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程之浩成亲的重大日子,可这重yào

的时刻他也没有闲暇,手边有太多的公务让他停不下来。

袁昶刚接到一则多德碴让人送来消息,急急闯进书房禀告:“主子,找到雄狮部落的白圣女了,现在正被齐夏国追杀逃进了左烈国境内的乡井村。”

程之浩淡然道:“放信号烟,派支队伍过去把人带回堡。”齐夏国是雄狮部落的死对头,有此一举也不难预料。

袁昶抱拳得令,可拳头止于半空中他突地脸色大变,惊叫一声:“糟了,主子,这个时刻离乡井村最近的战斗队是迎亲的队伍,而且三少爷带队……”

袁昶的话还没说,程之浩手中的毛笔倾倒在桌上,笔锋勾溅出一道墨汁,沾染了向来净如明镜的桌面。

袁昶眼都来不及眨屋内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主子等等我。”一个箭步窜出去,空旷的堡外哪里还有程之浩的影子,不由一声哀叹,看来主子是卯足了内力的,这下他有的追了。

袁昶一边低下头鼓足内力玩命的追程之浩,心中一边默默的祈祷:迎亲队不会不顾主母安全,不会争强好斗硬出头,大家都是读过书的,绝对不会有拉着成亲的轿子去杀人的奇思妙想。要知dào

三少爷虽然不喜欢主母,但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出这么大的乱子!佛祖保佑!观音娘娘保佑!各路神仙保佑!

袁昶显然错误的高估了程之天的心智,作为热血青年的程之天,智商见长可情商还停留在襁褓里,他在接到程家堡的信号弹后,第一时间,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沸腾着一腔热忱,一头扎进了战斗的浪潮中。

也正由于他的参战,导致刚刚行至乡井村的迎亲队伍不得不暂停了赶路的脚步。

一名领队小兵手握住腰间佩剑,眉头紧扭,炯炯星目中含着严肃,他面朝挂着珠帘的喜轿诚恳说道:“主母,堡内有信号需yào

营救雄狮部落的白圣女,我们现在必须转向进乡井村。”说完一招手,“来人,保护好主母,任何人等不得靠近。”一组迎亲的列兵,共计十二人立即迅速的将花轿团团围住。

紫姑姑破口大骂混账然后一头钻进了花轿。

轩辕无心被一路的颠簸弄的昏昏欲睡,突然的停止让她从迷迷瞪瞪中清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睁眼就听见如此可笑的话,于是隔着珠帘,用手扇扇发烫的脸以此来解乏,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叹气:“各位大哥,你们迎亲迎的拐进战场,这是你们程家堡的风俗习惯,还是专门为我准bèi

的风土人情啊?”他们当中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敬爱的程堡主迎娶新妻的当天,以血祭刀不吉利吗?

“对不起,主母,我们接到堡内的信号,通知最近的作战支队保护圣女,三少爷已经朝乡井村去了,我们必须支援。”另一名小兵二号为了力挺同仁,也站出来说话,他公事公办的口气显得有些生硬。

轩辕无心手背撑着下颚,很是无奈:“你这话和他刚才说的话有区别吗?”她冷清的目光被面前的珠帘切割成丝丝缕缕。

对于智商有硬伤的迎亲士兵轩辕无心感到捉急,程之天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草包真的很称职,哪里有血光之灾哪里就有他凑对子的身影,还真是十分喜欢在关键时刻没事找事做啊!

小兵二号严阵以待,对着珠帘再次抱拳,两掌相击啪的一声:“请主母多多谅解,属下也是听命于堡主不敢抗令。”

好么,救人也就算了,还是为了个女人披甲上阵,程之浩给她搭了好高一架戏台,上去了就下不来。

“你随意。”轩辕无心懒得多言语,他们这一组叫做迎亲队伍,迎亲和救人的主次都分不清,还给她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多多谅解,她没兴趣对蠢货寓教于乐,也从来不会阻拦别人赶着去送死的脚步。既然大家都乐于奉献生命,在她的婚礼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她也唯有悉听尊便。总不能让她一个新娘子穿着嫁衣自己赶马车吧。

小兵领队得到轩辕无心的首肯,立kè

对着四面大喝一声:“东南西北出列,贴身保护主母。”四条矫健的身影,半刻不拖拉的从队伍中同时射了出来,横刀在胸前立于花轿的四角,四张年轻的脸上都是严肃,消瘦精干的身形都绷紧摆出备战的姿态,八只眼精光必现守住八方。

其余人更是齐齐拔剑,迅速重组方正的队伍,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乡井村的方向迭踏的冲去。

不出一分钟不远的村庄里顿时响起了厮杀搏斗的声音,一炷香的时间刚过,轩辕无心就能从珠帘后看到迎亲队的红衣被一片黑衣逼出村落,不过红衣骁勇稍作逗留又杀了进去。

不过黑衣人眼尖的发xiàn

了村庄外居然还有援兵,立kè

领着人马扑就而来。领命保护轩辕无心安全的迎亲队不得不举剑迎战,顿时乒乓之声响彻云霄,拉着厚重嫁妆的马匹们受惊却无法快速逃跑,皆丧命于敌人的刀下,马儿临终前的嘶叫惹得轩辕无心再叹一口气,这下好了连驾马逃命的可能性都被彻底摧毁,不由轻轻说一声:“麻烦。”

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一眼望去到处是黑压压的敌国士兵,手中举着明晃晃的薄片大刀,看得出齐夏国是对白圣女势在必得的。

