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咖啡厅是她们三姐妹聊天的首选场所。这家智能咖啡厅将高科技与宁静结合在了一起,让你在体验未来的同时,又找到了属于自已的那个空间。

“去哪里,你们想好了没有?我都半年没有给自已放过假了。”宋一走到一台智能咖啡机前,在显示屏上点了一杯抹茶拿铁。

“我也好久没有放松了,天天不是面对客户就是老板,老板?提起那个讨厌的老板我就生气。”紫妍吃着机器人做出来的冰淇淋。

“哈啰,小英精灵,哪里最好玩?”沈暄妍对着桌上放着的魔盒说。

魔盒:您好,我的主人,今天心情怎么样?如果您喜欢山水,推荐您可以去张家界,九寨沟,华山。如果您喜欢古迹,推荐您去北京,西安,南京,敦煌。如果您喜欢古镇,推荐您去丽江,周庄。如果您……

沈:您好,小英精灵,我不知道我喜欢哪里?那我应该去哪里?

魔盒:您好,我的主人,如果您不知道自已喜欢哪里,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的话,我建议您用智能飞镖,投哪去哪。魔盒开启了投影功能,这时墙上显现出来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

沈:智能飞镖在哪?

魔盒:小英APP里选择体感飞镖。

“暄妍姐,你比我俩大一岁,长者优先,你替我们决定吧。”宋一说。

沈暄妍拿起了飞镖投向了那张中国地图:“太平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跳海?不行不行,我刚刚从火海里爬出来。

紫妍拨出飞镖:“你别傻了,看我的。我中学时可是一个神枪手。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飞手。

“W市?”宋一拨出飞镖,“的确是个神飞手。看来只能是我替我们做决定了。”

嗖的一声,飞镖扎在了中国地图的最下端:清莱。

无论几月份去泰国,白天温度基本上都在三十度以上。虽然暴晒很不舒服,但不一样的国度给宋一和紫妍带来了新鲜和快乐。在忙碌了大半天的拍拍逛逛之后,三姐妹来到海边。

忙于工作的宋一和紫妍,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享受过海边特有的空气和味道,这一刻,她们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在宋一和紫妍嬉笑闲聊时,暄妍仔细看了一下海滩上的女人们,即使有的长的不那么好看,但是她们的样子,自信,阳光,活跃,幸福。她知道幸福与漂亮无关,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已的情绪紧紧的和外表缠绕在一起。她总是担心自已看起来的样子。从十几岁开始她就有这种倾向,只不过它隐藏起来而已。当漂亮的林楚翘夺走她的老公后,她潜在的心理疾病发作了。

和全世界几千万人一样,沈暄妍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强迫观念。她沉迷于自已看起来如何,沉迷于从自已的外表上所感知到的缺陷。她担心自已的鼻子太大,皮肤有瑕疵,头发不够浓密,个子不够高,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能成为困扰她的焦点。对于别人来说,这些担心都是无关紧要的。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自已的外表这么苦恼,她的外表看起来还算过的去吧,虽然不漂亮,但是也不能算特别丑吧。因为外表的困扰,她的内心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其实她明白很多人都会在意自已看起来如何,思考并试图改善自已的外表,这再正常不过,谁不喜欢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呢?但是正常的关注到她这怎么变成一种困扰呢?

对外表的担心使她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干扰了生活。尽管痛苦,但她还是能维持正常生活,但是没人知道她是多么不快乐。

沈暄妍羡慕的看着海滩上幸福的情侣,从这一对到那一对,这时她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肚子有些隆起的孕妇,摆着各种姿态,几米外,她的老公正在给她拍孕妇照。这个熟悉的陌生男人就是李强。原来事情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四个多月对于幸福的人来说,可能就像四天那么短,而对于痛苦的人来说,可能像四年那么长。沈暄妍认为是自已把每一颗宝石都镶在了王冠上,而戴上它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想到这,她不知道如何控制此时的情绪,只知道离海边不远处有个赛温依来温连锁超市,她拿了几听啤酒准备结账。

“过两点不能卖酒,女士。”服务员先生说。

“才过三分钟而已,我两点前就排队了,是前面的两个人太慢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如果换成我是帅哥你,我早就不耐烦了,但是你的耐心和依旧保持的微笑让我感觉,帅哥你真是由内而外的帅”沈暄妍用不地道的英语说着,不在乎那位小先生是否能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真的不能销售。”服务员先生又摇了摇头。

