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过去七天时间,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平静,早朝每日都会准时开始,太子和淮王也都不曾缺席,皇宫中也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对于前几日在皇宫后山所发生的那种恐怖的异象,大夏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这也是太子与淮王所商量好的,大夏表现的越平静,那其他势力就越怀疑。

任凭这些人自行猜测就好了。

而也正是大夏的这种态度,让其他势力心生忌惮,虽说那一日的雷劫极为恐怖,整个九州,不论是谁迎上都难逃一死,但是,当日面临雷劫的,毕竟是夏皇,那个九州的千古一帝,当今天下的武道第一人。

这些年来,就算夏皇始终闭关不出,可在整个九州,全天下的人心中,威势仍旧没有减弱分毫。

而且,那一日,夏皇出关,整个九州天地隆隆而鸣,天音涤世,震荡不休的场面至今还萦绕在无数人的心头,可以说,修为越高,越能体会得出夏皇的恐怖。

反倒是那些修为一般的武者,甚至一些普通的寻常百姓,其实并看不出来什么。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夏皇的恐怖,那种身与天地合,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有动摇天地的无上威势,很多人都是拿捏不准,夏皇到底有没有破入天人境?

这主要也是因为,夏皇在天下积威已久,有不少人都觉得,尽管雷劫恐怖,但夏皇也未必就会死在其中。

这些人中,甚至有不少的先天境武道大宗师,就连公孙先生亦是如此,哪怕亲眼看到了那一团劫灰,心中直到现在都是不敢相信,夏皇真的死去了。

当然,一团劫灰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哪怕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那些王公大臣,以及各路权贵,都不敢一口咬定,夏皇真的死了。

连他们都是如此,更遑论天下其他人了。

此刻,皇宫当中,刚上完早朝的太子遣退了一众王公大臣和太监宫女,与淮王来到了一间大殿当中。

四下无人,太子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浓浓的疲惫,自那一日过后,太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就算他有一些武道修为在身,此刻也是有些即将支撑不住了。

但太子知道,他不能倒,他要是倒了,大夏就完了。

这时,太子看向一旁同样神色略显憔悴的淮王,忧心忡忡的道:“皇叔,父皇他……他真的……”

后面的话,太子已是说不出口。

淮王神色平静,道:“殿下,不论皇兄发生了什么,眼下这些都不是你现如今该考虑的,皇兄神威镇世,气运滔天,事情未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下定论,皇兄一定会如何。”

“现如今,殿下你应该考虑的,是该用何种办法稳住天下。”

其实,还有一句话淮王没有说,那便是,不论夏皇是否陨落了,就算是消失了,只要他一直不现身,那又跟陨落有什么区别?

太子面露忧色,他亦是知道,这种事无法一直拖下去,时间一长,夏皇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所有人都会怀疑。

这就与夏皇一直闭关不出是一样的道理,时间一长,天下人自然会忍耐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毕竟,自上古之后,九州再也没有哪怕一位天人境的武者出现,尽管所有人都认为夏皇震古烁今,但想要突破天人境,只怕也没有那么的容易。

要不了多久,天下间说不定便会有流言四起,甚至,现如今有不少的有心人,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试探大夏。

除非,夏皇即刻现身,坐镇天都,天下自然会再度陷入平静,一切的流言和猜疑将不攻自破。

但是,若是将希望赌在这个上面,是极其不现实的行为,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夏皇能出现早就出现了,现如今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夏皇真的陨落了,要么就是身负重创,在某个地方养伤。

但是,就算是养伤,依照夏皇的性格,也不会没有一点消息传到皇宫,因为夏皇自己也是知道,他的消失,对大夏意味着什么。

夏皇,可以说是大夏的脊梁,是支柱,现如今支柱没了,整个大夏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忧虑,对淮王道:“皇叔,现如今,只有一个能匹敌天下的强者出现,我大夏才能再次陷入安稳。”

淮王闻言,微微颔首,对于九州这样一个武道至上的世界,高端战力自然极为重要。

太子见淮王同意,又道:“皇叔,你可知靖天司的大统领,以及明镜司的镜主,他们二人的下落?”

