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吕琤看着底下冲锋陷阵的小兵,怒火值简直飙升。

已经是长生五年了,吕琤当然不至于沦落到连摇旗呐喊的小兵都找不到的地步。只不过那些想站出来替她壮声势的人都被她用眼神瞪了回去。

一个个地问,她还能一个个地答,至少有条有理,这要是让不同阵营的人吵了起来,那才是真中了对方的“拖字诀”。

大朝会为什么办不了大事,就是因为不同阵营的人吵起来再让其闭嘴比让三千只鸭子闭嘴还要难。

吕琤以言语为刀剑,斩杀了小兵无数,直到再也没有小兵站出来,她才有闲暇喝茶润喉。

不过吕琤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为下一波攻击蓄力罢了。她又不是什么傻子,岂有任人欺凌,单方面挨打的道理。

交锋是双向的,尔等的回合结束了,朕的回合开始了。

吕琤又不是半点准备就硬冲的莽夫。她把记忆中的一些人与事勾连起来,并梳理成册。梳理三个周目的记忆,从中搜寻有益于大朝会的人与事,这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她也只能是先找到几个给她留下鲜明印象的幸运儿了。

“卿有问,朕必答,但不知朕有问,卿可能答?”吕琤扫视了人群一圈,很快就选中了第一个幸运儿,就是你了工部侍郎姜雍,“姜侍郎,敢问章和二十一年(见第六章)江陵修坝的钱你拿的烫手与否?”

姜雍本来还没想起来,但将章和二十一年、江陵和修坝三个词连在一起,一下子就唤醒了姜雍久远的记忆。姜雍膝盖一软,险些要跪下,心中更是无限惶恐。十多年前的事,圣上是如何知情的?圣上又知道多少,是否有证据?不应该啊,当年的事情处理的还算是干净。不,不对,圣上敢拿出来说这意味着……

姜雍不敢再继续联想下去了,他怕自己越是联想反而越是惶恐,越是惶恐就可能露出越多的马脚。

“臣不知圣上何意,臣自入工部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丝毫懈怠,太祖祖训亦是不曾离手过。”姜雍的语气还算是镇定,他赌圣上只是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而没有实质证据。

“姜雍,你还好意思说太祖祖训不离手?祖训里可没有私吞修坝的钱,知法犯法这一条吧?江陵在大水中百姓不曾半夜来敲你姜雍的门吗?你姜雍的荷包鼓是鼓起来了,但上面满满的血腥味你嗅不到吗?哦,也是心肝都黑了的人,五感尽失也不是什么奇事。”

姜雍叫屈道:“臣确实不知圣上何意。定是有小人作祟,残害忠良。臣冤枉啊,圣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朕本想给你个向江陵百姓忏悔的机会,却不曾想你竟是如此不知悔改。看看这是什么。”吕琤站了起来,将一摞账本抛了下去。

姜雍看到距离他最近的账本上有着一道熟悉的划痕,心一凉,他连忙捡起账本,一边翻看一边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账本明明……”

“账本明明应该烧掉了对吗?”这时候一个从末尾站出的小官胡曼菁接道。

“你?”姜雍见到胡蔓菁的那一刻,脸色一边,他知道自己完了。

吕琤不再开口,接下来只需要一些捧哏给这个逍遥法外十多年的法外狂徒定罪,怎么说也得给她的人形挂件们一些发挥空间不是。

朕好歹是个皇帝,总不能什么都代劳。朕脑海中三周目的记忆就是朕手中最好的牌,独家情报带来的信息差,才能将人打得措手不及,独家情报才是朝堂之上的制胜先机。你说对吧?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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