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段修文身子越来越差的缘故,皇帝也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管段行臻,一心一意都扑到了段修文的身上。

这几日已经开始咳血了。

皇帝过来看望段修文,见他苍白的脸色,更是悲痛欲绝。

“可是感觉好了一些?”

段修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前的的皇帝的时候,虚弱的笑了笑,“父皇,此时此刻您才有平常百姓家父亲的感觉,咳咳咳”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段修文就接连不断的咳了起来,甚至还咳出了血。

“太医呢,宣太医。”

皇帝看着段修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你且安心养着,等你的病好了,你想要什么父皇都允诺你。”

段修文轻轻地说道,“若是父皇早些时候这样说就好了,可惜了咳咳咳咳”

“父皇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儿臣儿臣的病”

“不妨事。”看着太医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皇帝立刻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郭珍政接替御医的位置,把了把脉摇了摇头。

“陛下,我们出去谈吧。”

段修文还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被皇帝阻止了,“你不要说话,朕一定让他们治好你。”

院外。

皇帝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语气也有些沧桑,“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朕都承受得住。”

人们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这帝王遇到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要离世的事情,还是承受不住。

“回陛下的话,微臣虽然及时解了太子殿下的毒,但是太子殿下的身子是在太过虚弱,这些日子的汤药也没有及时喝掉,这些毒早就已经入了骨髓了。”

皇帝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先前,微臣便同陛下说过,太子殿下的身子早就已经治不好了,这个毒药只是加速了这个进城,太子殿下时日无多了。”

“尽全力治,若是若是”

郭珍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微臣遵旨。”

皇帝再也没有进去查看段修文的情况如何,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院子,又说道,“太子侧妃呢?”

“回陛下的话,侧妃娘娘如今只怕还在歇息呢。”

太监战战兢兢地说完,就听到了茶杯破碎的声音。

“来人,摆驾侧妃娘娘那里。”

桃月打听到皇上正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走来,心中更是焦急,看着还在梳洗打扮的白盈之,急得都快要跳了起来。

“陛下驾到。”

白盈之匆匆忙忙整理了一番衣衫走了出去,匆匆行礼,“参加父皇。”

“太子重病,你为何未在病前侍疾?”

白盈之眼中的慌乱一扫而过,立刻不卑不亢的说道,“儿臣这些日子有些疲乏,便去的晚了一些。”

皇帝并不接受白盈之的这套说词,更何况段修文中毒还与白丞相相关,对白盈之更是没有好脸色了。

“这一次,朕就饶你一命,若是还有下一次,你还有白家都要死。”

皇帝离开之后,白盈之才松了一口气,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去了东宫的正殿。

处理完积压的国事之后,皇帝又一次过来了东宫。

不管再如何忙,皇帝每一日都要过来,只是却不敢进去看段修文目前的情况。

这一次好容易进去了,看到段修文的脸色心中蓦的疼痛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几日,便消瘦成了这般样子,脸色上班分血色也无,唇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

“父皇,您您过来了。”

段修文抬起手但是却又无力的落下,皇帝忍着心中的痛意走了过去。

“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段修文却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轻的几乎听不见,“父皇,儿臣来世不愿意再生在帝王家了,太苦太累,即使掌握生杀大权如父皇,也从来没有开心过一日。”

皇帝沉痛的低下了头,房间里面只有段修文浅淡的声音。

“这一世,我按照父皇想要儿臣活出的样子而活,下一辈子我想要为自己而活。”

“父皇,我就要去找流漾了,也不知道流漾有没有没在等我,应当是不会等了吧。”段修文的语气蓦的低落了下来,“还有云萝,父皇,儿臣很想再见她一面,不过应当也是见不到了,她那般恨我,恨我到了极点。”

皇帝突然有些听不下去,摇了摇头,“你再撑一撑,朕便让她回来见你。”

“好”段修文像是在空中看到了什么,“我等阵父皇”

声音突然停止,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修儿”

听到皇帝的声音,屋内屋外的人跪了一地的人,都在痛声哀嚎。

这位才华不输段行臻的太子,终究还是在最年轻的时候离世了。

这一日,虽然不甚了解段修文,但是寻常百姓家三尺麻衣替他守灵,说是举国哀痛也不为过。

解决了段修文的丧葬礼之后,皇帝蓦的苍老了下来,心中对秦云萝的怨恨更加深重。

另外一边,段行臻没有带着秦云萝回江城,而是去了望城。

临风的书信在段修文去世七日之后,也送到了段行臻的手里。

“段修文如今已经去世,白丞相一家也没有受到任何牵连,朝中局势瞬息万变。”

秦云萝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说道,“不如你提醒一番王爷王妃,如今你离京,若是皇帝想要对付他们的话,只怕易如反掌。失去了太子的皇帝,同之前的不可同日而语。”

段行臻点了点头,“好。”

京城,睿亲王府。

段鄞周刚从宫里回来,太子死后,皇帝对于政务也不甚上心,每一日的早朝都只是一个摆设,有些官员,甚至成为了他发泄怒气的出气筒。

“臻儿来信了。”

“嗯,说了什么?”

“让我们在京中一定要千万分小心,如今皇帝还没有缓过神,若是缓过神了,只怕第一时间对付的就是我们。”

“还让我们看清局势,不要乱站队,更不要掺和到皇子夺嫡的事情里面去,一步错步步错。”

“”

“行了行了,还是要老子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过他说的对。”段鄞周的语气蓦的低沉,“这京中的天确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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