自二十三年前,夏皇闭关之后,靖天司大统领与明镜司的镜主二人也是双双消失,不知所踪,大夏的“一监两司”,只有钦天监的监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坐镇在大夏天都当中。

淮王闻言,微微摇头,道:“本王不知,当年,皇兄在闭关前,曾单独接见了靖天司的大统领与明镜司的镜主,自那一日后,两人便消失在了世间,皇兄交给了他们俩什么任务,他们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除了皇兄以外,应当没有人知晓。”

这时,淮王眸光一闪,望向天都的某个方向,道:“或许,钦天监的监主也会知晓。”

毕竟,世人皆知钦天监的监主修有天人望气术,可上观星斗,下观地脉,足不出户,便可掌握天下大势,若说这九州谁知道的隐秘最多,钦天监的监主,绝对是其中之一。

听闻淮王此言,太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在夏皇消失的第二天,他便派人去钦天监想要询问监主,结果派去的人连钦天监的大门都没有找到。

随即,太子也是把这个情况告知了淮王。

太子道:“皇叔,要不我亲自去拜访?”

听闻此言,淮王微微摇头,以钦天监监主的性子,哪怕太子是大夏储君,去拜访的结果也与那名侍卫一样,连钦天监的大门都看不到。

那位监主若是不愿意,整个大夏,没有任何人能摸得到钦天监的大门,就连他亦是如此。

“监主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用意,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坐镇在观星台上,想必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淮王看向钦天监的方位,缓缓说道。

没有人知道,这位钦天监的监主二十几年来在思考着什么,就连淮王也无法完全揣摩。

太子眼神略显急迫,又问道:“皇叔,若是监主出关,可能镇压天下群雄?”

淮王闻言,眉头微皱,在靖天司大统领,明镜司镜主,以及钦天监的监主这三人当中,若以战力来论,肯定还是当属靖天司大统领最强,其次才是明镜司的镜主。

尽管钦天监的监主修有绝世功法天人望气术,但这门功法据说并不以战斗为主,所以,就算监主的修为不弱于靖天司大统领与明镜司的镜主多少,但战力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据传言所说,钦天监的监主之修为,还是三人当中最弱的一个。

见淮王摇头,太子心中的忧虑顿时更重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现如今,大夏急需一位国柱般的人物站出,就如同之前的夏皇一般,以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大夏。

但是,对目前的大夏而言,靖天司大统领不在,明镜司的镜主消失,若论谁实力与威望,也唯有钦天监的监主才能当此大任了。

但是,就算到了这般时候,钦天监的监主仍旧坐镇在观星台上,不愿与人交流,没有人知道,监主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淮王看向太子,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殿下你便准备登基吧。”

太子闻言,当即面色一变,道:“可是皇叔,我若登基,不是便证实了父皇他……”

淮王面无表情的说道:“拖是拖不住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对于底层百姓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殿下你若登基,起码,百姓心中会安稳许多,而且,有心人也会熄了某些不必要的心思,避免了无意义的争端。”

听闻此言,太子顿时心中一凛,他当然明白淮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幼年之时,夏皇闭关前虽选中他为储君,可他并不是长子,也非皇后所生,母族势力不强,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完完全全就是依靠的淮王。

夏皇闭关之后,虽说太子之位已定,但仍旧有许多人都对这个位子充满了想法。

这其中,就以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尤为如此。

夏皇在时,大皇子做不出什么,但现如今,夏皇消失了,这人皇之位,变数也就多了。

若无淮王支撑,这太子之位,他可坐不安稳。

而早一日登基,也能早一日断了这些人的念想,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太子亦是明白了这一点,闻言,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多谢皇叔指点。”

很快,又是三日之间过去了,这一日,突有消息传来,大元居然有使者要进京。

得知此事之后,太子顿时大惊,赶忙召集群臣来商议此事,该如何应对。

毕竟,大元这一次进京的目的非常明显,便是想要来打探大夏的虚实,看一看大夏的具体情况。

同时,也可以顺势打探一下夏皇的消息,可如今大夏的态度。

自二十三年前,大元想要入侵大夏,其上一任国主被夏皇隔着重重包围一掌镇杀后,大元便老实了下来,足足二十三年,都没有敢临近边境一步。

而不久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也是有着试探的想法,大元操练兵马,陈兵边境,屡屡对大夏做出挑衅。

现如今,居然又派出了使者进京,其目的已经非常之明确了。

大夏可以拒绝,但若是拒绝,隐隐间也是透露了外强中干之意,更何况,大夏一直自诩九州正统,威压天下,若是连大元的使团都不敢接见的话,难免会坠了声势。

况且,在现如今的这种情况下,若是拒绝觐见,不让大元使团进京,也难免会显得心虚,说不定边境就会有战争发生,产生更进一步的摩擦。

这也是大元的一次试探,就看大夏敢不敢让他们的人进京,去一探虚实。

为今之计,也只有大大方方的让大元使团进京,方能彰显大夏的王道与威势。

大夏越坦然,天下人就越摸不清大夏的虚实。

但这其中分寸,还是要把握得当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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