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展这么快?”

李婉仪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大羞,解释道:“回来的火车上,他睡着了,靠在我肩膀上……你思想太肮脏了!”

“就这样?”

“不然呢……”

李婉仪似乎恼羞成怒,开始动手了,门外很快传来苇庆婵“我错了我错了”的求饶声,同时没忘记祸水东引:“我们是来找他算账的……”

苇庆凡打开门,李婉仪已经罢了手,苇庆婵直起腰来,阴阳怪气道:“咦,敢开门了啊?不心虚了?”

苇庆凡原本一脸睡意,此时又露出迷惑表情,奇道:“怎么了?”

“还装?”

苇庆婵呵了一声,李婉仪则凶巴巴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叔叔阿姨说蛋糕是你带来的了?”

苇庆凡道:“本来就是我带来的啊。”

“你……”

李婉仪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又不是真的为这点事来找茬,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嘴硬,又要伸手拧他耳朵。

苇庆凡赶紧后退,解释道:“不是下车的时候你给我,让我带回来的嘛?”

“你玩文字游戏是吧?”

李婉仪继续来拧他耳朵,苇庆凡一矮身躲开,李婉仪也不追他,冷笑道:“回头我去跟妙妙多聊一会,就说……”

苇庆婵在旁边接口道:“就说他趴你身上睡了半……”

她没说完,李婉仪已满脸通红,伸手去抓苇庆婵,苇庆婵转身就跑,李婉仪追着她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之前,苇庆婵带着调侃笑意的声音传来过来:“还有,我刚刚就想问的,半天究竟是多久啊?”

然后房门关上,里面传来不清楚的叽里呱啦的声音,苇庆婵似乎在挨揍。

苇庆凡一点没有去帮老姐的意思,她不挨自己就得挨,当姐姐的总要承担的多一点。

李婉仪大概害羞,打完苇庆婵之后没再来找苇庆凡的麻烦,苇庆凡也老老实实,一晚上都没出房间,免得落在李婉仪的手里。

都说春梦无痕,但他对梦里的事情还记得清楚,比较难忘。

第二天早上,虽然明知道黎妙语不会去,苇庆凡还是在早饭后来到了图书馆,然后在空荡荡的阅览室里面一个人默默看书,快到中午的时候回家看书。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的省城,黎妙语也来到大姨家里面。

赵雅泉兄弟姐妹四人,她是老幺,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宋小池是黎妙语的姨表姐。

黎树青家境不大好,早些年也有点“不走正途”,因此赵雅泉这边亲戚大多看他不顺眼,尤其是赵雅泉跟着他这个穷小子跑到了县城里面去生活,尤其让几个哥姐心疼。

但毕竟是心疼妹妹,且黎树青成家后明显改邪归正,这些年生意慢慢也有起色,几家人对他的态度也慢慢改善。

从黎妙语的角度来说,大舅大姨人都很好,二舅有时候对爸爸的态度不好,但对她却都很好。

大姨赵雅晴性格比较强势,对她却也极好,姨夫宋承安同样如此。

她跟着表姐逛了半天,因为距离大姨家里比较近,且昨晚没见到,于是就跟着上去了。

她在楼上跟大姨说了会话,有人敲门,宋小池过去开门,姨夫宋承安推门进来了,后面还有一人,是宋承安的弟弟宋承业。

宋承业跟赵雅泉一样在教育系统工作,两家平日也有所往来,黎妙语对他并不陌生,忙起身打了招呼。

“坐下坐下,你坐你的。”

宋承安和宋承业都忙回应,让她坐下,随后又问:“来参加作文比赛的对吧?”

黎妙语点头答应,又聊了几句,宋小池道:“二叔,你们改试卷了吗?有没有看到妙妙的?”

宋承业道:“有规定的,名字哪能是我说看就看?而且如果真的泄露了个人信息,那就属于违规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道:“今天改卷,就因为这事,几个老师差点吵翻天,吵得我头疼。”

赵雅晴问:“你们不是先评分再评奖么,现在有什么好吵的?”

“就是泄露信息的事情。”

宋承业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作文题目疏忽了,题目上面没有说不能泄露个人信息。”

宋小池奇道:“这有什么写不写的,这不是默认的嘛?”

