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酒庄是高宁市公认占地最大、藏酒最丰富的,酒庄里还设有一个马场会所,平时只用来招待最亲密的朋友,骑着国外的纯种马溜达几圈后,再品上几杯,属他们圈子的极乐享受方式之一。

岑绍康陪着夏宇亨在马背上挥汗如雨后,在会所里品着刚到的苏格兰威士忌。

“夏哥,说到享受人生,高宁市您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夏宇亨整个人靠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双手打开搭在椅背,背后年轻貌美的按摩师柔柔的小手在为他按着肩膀。

“岑老弟,别怪我说你!你家老爷子不在了,老大也去世多年,你就是岑家的长子了,把振中拿过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还用稀罕我这里一点小打小闹。”

岑绍康在另一张沙发上,喝了一口他背后按摩师递来的威士忌,借机摸了摸按摩师白白嫩嫩的手,再长叹了一口气。

“夏哥,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是偏心到家了,以前他在时霸着权不放,好歹走了,竟还偷偷将振中给了我那个侄子。您说我长子,人家还嫡孙呢,亲得很,我倒像个外人!”

夏宇亨换了个姿势,好让按摩师换个地方捏。

“和你比,你那个侄子嫩得很吧,搞定他对你来说还不小意思?说起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迷得我家闺女整天回家闹着要跟他过日子!岑老弟,想到什么法子让两个小年轻见个面发展发展了吗?”

“夏哥,我不正张罗着吗?迟点我家那口子准备发动她的慈媛会为高宁孤儿院的修缮举行一场慈善晚会,一定为博文和霄霄创造个好机会接触接触!”

“岑老弟啊,我是早把你当自己人了,这段时间也帮你解决了不少问题,让你身边没什么苍蝇在嗡嗡响。你在我那玩的5000万,我也没怎么想着要拿回来,毕竟,撮合了你侄子和我女儿,以后大家不就是亲家了嘛,既然是亲家就都是自己人,怎么会计较呢,对吧?”

“是的,我就说夏哥您最重情重义!”

夏宇亨一边得意地欣赏着岑绍康的点头哈腰,一边被按得有点欲火中烧,一把起来拉着按摩师的手。另外,他还指了指远一点的一个房间,对岑绍康的按摩师吩咐道:“去,好好帮你岑哥按按去去火!”

按摩师羞答答地说了声“是”,岑绍康再次感恩戴德连连称谢。

目送着夏宇亨进房,岑绍康眼里划过一丝嫌弃,有夏宇亨的人在,他也只能在心里出出气算了。

夏宇亨是有名的珠宝大王,占了高宁市珠宝行业半壁江山,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第一桶金,甚至现在最重要的利润来源,还是早些年就创立的地下赌庄。

别看岑绍康表面光鲜,在岑老先生的严厉管教下,之前岑绍康在振中并无股份,只是个拿工资奖金的所谓高管,当然在普通家庭来看,岑绍康的收入足以让一家三口过上相当滋润的生活,偏偏他的野心跟不上实力,老幻想着终有一天坐上振中传媒掌舵人的宝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实际上却一直事与愿违郁郁寡欢,遂成了夏宇亨场子里的常客,玩刺激麻醉自己。谁知不知是技术不如人还是运气不由己,几年下来岑绍康赢多输少,却不服输越陷越深,最后竟在夏家欠了巨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夏宇亨是不把岑绍康放在眼里,可他的宝贝女儿夏霄霄却在出国留学期间对师兄岑博文一见倾心,苦追多年,还逼着夏宇亨和岑家交好,为自己成为岑家媳妇铺平道路。

夏宇亨黑白通吃,家大业大,女人也多,但只有夏霄霄一个女儿,真真如珠如宝,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也摘下来给她,对她提出的要求从来没有不应允的,何况这区区几千万。于是他和岑绍康私下做了个交易,如果岑绍康能助他女儿如愿成为岑博文太太,作为夏霄霄入主岑家的大礼,岑绍康在他那里的欠债就一笔勾销。

早些年岑老爷子还在世时,夏宇亨就曾想通过高层社交走老爷子的脸面让两家结下亲来,谁知岑老爷子自谙清流之家名流之士,对夏家的背景嗤之以鼻,硬是装糊涂卖混账,不给夏宇亨任何机会。夏宇亨恨得咬牙切齿,只好另辟蹊径,正好岑绍康撞在枪口上,那只好顺水楼台在场子里用点手段了。

