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戴的很恐怖的面具吗,怎么又换了一个?”景筠带着北暮染来到人烟稀少的一处湖边两人傍身而坐。

景筠俏皮地笑道:“刚才那个被挤掉了,所以我又重新买了一个。又正巧碰到他们表演的人,所以我央着他们让我借用一下高跷,这样一来我便能找到你了。”说完还挑了挑眉。

北暮染正欲开口说话,景筠啊地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忽而感觉到自己的发间不知何时多了样东西,转过头看景筠,发现她的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笑意。“刚才与你走失,瞧见摊贩上在卖这些小玩意,我便买了一个觉得适合你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北暮染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双眸深邃若星空,却多了一丝温柔。

景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秀美的脸颊微微发红,“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可喜欢萤火虫?”景筠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迟缓地点了点头。

只见北暮染运用轻功朝身后的树林中跑去,不多时什么东西被他用衣袍包住,景筠凑过去看,眸中闪过一丝愕然,“萤火虫?”

北暮染看着她白皙的脸颊,心中莫名地跳动了几下。“好多萤火虫啊。”景筠笑了起来,嫣然如盛开的玫瑰,让人移不开目光,还伸出手去碰了碰,笑意更甚。

鬼使神差间北暮染问她,“景筠,你可愿嫁给我?”莫说景筠,就是藏在林中的暗卫也皆被自家王爷这番举动吓了一跳,那还是他们不苟言笑的王爷吗,居然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他。

景筠惊慌地抬起头看着他,笑容渐渐淡去,却见北暮染脸上并无任何开玩笑之意,反而是严肃而认真,她便知道北暮染说的是真的。

八月二十三日,北暮染离开蓬莱岛,返京。

八月二十七日,马车缓慢行驶着,在四日后到了京都。定安王府早已有人在外候着,北暮染先行下了马车,随后伸出手,只见马车内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放在北暮染手中,北暮染紧紧握住将她扶下马车。

乞巧日后北暮染便正式向公孙序提亲,而莫清川将早已备好的聘礼名单交到公孙夫人手上。

公孙夫人看了眼公孙序,公孙序轻叹了口气,早在十几年前他离开京都本心存了一丝侥幸,他不愿自己的女儿与皇室牵扯上关系,可收到陈家的来信让其帮忙救治北暮染时,他便知景筠已是注定要嫁给北暮染的。之后他与北暮染景远三人在书房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公孙序让夫人拿出一张单子,上面是她给景筠准备的嫁妆。

定安王府众人何时见过北暮染带女子回来,且长得如同天仙一般,一时间都站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倒是邵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她瞧着景筠知书达理,就是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北暮染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二人的婚约她也是知情,眼下一看便知这定是公孙家的女儿。

她上前稍稍行了一礼,笑道:“奴婢是王爷的奶妈,王妃若是不嫌弃唤奴婢一声邵嬷嬷便是了。一路走来想必王妃已是辛苦了,奴婢收到王爷的来信,已将景祺苑打扫干净,还请王妃去看看是否合心意。”

景筠稍稍尴尬,看着北暮染。北暮染握着她的手一直未松开,温柔道:“从今日起邵嬷嬷便会教你京都的一些规矩,你若不想学便不学,没人要求你一定要学会。景祺苑日后便是你住的地方,也是我们婚后住的地方。”

王府众人何时见过这么温柔的王爷,皆对景筠充满了好奇,就是邵嬷嬷也被派去照顾她。

北暮染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续道:“王府内都是一些男子,虽说你有寻双与阿夏,可她二人也有照顾不过来的地方,拂冬觅松也要过些日子才到,再者苓姨也需要时间适应京都生活,所以明日我会让邵嬷嬷给你选几个机灵老实地奴婢到景祺苑去伺候你。”

北暮染话都说的这么明白,景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应下。

翌日,北暮染上朝禀告成婚一事,并让钦天监选好日子。此话一出朝堂喧哗,年轻一辈的皆不知公孙家的来历,只当北暮染在外随意找了名女子成婚,可老有资历之人,听到公孙这个姓氏心为之一颤,以宁太傅为首的老臣皆让皇上允之,北暮染冷眼着看坐在龙椅上的人,今日他也只是来通知皇上一声罢了,无论皇上答不答应都不重要。

