不曾受苦,每日间除不得自由外,饮食起居尽都有仆役服侍。闲暇时候勤修九守握固炼体修身之法,年已过不惑,居然益发精神朗朗。只是每每思及殷商之双亲与及家中妻,辄即黯然不已!

这一日,殷甲用过午膳,在厅内闲暇饮茶。忽而门外匆匆奔来一侍役,不待敲门便闯入厅内,急急呼道:“君侯,君侯!”

殷甲面现不悦,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那侍役乃是殷甲心腹,殷商封邑之人,前时闻龚暗中来探东伯侯时,为殷甲留下照顾起居的。侍役来至殷甲身侧,附耳低语道:“君侯,大将军辛勉快马加急遣来一传令使,已然入了墒黎城,有十万火急之事奏禀,君侯还请速速往见之。”

殷甲心中一突,忽感不妙,忙问:“其所为何事而来?”侍役吱唔道:“君侯去见传令者,自然晓得!”

东伯侯益发心慌,忙疾步出了所居之处,往府外而去!此地之监管兵卒军尉早已被殷甲尽数贿赂收买,并无一人来管!东伯侯随那仆役匆匆转过几处房舍,来至馆驿。一风尘仆仆满面倦色军士忙跪地拜倒:“见过君侯!”

东伯侯殷甲沉声道:“汝远来辛苦,且起来说话!”军士谢恩,遂站起。殷甲便问:“汝此番所来何事?”

那军士面现悲色道:“君侯大事不好,老太公病重,已然卧床月余,恐……沉疴不起……!辛勉将军派卑下晓夜兼程来报,闻龚大夫随后数日便至!”

殷甲闻听其言,脑中轰然一声响,身躯晃了晃便向后倒去。慌得那传令军士与侍役忙扶住,连掐人中,殷甲方幽幽而醒,睁眼便痛声大哭:“父亲,孩儿不孝,十载不曾近侍尊前,今日我父病笃,吾却不能亲奉榻前,要吾这不孝子何用?不若就此死休……。”言讫,便要以头撞阶!侍役与军士唬的死死抱住,哀叫道:“君侯……君侯莫要如此……老太公只是病重,尚不曾仙去。若君侯能早归封邑,或可往金乌山求告无咎仙长,得几枚仙丹灵药,岂不立时令老太公痊愈?”

殷甲闻言顿时一鄂,随即大喜,连声呼道:“是极是极,孤怎的便忘了老师也?待吾这就向天子上书求肯,请陛下允许吾回返封邑侍奉双亲!”言讫慌忙推开左右,便奔回了居所,摊开纸卷,唰唰唰书就。急匆匆唤来监押将军,言道:“有劳将军回郢都一遭,代孤将此书上呈陛下,孤家中老父病笃,俯求陛下恩准放还回封邑。”

那将军向日收了殷甲不少钱帛,自然无所不允,乃慨然道:“君侯且稍待,下官这就赶去郢都,向陛下陈情。”殷甲连声谢过,那将军就骑上马,疾驰往郢都而去。

墒黎城距郢都不过数十里路途,那将军不数刻便抵至,入了城直奔丞相陆恭府,对丞相倍言殷甲之事,且奉上殷甲之奏陈。…,

陆恭与殷甲向日交好,以往便多有向天子代东伯侯求情,只是天子固执己见,以至陆恭也是无法助东伯侯减刑。今日见了殷甲之上书奏陈,思及此或可令君侯身脱囹囵。便袖拢了那奏疏,直往皇宫而去面圣!

今日天色和暖,恰是御花园中百花最艳之时,是故天子唐夲便携了中宫田皇后,与太子唐礼在花园中赏玩游戏。适才懿德妃令狐氏恰好来向皇后请安问礼,便也随天子等共赏美景了!

话说十数载悠忽而过,那太子唐礼如今已是一十二岁之龄,长得面如冠玉,眉清目朗,一岁能言,三岁能诗,五岁便即熟读诸经史子集,更精善音律琴瑟,天赋着实不俗。且秉性温文尔雅,谦冲宽和,赫然有君子之风。群臣皆道太子未来必然会是千古明主。天子唐夲与皇后更是爱惜无以复加!