“好吧,我仍然欣赏你的职业原则。”暄妍有些失望,晚了三分钟,要等三小时。

沈暄妍不得不把啤酒再送回去,但她真的很想喝,正在她把啤酒放回冰箱时,她看到汽水机上面有很多大号纸杯,是用来自助接汽水的,一个念头由此而生,她看了一下四周,应该没人看到,此时的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客人也都在排队结账,沈暄妍有技巧的把易拉罐环打开,使声音不易被听到,然后又轻轻的把里面的啤酒倒进纸杯里,这样啤酒沫不会太多,可以装更多的酒。最后盖上盖子,去收银台结账。暗自庆幸没被发现。她带着两杯“汽水”回到沙滩上,戴上草帽和墨镜坐在离李强和楚翘不远处的遮阳伞下的长椅上,喝着这特别的“汽水”。热恋中的他们跟本不会想到暄妍就在他们旁边。

从他们的谈话中,沈暄妍得知他们办了一场非常豪华的婚礼,还租了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楚翘想在泰国坐热气球的,李强温柔的告诉她待她生完孩子,养好身体后,带她去土耳其坐热气球。在直升飞机上看风景一直是沈暄妍的计划之一,另一个计划就是去土耳其坐热气球。为了让自已不去看不想看的东西,她删除了李强的微信,好不容易挺过来四个多月,此时的自已何必再继续自讨苦吃呢?她向着宋一和紫妍的方向走去。看着她俩嗨皮。

“我累了,我们回酒店吧。”宋一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这是暄妍为了去酒吧找的托辞。

她俩走后,暄妍去了一家酒吧,出了这间酒吧已是半醉状态。半醉使她又来到一间叫猫的酒吧。在这家酒吧的门口,暄妍看到二只猫开心的蹦跳。

沈暄妍心里想动物只要不患疾病,食物充足,就会快乐满足。人也应该如此,然而现实并非这样,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并非这样。不去考虑那些巨大的灾变,如儿女尽亡等,这类灾变任何人都承受不了。有一类人,他们没有遭受过外来的任何巨大的痛苦,他们有足够的收入,解决温饱和起居问题,足够健康,有可能从事日常的各种活动的人,但是他们正在饱受精神上的折磨,比如她自已。

在这间名字叫猫的酒吧喝了几杯之后,她感觉自已喝多了,她想结账回酒店睡觉。但是不记得她的钱包落在哪里了。还好手机没丢。

“服务员,可以用微信或阿里PAY结账吗?”暄妍用不流利的英文说。

“不好意思,不支持的,女士。”服务生报歉的说。

“好吧,一会我朋友过来,再给我来一杯。”

沈暄妍看了看这间酒吧,面积很大,人很多。客人来自世界各地,她想找一个中国人,用微信上的钱换点泰珠。

沈:你好,中国人吗?

客A:不,日本人。

沈:你好,中国人吗?

客B:不,韩国人。

沈:你好,中国人吗?

客C:是的。

沈:实在不好意思,我钱包丢了,我可以和您换些泰珠吗?

客C:我只剩一点点泰珠了,不好意思。

沈:没关系,同样感谢。

客D:我可以给你换,换多少?

沈:一千人民币就行,您真是一个好人。我加下您微信。现在的比率是1比4.8。我给你转一千,您给我四千五就行。

她们互加了微信,那个女人看了看钱包,都是千元的,给了她五千。

沈:这……

客D:没关系。只是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

几天后,她们回到了W市。她俩买了一堆东西,拍了许多相片,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更有能量去工作了。而对于暄妍来说,开不开心,有没有能量,都得找工作了。她在网上看到一条招文员的广告,对有没有工作经验没有限制,她准备去碰碰运气。

面试经理看了一下沈暄妍的填写的资料,然后问:三十三岁,硕士毕业,没有工作经验,一直在家带孩子吗?

沈:哦,差不多吧,一直在家做全职主妇。

经理:研究生啊,嗯,有个对联你听过吗?你想不想听啊?

沈:您说。

经理:上联是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下联是上一届,这一届,下一届,届届失业。横批是我们这用不上的呀。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们还是想用漂亮的呀,年轻的呀小姑娘。

“年轻漂亮?呵呵。那个经理分明长了一张色狼脸”沈暄她心里这么认为。生气归生气,她明白自已必须面对现实:自已不漂亮,不年轻,又没有工作经验,很多工作是不适合她的。

失落的暄妍走进了一个西餐厅,要了一瓶血腥玛丽,几杯下去后,她向微信上的几个朋友打了招呼,她期待能有人回复她,证明自已并不孤独。不想第一个回复她的竟是在泰国认识的那个人。

沈:我叫沈暄妍。我就是在泰国和你换泰铢的那个女人。那天我喝多了,钱包丢了。感谢上天让我遇上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郝佳:郝佳。我记得你。

沈:你的记忆力真好。

郝:记忆力好是一回事,你给我的印象很深是另一回事。

沈:为什么印象深?因为醉的很难看是吗?

郝:是的。

沈:你现在方便听语音吗?

