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召集百来名七八十岁的老者前去皇宫门前抗议,人数虽然很少,但却不能等闲待之,自然而然会引起朝野的瞩目,而朝廷也必须就这件事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甚至还会迫于形势制止陆瑾的恶行。

果然,待到坊门打开,一群白发老者手持标语面带愤然而出,顿时引得旁人纷纷围观。

再看那标语上所写的:“酷吏害人”“恶官陆瑾”“谋夺财产”“霸道无法”等等字眼,惊叹声更是一路想个不停。

眼下虽则乃是清晨,但好事之徒可谓不少,一些人也不问对错,就嘻嘻哈哈的拍着手儿加入到抗议老者们的队伍当中,许多地痞流氓也是乘机混入其内偷鸡摸狗,寻找好处,片刻之后,原本小小的队伍已是发展成了庞大的队列,一起顺着朱雀大道朝着皇城涌去。

见到这般异动,寻街的金吾卫们顿时大惊,一问缘由才知道是民间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抗议陆瑾的暴行。

这些金吾卫军卒多数都曾跟随陆瑾参加过剿灭白铁余的叛乱,对于陆瑾更是发至内心的热爱。

见到这群百姓居然是前去针对陆瑾,诋毁陆瑾的时候,金吾卫军卒自然气得不轻。

但只可惜队伍前面全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者,身子本就脆弱不堪,羸弱无礼,若强行前去阻拦引发不必要的冲突,伤了这些老人,那必定更会加剧事态的恶化,说不定还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于是乎,金吾卫们有心无力,根本不敢前去阻拦,只得将所发生的情况急报皇城。

盏茶之后,长安城留守苏良嗣已是收到了紧急报告,额头立即就留下了涔涔细汗,暗骂陆瑾冲动坏事。

他心知这些老者可非等闲之辈,招惹不起也得罪不得,如今竟有百老者前来皇城抗议,即便是圣人,只怕也会召如皇宫亲自接见,而他这个宰相更是只能出去安抚情况。

心念及此,苏良嗣也不等待,连忙带着一干官吏离开了长安留守府,走出皇城来到了丹凤门城楼上,登时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流已是行过了光宅坊,朝着丹凤门潮水一般压来。

见状,站在苏良嗣身旁的吏员额头大汗,颤声言道:“苏相公……这这这,如何是好?”

苏良嗣老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凝重,沉吟半响方才断然下令道:“吩咐卫戍军卒提高戒备,不得与人群发生冲突,另外让吏员们搬来胡凳供老者们歇息,提供饮汁供老人们解渴,本相亲自前去与他们沟通谈判。”

一听此话,吏员连连点头,转身快步去了。

片刻之后,人群围住了丹凤门,可谓声势浩大,黑压压的一片,几如乱军攻城一般。

领头的那些老者们大手一挥,让人群停下,这才一个个拉开了横幅高声喝斥嚷嚷,一片“恶官陆瑾、酷吏害人”“谋夺财产”“霸道无法”不绝于耳。

城门轻轻洞开,长安留守苏良嗣在十来名卫士的护持下快步而入,对着人群环顾拱手,亢声言道:“本官乃鸾台纳言、长安城留守苏良嗣,奉圣人之名代管长安城政事,不知各位老者因何原因竟是这般蜂拥而至,拥堵城门?你们可知这样做乃是冒犯了律法么?”

闻言,一个白发苍苍的黑衣老者已是涕泪交流的开口道:“苏丞相,恶官害人跋扈嚣张,吾等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苏丞相为吾等作出,惩治陆瑾1

听到此话,苏良嗣立即面露难色。

他知道陆瑾对付七宗堂,要求七宗堂交出行刺凶手乃是获得了太后的同意,故而在七宗堂不愿意交人的情况下,陆瑾的行为并没有丝毫的不妥。

但是,七宗堂可不是任由人拿捏欺负的主。

他们在朝野内势力庞大,可以说无惧于陆瑾这个宰相,自然不会认栽。

今日这些老者肯定是七宗堂暗中派人找来,专程前来皇宫申冤壮势,并争取舆论的支持。

面对这些老者,苏良嗣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走,登时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正在苏良嗣犹豫间,又有一个老者振臂高呼道:“陆瑾霸道蛮横,查抄吾等善良百姓的店铺,难道朝廷还想要包庇他不成?若是朝廷在不进行制止处理,老朽就一头装死在皇宫大门前。”

“对对对,撞死门前。”

“让普天下的百姓们好好看看恶官行径1

“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自当如此。”

……

一片嚷嚷声顿时搅得苏良嗣大感头痛,也在心内将始作俑者的陆瑾和七宗堂骂了个半死。

他心知自己处理这件事只会弄得里外不是人,故而环顾一周抱拳正容道:“诸位长者,本官这就前去将陆相请来,让他前来与诸位长者解释,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对,这还像样1

“好,你速速将陆瑾小儿找来,我们当面质问他。”

“快去快去,让陆瑾前来见我们。”

又是一片嘈杂的嚷嚷,直让苏良嗣心烦意乱,他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官帽,连忙转身去了。

派人前去询问,得知陆瑾并不在太平公主府内,而是身在羽林卫大营,苏良嗣也不迟疑,连忙坐上马车就飞奔而至。

“陆相啊陆相,这次你可知闯了大祸了。”见到陆瑾正在军营中悠哉悠哉的品茶,苏良嗣不禁召集一问。

闻言,陆瑾却是淡淡一笑,示意他落座之后,言道:“苏相公何出此言?”

苏良嗣亲自动手用木勺在茶壶中舀出茶汁,待盛满一杯一饮而尽之后,这才叹息一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到来。

“哦,你是说七宗堂暗地里找来了五六十名老者,拉起条幅在皇宫面前抗议示威?”陆瑾问完这一句之后,嘴角已是不自禁的露出了揶揄的微笑。

“是啊,这些老人群情激奋,非要你出去见他们,陆相,我朝以孝道治国,白发老人们可是得罪不起,即便是圣人身在长安,也会迫于无奈接见,故而还是请陆相你速速前去吧。”

“苏相公,你觉得我有必要去么?”

“怎会没有1苏良嗣一怔,言道,“事情可是因你而起,难道不应该前去解释么?”

陆瑾笑叹道:“苏相啊,你这可是关心则乱,你我都应该懂得宫门前的那些老者乃是七宗堂专门找来挑衅的,他们巴不得我能够前去与之争执,而且不管我如何解释,这些老者都是不会听从,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前去呢?”

一番话言之凿凿,也让苏良嗣呆愣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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