天子与皇后,懿德妃正坐园中亭内。太子则端坐案前,鼓琴奏弹‘风入松’。只闻音韵悠扬,真如戛玉鸣珠,万壑松涛,清婉欲绝,忽忽然如九天仙音,人间几乎不闻。天子与皇后等如痴如醉,恍如身置瑶宫金阙,徜徉晓云之端。

正听到醉心处,忽而有宦侍来报:“启奏陛下,丞相陆恭大人俯求面圣。”

唐夲被搅扰,无奈回过神,着实有些不悦。然晓得陆恭无事不会来见,便吩咐:“着他就来此处见驾。”宦侍恭声退下,不一时引陆恭来到御花园。

陆恭俯身拜倒:“臣拜见陛下,搅扰陛下清闲,臣万死。”

唐夲此时已然古稀之年,神思倦怠了许多,再不如往年般勤勉。闲暇时候最是不喜谈国事,乃淡声道:“丞相免礼,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陆恭便捧出殷甲上奏之书,道:“启奏陛下,因殷商家中老父病笃将危,是故东伯侯殷甲上书求肯放归封邑,侍奉双亲以完人子之孝。”

唐夲闻言辄即沉默不言!东伯侯殷甲已然被囚居墒黎城十载,天子往昔心中那股怒气也早已消了。且殷甲囚居墒黎这许多年,并无丝毫怨怼,每逢望朔之日便会望北遥拜天子金安,十年如一日甚是恭谨。是以唐夲便也意动了许多!

许是经事多磨折,唐夲刚要颔首允肯,忽而那太子却停了鼓琴,面现惑色问道:“丞相,那东伯侯殷甲囚居墒黎城,谕旨不允任何人往见之,然东伯侯又是如何得知万里之外殷商封邑之事的?莫非是有人擅自去墒黎城告知他的不成?”

列位看官:那太子唐礼乃是紫薇帝君伯邑考转世,虽则丰神俊雅,乃谦谦君子。然只是喜好韵律瑟琴,到底于这政务不甚精擅。是故莽莽然便问出心中所惑,这却令天子与丞相尽都面现尴尬了!

要知那东伯侯殷甲与帝都百官相交善,这十载以来必然会有人暗中往探视的,消息自然灵通。便是天子唐夲也心中畅晓,只是故作不知默许而已。然今日太子莽撞于众人面问及,却令唐夲不得不怫然作色,喝问丞相陆恭:“朕尚且不知殷甲之父殷离病笃,怎的他一囚居墒黎之犯人却早早知晓了?莫不成有人暗通消息与他,当朕谕旨如无物乎?”

陆恭暗暗叫苦,怨太子多言,忙躬身谎奏道:“陛下明鉴,殷商所派快马乃是先入了郢都城,然后才去的墒黎见殷甲,并非有人暗通消息。”

唐夲兀自怒道:“无朕之允,哪个许他往墒黎报讯的?当朕若无人乎?若如此,朕倒偏不允殷甲归去封邑,”…,

陆恭唯唯不敢言,却暗怨天子小题大做。一侧懿德妃令狐氏却心中一动,觉此事乃是良机也,忙笑而对唐夲道:“陛下且息怒,东伯侯殷甲乃是着名孝子,现今其父病笃,若陛下真不允其归省侍奉双亲,岂不令百姓黎明怨陛下刻薄乎?不如便放他归去罢。”

田皇后也是劝道:“懿德所言极是,这十年来东伯侯想必早已幡悔往昔罪衍,念他一向恭谨且有大功在身,便放他归乡奉亲吧!”

此时太子也晓得自己多嘴惹事了,忙也劝父皇。唐夲借此台阶也就不再推阻,允了殷甲之请,吩咐陆恭速去拟就上旨颁赐东伯侯,放其离去。

待陆恭匆匆离去,唐夲方回身对懿德妃叹道:“东伯侯无礼在先,爱妃却以德报怨为其求情,真贤淑不愧懿德之号也!”皇后与懿德妃相交甚笃,也是多多夸赞了令狐氏几句。

懿德妃做惶恐状谢过恩,便面现哀色拜求道:“陛下,娘娘,臣妾每思及囚禁了东伯侯十载便心中不安。想昔日那东伯侯或许真是酒后乱性,却并非本意。然因臣妾之故将国之功臣幽居,臣妾着实惶恐,便是民间也多有怨臣妾陷害大臣的。今日陛下隆恩放其归去,臣妾想求陛下恩准,往墒黎城探视东伯侯。一则宣示陛下隆恩浩荡,二则消去臣妾之无妄罪名!”

唐夲与田皇后不疑有他,对视一眼齐齐慨叹不已,对懿德妃更添几分爱惜。便允了她之所请:“念爱妃一片诚心,朕便允你往墒黎城一行,并转赐殷甲宫中上好表里锦缎百匹,人参首乌等物若干,回去为其父所用。”

懿德妃大喜,连声谢恩,天子到底有些不放心,特派了一队宫中精锐禁卫护卫。第二日懿德妃坐皇辇,直趋往墒黎城而去。

也就在懿德妃离去之时,皇宫中殿御案上摆放之一明黄雕龙木盒,忽的放一道氤氲光泽,便有一道淡淡人形逸出,转圜了数圈,悄然没入后【宫不见!

究竟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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