十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虽说日子太紧了,但今年便也只有这么一个好日子了,再者便是要到明年,北暮染不愿,便定了十月二十五,至于喜服早在蓬莱岛他便让莫清川传信让人缝制。

景筠坐在庭院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人,邵嬷嬷恭敬地递上那些女子的信息纸,景筠接过细细看了看,随后起身,指向最靠近院外的一名女子和左边第四个女子为近身伺候,其余的便是苓姨与邵嬷嬷挑选,一共便挑选了六人。

近身伺候的两人一个样貌平平,却不苟言笑,比起阿夏倒是过之而不及,听说她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养在伯父身边,伯母不喜便将她卖掉。景筠怜惜她,加上她不愿叫原本的名字,景筠便给她取做香薇,而另一个看上去格外老实,一双眸子老大,便取做连翘。

景筠刚忙完坐下,连翘便说有人要见景筠,景筠扶额,应下。

到了前厅,只见那女子穿着打扮皆是华贵,就是头上的朱钗都戴了好几支,景筠生怕把她脖子压断了,但还是礼貌地让她坐下。

那女子看了看景筠,眸中是藏不住的艳羡。喝了口寻双倒去的茶,立马就吐在了地上,皱着眉嫌弃道:“这是什么茶,这般难喝。”说着还擦了擦嘴。

景筠倒也没生气,担心若是谁家的小姐夫人自己惹了也不好,依旧笑意盈盈,“这茶是阿染一早派人送来的,姑娘若不喜欢喝,我便让寻双撤下,重新沏一杯给你。”

女子一听是北暮染送来的茶,神色扭曲地道:“大胆,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寻双沉不住气,反驳道:“那是王爷让我家小姐这样叫的,你又是何人?”

女子身后的婢女倒是得意洋洋,扬了扬下巴,“你们可听好了,我家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杨夫人,母家乃是五品典仪。”

杨夫人似是很满意婢女对自己的介绍,捂嘴娇笑道:“听说你来自蓬莱岛,不过你既然已入了府那也算是王爷的人了。日后呢,晨昏礼是定要来行的,还有,大红色的衣裳便不要穿了,那可不适合你。”莫说寻双听不下去了,就是阿夏也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景筠倒是不以为然听她继续说。

杨夫人见景筠不说话便以为是怕了,又摆出了一副正室的姿态,道:“虽说你不是京都人,但本夫人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出去参加宴会时带着你,还有,你要知道正室与妾室的区别。景祺苑那可是定安王妃住的地方,你若识趣,等王爷回来了便告诉王爷说你要搬出去,本夫人也自是不会亏待你。”

藏在一旁的暗卫听着杨夫人所说冷汗直流,这杨夫人也真敢说,不过是皇上赏赐的人,自家王爷别说去看她了,就是连她的院落在哪都不知道,连她姓字名谁怕也是不知道,他可从与王爷一起去蓬莱岛的暗卫那里听说了,王爷对公孙小姐疼爱地不得了,亲自去抓萤火虫不说,还向公孙小姐求婚,等王爷回来了这杨夫人怕是嚣张不久了。

杨夫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北暮染对她有多宠爱多宠爱,听得景筠瞌睡都快来了。昨日她认床,所以睡的比较晚,今日一早又被苓姨拉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说再过一会邵嬷嬷便要带人来让她挑选婢女了,断不能赖床,等好不容易忙完,她想去床上休息一会,这杨夫人又来了,她悄悄打了个呵欠听她继续说。

杨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景筠道:“所以你要清楚这王府主事的人到底是谁,可莫要觉得自己是王爷带回来的就恃宠而骄了。”

“哦?你说说看这王府主事之人是谁?”

“这还用说,那自然是我了。”杨夫人这般说着一边端着茶盏一边转过身子朝门口看去,“砰”,茶盏被摔在地上,茶水打湿了杨夫人的裙摆,她却浑然不知。

北暮染朝景筠走去,坐在景筠身旁的位置上,端起景筠喝过的茶,缓缓道:“不喜欢这的茶?”

