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先还真就没注意到三两。三两这一小人物站在角落里不断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不被在场的大佬们注意到。三两他成功了,但是他也成功地再次无意识地坑了他家阿郎。

冯泽先听到葛正宏提到三两,他在人群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三两。

如果冯泽先看见了三两,他可能就会调整狡辩策略。三两,坑主啊!

“三两,你怎么在这儿?”冯泽先一脸惊讶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三两一脸怯懦地从角落里出来:“阿郎,奴……”

冯泽先能放任三两这个坑主的货说话吗?当然不能!别到时候口出惊人之语,再一次坑了他。

三两出现在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通知了苗芊芊,苗芊芊搪塞住了黜置使,但是依他看现场的气氛不像是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就是三两坏事了,正巧被黜置使看见了。第二种情况很糟糕,但是现实它往往就是这么地让人欲生欲死。

“三两,你不是被夫人派去买酸杏了吗?”这中时候也只能是让夫人背锅了。妻子担心丈夫被上官责罚,情急之下做出一些不过头脑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反正我冯泽先不知情。

三两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听话啊!

“是夫人让奴来买酸杏。”三两演技不够,怯懦来凑,一个仆役在这么多中央大员注视之下,能说出话来已经是很有胆色了好嘛。

冯泽先看着三两怯懦的样子,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诶呀,不是说不让夫人插手的嘛。明明最近胃口不太好,导致身体不适还瞎操心。”

冯泽先内心很是得意:这是什么?这就是急智,一个爱妻的形象这不就树立起来了?来的时候他都跟有渠道的人打听好了,黜置使林延贤与妻子伉俪情深,这怎么着也是个加分项吧。

林延贤吃不吃这一套不知道,反正葛正宏是不吃这一套:“家事不平何以平天下啊?不如早早归家去。”

冯泽先被问懵了,这话怎么接?他就一小吏怎么还跟平天下扯上关系了?他有理由怀疑这名京官在针对自己。

葛正宏还真就是在针对冯泽先。大晚上的折腾来折腾去,他不能向黜置使林延贤抱怨,也不能冲京都里来的官员发火,毕竟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火气越攒越旺,冯泽先这个犯了错的小吏就是个绝佳的泻火工具啊。

人生就是一场戏剧,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能赶到的驿站员基本上都赶到了。

他们一边推门,边用硕大的嗓门说道:“站长,黜置使到了吗?咱们得抓紧时间收拾收拾啊。上次你家河东狮来捉奸可是打碎了不少东西。”

这……你说尬不尬吧,冯泽先不知情人设崩塌了,爱妻人设也崩塌了。所以人就老老实实做自己挺好。

“下吏有罪。”冯泽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此时不认罪,难道还要等到更多罪被揭发出来吗?

栽了啊!

“行了,也挺晚的了,我等也奔波了一天了,明天再说吧。那个……”

“下吏姓苗,名芊芊。”苗芊芊极有眼色地接道。

“苗驿员,这里恐怕没有人比你更熟悉驿站了,有劳苗驿员带路了。”林延贤看出来了,整个驿站就一个苗芊芊算是尽忠职守的,问别人说不定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上官折煞下吏了,诸位上官随下吏来便是。”

三百羽林卫听从了林延贤的吩咐一分为二,一半留守驿站,另一半的去向自然是冯驿长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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