郝:方便。

沈:我今天面试了个工作,失败了,工作没找到,先要了一瓶血腥玛丽,喝的有点多,嘴不利落,你多包涵啊。我不年轻了,三十三了,马上就三十四了。早就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我不会有下一段恋爱了。从离婚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抗拒,嫉妒,挣扎,花掉了我几乎全部的力气。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找你聊天是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在酒精的作用下,沈暄妍哭了。

郝:有人喝酒是为了遗忘,如果他们的生活中不存在幽灵般的恐惧,他们是不会以为烂醉如泥比神志清醒更令人快乐的。被追求的不是乐趣,而是忘却。以酗酒的方式获得的忘却,与发挥合乎需要的才能所获得的忘却是截然不同的。有人认为饮酒是通向欢乐之路,于是他们开怀畅饮,根本不在乎别人如讨厌自已。一阵狂饮之后,他们开始泪眼滂沱.所以说无论哪一种麻醉形式的开心都是虚假的,难以令人满足的。真正能令人满足的开心总是伴随人体官能的充分活跃,以及对于我们生活于其中的这一世界的充分认识。

不能否认酒精对人的生活中一定的作用,但是迷恋酒精,甚至不加约束地让自已的体能冲动失去控制,是绝不应该的。过度饮酒会使人精疲力竭,在这种生活里,人需要连续不断的刺激,才能产生愉悦。一个习惯过度饮酒的人,就像一个对胡椒粉过分爱好的人一样,对足以使别人室息的一定分量的胡椒粉,他甚至不能品尝出一丝味道来。酒是无罪的,罪在不节制的病态饮酒者。酒碰上酒鬼体质的饮酒者对饮酒的人改变太大了。你知道什么是酒精中毒吗?如果告诉你,你喝的是毒,喝了你会死,你一定会拒绝甚至跟他翻脸。但是,酒精中毒这个魔鬼,并不是每次都以狰狞的面目出现的,它有可能以你的亲人,或是你的朋友的形象出现,有时甚至是个美女,你可要把持住自已,有多少原本幸福温馨的家庭被酒精中毒所拆散。

有许多种快乐,它们本身和大地的生命没有联系,这类快乐一旦终止,人就会感到无聊和不满,渴望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已究竟要什么。这种快乐带给我们的感受是不能叫幸福的。而那些把我们与大地的生命紧紧连在一起的快乐里,则有着能使人得到极大满足的东西。尽管比起那些更易使人兴奋的放荡胡闹来,它的强烈程度要低些。一个两岁的孩子,他一直生活在城市,有一次他被带到绿意葱茏的乡村去散步。在成人看来,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但是孩子的眼里却闪现出惊喜的神釆,他在潮湿的土地上跪了下去,把脸埋在青草里,嘴里发出欢快的咿呀叫声。

使人真正满足的欢乐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有些人认为除非用酒精的刺激,否则生活就会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喝酒并不是通向快乐之路。一个谨慎的人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约束自已,不允许自已去寻求那种有损健康,影响工作的过分而又使人疲劳的快乐。

沈:你怎么懂这么多?

沈暄妍用纸巾擦了擦鼻涕。

郝:因为我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沈:这么巧!

郝:怎么,你也是医生?

沈:不,我是说我应该看医生的。我有一个朋友她是心理医生。对了,心理科和精神科有什么区别啊?

郝:心理科是面向遇到的是心理困扰的正常人群,以及轻度心理障碍者等等;而精神科面向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症,惊恐障碍症,脑器质性精神障碍症,还有酒精药物等重症依赖患者。当然心理科和精神科也不能完全独立。有时心理病还要配合精神科的诊疗。

沈:你最擅长什么?

郝:躯体变型障碍和酒精依赖。

沈:躯体变型障碍是一种罕见的病吗?

郝:BDD并不少见,患都的保密行为和羞耻感是BDD不为人知以及被漏诊的部分原因。研究者发现,在普通人群中,大约有百分之一的人患有BDD。在接受皮肤科治疗或整形手术的人群中,BDD十分普遍,这些人不断地寻求令人难以捉摸的躯体治疗,而实际上这是一种精神障碍。他们看了一个又一个皮肤科医生或其他医生,然而痛并没有得到缓解。有些人做了一个又一个手术,依然不满意他们的外表。还有一些人保持沉默,因为他们觉得自已心中的这个沉重的秘密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或被认为是爱慕虚荣的。

沈:你在哪个城市?

郝:北京。

沈:如果你在W市,我肯定挂你的号。哈哈。

郝:异地也没关系啊,好比我们现在,聊的不也是蛮好的嘛。

沈:如果有机会,我去北京拜访你。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还有谢谢你上次帮了我。

放下电话,沈暄妍离开那里,回到了家,翻了翻郝佳的微信,看看是否有她的照片,因为那次邂逅她醉的没有了记忆,她不记得她长什么样,身高,体态。但是没看到什么。沈暄妍喝了一杯水。她心里想:人生充满巧合。如果我不是因为和李强分开,或许我不会和姐妹们去旅行,我就不会在清莱丢钱包,如果我没有丢钱包,我可能不会认识郝佳。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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