杨夫人瘫软在地,早已是吓得不轻,听到问话,半响才哆哆嗦嗦道:“不不是。”

“那你说说看王府是谁做主?”北暮染神色依然是温和儒雅的,唯有那双漆黑墨玉一般的眼眸,渐渐流露出冷意。

杨夫人颤巍巍道:“是是王爷。”

北暮染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说错了,从今日起王府所有事宜由王妃做主。”

杨夫人讶异地抬起头看着景筠,景筠笑意不变,却没有丝毫温度。

北暮染不欲多说,“来人,将她带下去,对王妃不敬掌嘴三十。”就在杨夫人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北暮染下一句便是让她坠入了地狱,“处罚完后返还母家,来时带的什么原封不动让她带走,一切属于王府的东西不准她多拿。拖下去。”为了防止杨夫人大喊不叫,侍卫机智地捂住了杨夫人的嘴巴,只剩下她在那呜呜地叫。

杨夫人是在皇上生辰那日献了一曲舞,她本想着皇上若能将她收入后宫便是不错的,谁知皇上居然将她赏婚给了北暮染,她以为她是幸运的,谁知从她入府到现在,别说北暮染宠幸她了,就是连面都没见过一次。这下见了北暮染,却不料这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北暮染见寻双与阿夏脸色皆不好看,心下便知是何原因,景筠笑着让她俩先退下,这才仔细看着北暮染。

应是刚下朝回来,他身上还穿着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还有一丝冷漠,可在面对她时,眸中又多了一丝温柔。

他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景筠,那些都是皇上以前赐给我的,我让邵嬷嬷将她们随意安排个院子,没想到她今日会来找你麻烦。你没事吧?”

景筠含了一缕笑意在唇边,“我能有什么事,你可莫要忘了我会制毒用毒,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惩罚了她吗。”

北暮染突然存了想戏弄她的想法,“你怎不为她求情?还有,你就不怕这王府内还有别的女人吗?”

景筠柳眉微扬,道:“她扰了我休息不说还同我说了好些无聊的话,更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为何要替她求情?再者,你竟与我父兄说好,那王府里有多少女人,如何处置那都是你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若敢将她们留下,那正好我可以拿她们试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远处的暗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再听,嗯,没错这笑声是自家王爷发出的,这还真是稀罕事。

北暮染敛了笑意,认真地看着景筠,“你放心,明日起王府里便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那些都是皇上硬塞给我的。以前是因为没有王妃,所以我也不愿去管她们,现下有了你,她们便不必再留在府里了。”

景筠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怎么,王爷莫不是真以为我会让她们试毒吧?”

北暮染执起景筠的柔荑,“我只是不想惹你烦心。”

当夜,王府偏北的院落依稀传来女子的哭啼声,更有人以死相逼不愿离府,北暮染怕扰了景筠的安静,让人将那些哭闹不止的女子点上哑穴送走,顿时清净不少。

景筠一边练字一边看了眼正在看书的北暮染,“王爷就不怕别人说我是妒妇吗,还未成亲便要王爷遣散王府侍妾,我日后出去那些人怕是要退避三舍了吧。”

北暮染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景筠身边,看了看她所写的,赞许地点了点头,“春山颠倒钗横凤,飞絮入帘春睡重。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知。”

“就如你所写的,只许庭花与月知,我待你如何,庭花月知知晓便是了。若有人乱嚼舌根,我定是不会放过他。”景筠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本就绯红得脸庞更是红得犹如鸽血石。

第二日,定安王为未来王妃遣散王府所有侍妾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有人说定安王对未来王妃情有独钟;也有人说王妃善妒;更有甚者说王妃国色天香,定安王只为一掷红颜笑,各种各样的传闻传到景筠耳中,邵嬷嬷担心景筠会放在心上,劝慰道:“王妃莫要生气,这些话只当听听便是了。”

景筠温言道:“邵嬷嬷放心,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些传闻倒真是有意思。”邵嬷嬷对景筠的好感再度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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