岑绍康对侄子岑博文本没有什么看法,之前岑博文还在读书期间,夏宇亨让他为年轻男女做个媒,他还觉得挺门当户对的,有种为家族贴金的“荣誉感”,只是碍于老爷子的态度没敢太明显。如今岑博文大权在握,他这个做长辈的却“无权无势”屈于其下还巨债缠身,心里不禁羡慕嫉妒恨,如果成功为岑博文找了个这样的岳父,估计也够他烦一辈子的。

为夏霄霄拿下岑博文,为岑博文身边安插上厉害的角色,更为自己清除掉所有钱银负担,这于岑绍康来说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为此,岑绍康油然增添了百倍“有志者事竟成”的决心,创造机会的效率陡然也提高了许多。

仿佛想通了什么,岑绍康哼哼唧唧的也愈发卖力舒畅。

夏家别墅里,刚去完巴黎一趟参加新装发布会的夏霄霄,在雀跃地为母亲蔡凯琦展示战利品。

蔡凯琦大哥蔡凯风和夏宇亨年轻时是结拜把子,一起开设赌庄打江山,蔡凯风却还没享几年福,就被竞争场子的人过来恣意寻仇,为夏宇亨挡刀而死,临死前,蔡凯风将早对夏宇亨倾心却羞于说出口的妹妹蔡凯琦托付给了他,夏宇亨含泪答应会好好照顾蔡凯琦一辈子。

深感蔡凯风舍命大恩的夏宇亨,倒也信守承诺,多年来虽蜂蝶缠身染女无数,但对蔡凯琦却始终敬爱有加,外面怎么绚丽多彩都好,家里正妻地位依然固若金汤,无人能撼动。蔡凯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过多过问夏宇亨外面的花花世界。

蔡凯琦年轻时走在路上也是很有回头率的,现在年岁虽长了些,但因一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略显富态中仍是相当有气质,加上夏家这十来年为表面洗白大力发展珠宝事业,蔡凯琦自然而然就成了内定的代言人和行走的珠宝展示架子,更显高贵。也许是随了夏宇亨,和蔡凯琦的肤白貌美有点不同,夏霄霄皮肤相对黑了点,五官倒是挺精致,可以看到夏宇亨的影子。别看夏宇亨年纪大了,发质稀疏油光满面身材臃肿,年轻时如果不是顶着一张帅气的脸,蔡凯琦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上他。

常年积累,蔡凯琦很懂得如何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丈夫不能独享,她就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夏霄霄身上。这下,看着夏霄霄蹦蹦跳跳拿起这件放下那件,蔡凯琦毫不吝啬展露着慈爱的笑容。

“银姐,快给小姐盛碗燕窝出来!”那边厢吩咐完,这边厢蔡凯琦温柔地对夏霄霄招了招手。

“霄霄,快坐到妈咪身边,看看有没有晒黑了!这趟旅行有什么收获?”

夏霄霄在行李箱里捧出一件墨绿色的晚礼服,得意地送到蔡凯琦膝上。

“妈咪,这件礼服可是法国著名设计师赛拉的作品,她平时只为世界顶级家族服务,眼角高得很,这次会场上也有很多慕名人士想收藏她的作品,要不是和我同去的闺蜜是她妹妹的好朋友,她才不肯将衣服卖给我呢!你看这礼服多适合我全世界最美的妈咪!”

“就知道你疼妈咪了,来来来,不要只顾着衣服,赶紧先把燕窝趁热吃了,女孩子要美美的才多人喜欢!”

夏霄霄挽起蔡凯琦的手臂,头搭拉在她肩膀上撒着娇。

“我才不要多人喜欢呢,我只要文哥哥喜欢我!”

“知道了知道了,女孩子都不懂得矜持一点!以我宝贝的条件,爱慕你的男生从家门口排到云江露海呢!妈咪之前给你介绍的男孩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何必要挂死在岑博文那座冰雕上?”

蔡凯琦心疼夏霄霄,对冷酷不识货的岑博文相当有意见。

“唔……我就喜欢他,我就喜欢他嘛!”

被女儿的嗲声嗲语攻击了一轮又一轮,蔡凯琦毫无招架之力。

“好啦!怕了你了!岑家二太太早上刚送了张邀请卡来,说要请我们出席慈媛会的慈善晚会呢!你的心上人代表振中集团捐赠都会出席,这几天你好好准备去吧。放心,他们会张罗好的!”

夏霄霄整个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尖叫声十里开外估计都能听到。

“太好了!妈咪你最好了!”

狠狠地在蔡凯琦脸上亲了一口,夏霄霄就一阵风似地朝楼上房间卷去。

蔡凯琦一边微笑着目送她上楼,一边轻轻念叨感叹着“女大不中留”,话音刚落,她又怅然若失,目光飘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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