宋承业无奈道:“问题是这样不好划线……作文题目没说,有个学生作文里面写了自己的姓氏,而且还是很稀有的姓氏,这算不算违规,几个老师就在那吵这个。”

因为自己是参赛者,黎妙语刚刚基本没有主动说话,此时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二叔,那个作文写的姓什么啊?”

她是跟着表姐的称呼,一起喊二叔。

宋承业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姓……苇,芦苇的苇,确实挺少见的,我之前都没听过有这个姓氏。”

宋承安皱眉道:“那这确实算泄露信息了,稀有姓氏,都可以直接判断身份了。”

赵雅晴也道:“确实,这也是那个学生自己不小心。”

因为宋承业负责相关的事务,夫妻俩都是从这方面去考虑,免得出了纰漏,到时候宋承业免不了要担责任。

宋承业当然明白哥嫂的意思,愈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些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江奇峰死活不同意,他是阅卷组组长,跟我吵了半天,差点没把我气死。”

其他人这才听明白“吵了半天”是什么意思。

宋承安道:“江奇峰我倒是听过,驴脾气,不过为了这事跟你吵,也不值当的吧?”

宋小池问:“他不会认识那个学生吧?”

宋承业摇摇头道:“肯定不认识,就他那性子,要是真认识,别说跟我吵,他早就把那试卷淘汰了,这人脾气我清楚,就是没脑子……”

他语气明显不喜,却也有些欣赏的意思。

宋小池又问:“那他为什么那么护着那张试卷?”

“他说那学生写的好。”

宋承业靠在沙发上,道:“第一个改卷老师没想到违规的事情,给了满分,交叉阅卷的时候,第二个老师才发现,然后交给江奇峰定夺,他们自己意见不统一,我就去看看,结果好了,江奇峰跟我吵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来气,坐直了身体,手拍着大腿,“说什么立意新奇,思想深刻,这样的学生才可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比他写的都好之类,一肚子酸气……

“我问他要是给这篇文章评了奖,到时候出了纰漏谁来负责,他就在那拍桌子说他负责……他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这要是出问题,那就是作弊的嫌弃,谁都跑不了!”

他越说越气,黎妙语赶紧把他面前的茶水端了起来递过去。

宋承业愣了一下,像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气都忘记生了,赶紧把茶杯接过来,喝了口水,觉得气又顺了不少。

宋小池在旁边看得奇怪,这个表妹虽然一贯乖巧懂事,但更多是听话的乖巧懂事,啥时候变得这么会献殷勤了,这还是她吗?

她狐疑地打量着黎妙语,黎妙语很无辜的跟她对视一眼,然后转过头,甜甜地问道:“二叔,那这张试卷最后怎么处理的啊?淘汰了吗?”

————

几乎在同时,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处房子里,江奇峰回到了家里面。

“爸,你回来啦?”

江清淮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招呼了一声,“你们阅卷结束了吗?”

“阅卷结束了,结果没定呢。”

江奇峰放下钥匙,在沙发上坐下来,长长的呼出了口气,像是有些疲累的样子。

江清淮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鱼头豆腐汤从厨房出来,见老爹靠在沙发上发呆,慢慢将汤放下,才道:“你们阅卷结束了吗?应该没多少份试卷吧,这么累吗?”

“阅卷结束了,结果还没定呢。”

江奇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坐正了身体,“不是身体累,是心累……这些当官的,满脑子官僚主义,只想着自己的乌纱帽,从来没想过办比赛的意义是什么……真正的好文章不能拿奖,这破比赛还不如不办!”

江清淮狐疑地打量他一眼,“你有跟人吵起来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没有吵架,没有吵架。”

江奇峰似乎有点怕这个闺女,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大家都是文化人,是讲道理,只是他不讲道理……”

江清淮还要再劝,江奇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道:“不行,我既然当这个组长,就不能让这样的好文章被淘汰,我去给宋承业打个电话去!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你先吃完饭行不行啊?”

江清淮的表情气恼而又无奈,见老爹不理自己,跺脚道:“你不吃饭人家也要吃饭啊?你现在跟人家将事情,能吵出结果吗?”

江奇峰没理会闺女,拿着手机给宋承业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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