反观程家堡的迎亲队伍,加上左烈国送亲的二十人和程之天,不过才八十一人,而且小兵领队带走了主力人马,只给轩辕无心留下了三十六人,敌我悬殊太大,即使迎亲队个个身怀绝技用生命顽抗到底,敌对之人依然渐渐的拥了上来。

敌众我寡是不争的事实,黑色的潮水很快将官道都围得水泄不通,皇宫中跟出来护送轩辕无心的那群人根本是乌合之众,一阵扑杀就成了散沙一盘各自忙着逃窜保命,混入人群比老百姓还抖的利索。

轩辕无心在花轿里隔着一层木板,能清楚的听见花轿外传来的刀剑对峙,噼啪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利刃声惹起了轩辕无心攒起秀眉,紫姑姑在她身边也越发的紧张,生生的将自己的衣角给捏破了。

“紫姑姑,待会儿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你活着,将来过身我给你做冢立牌,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就将你弃尸荒野连破席子都不给你一张,让你赤条条的去投胎。”危急关头轩辕无心还插科打诨的对紫姑姑说笑,就为了缓解她紧张的已经快崩溃的神经。

“小姐,你想做什么?”紫姑姑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听轩辕无心的这番话立kè

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今天可是小姐的大喜之日,程家堡不顾小姐的安全,居然还有闲心去救人已经是可恶至极,难不成现在还要身为新娘子的小姐去为程家堡卖力吗?

紫姑姑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眼下的局势,说死她都不会让小姐去送命的!

轩辕无心压住紫姑姑的肩头,让她动弹不得:“我去打架活动活动筋骨,你好好呆着,千万别冒头,刀剑无眼我还等着你给我奶孩子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若不出手自保,最终的结果就是和迎亲队一起共赴黄泉,活了这么久向来是她找人给自己垫背,还没有给别人垫背的爱好。

紫姑姑脸涨的通红,嘴唇抖咬破至流血,她不停的摇头,眼泪滴落而下:“小姐,前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我不能让你去。”

她家小姐一步步的走至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难道要为了这场闹剧去送命不成?紫姑姑红通通的眼中布满了焦急,心底恨的快喷火,这些程家人简直是太可笑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顾小姐安危,若是小姐出事他们谁担待的起?

轩辕无心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紫姑姑一眼,安抚说道:“好好听话。”话中是不可违逆的威严。

“敌人上来了,保护主母!”花轿外一声沙哑的呼喝,打断了花轿内的主仆情深,东南西北奔回花轿边各自一角,身上的红衣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

他们四人微微喘气稍作整顿,长剑在手中捏的死紧。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渐渐围上来的黑衣人,四人个个凶神恶煞,贯气于剑发出阵阵嗡嗡剑鸣声。

花轿中响起轩辕无心嘲弄的声音:“还保护个屁!敌人都涌上来了,等你们来救我,估计我的头都被可以给人当蹴鞠踢了。”轩辕无心将紫姑姑一送,借着巧劲儿把她轻推至角落边。

一道诡谲的绿光从花轿中乍现横扫,半顶花轿被齐口裂开,尖尖宝鼎的花轿顶盖扬天掀起,带着迅猛之风砸向敌军,木块支离破碎的裂开,直接取了三名黑衣人的性命,漂亮的珠帘刹那间分崩离析,颗颗圆润的琉璃珠化为飞镖暗器,疾风暴雨般朝袭上来的黑衣人砸去,黑衣人防备不及,顿时到处都是血柱喷薄,血浆和红色的花轿融为一体,哀号四起!

东南西北对这突发的情况只能御剑抵挡,根本来不及看清到底是什么武器劈裂了花轿,忙不迭的蹲下身去躲避,心中大惊:好强的煞气!

围上来的敌人皆是骇然一愣,这花轿中是何人,居然如此厉害?战斗有了一瞬间的停滞,攻击的队伍按下了脚步驻足观望。

轩辕无心从残破的花轿中慢慢踱步而出,踩着地板上浓浓的血液,脚下发出粘黏的声音,听的人喉头一滚,头皮发麻。

红盖头下清淡的声音冰冰冷冷:“我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家门。”半截残破的轿榄被她踢开,轩辕无心面对着花轿前饿狼一般的敌人束手而立,邈邈婷婷的姿态何其淡然。

“一个女人也配知dào

我们的名号?”人群中有齐夏国的士兵喊道,顿时引发众人爆出嘲笑,本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但见到从花轿中走出一尊金光闪闪的新娘子,敌军都感觉十分可笑,刚才的胆寒不觉回温。

轩辕无心立于花轿眺望台之上,烈焰红唇在盖头下轻轻勾出残忍的弧度,一抬手,碍着她视线的凤冠被掀起落地,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下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刹那间的凤仪玉立的人儿耀亮了略显暗淡的天空,万丈光华夺去了所有人的心神。

东南西北靠的近,更是被轩辕无心浑身耀眼的芳华逼花了视线,不由挤挤眼眶用泪水润下眼珠,再睁眼傻了心智:主母好生让人惊艳,螓首蛾眉压着万丈豪情,明眸皓齿中缀着冷若冰霜,朱唇桃腮之间的笑意鸷狠狼戾。

主母清清邈邈的站在那里,英姿飒爽,神情疏朗,烈烈雄风掀起她一头乌发,霞帔振飞翻扬,嫁衣洞箫,苍茫大地在她脚下臣服,浩瀚蓝天却成了她头顶的一片点缀。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主母,怪不得堡主非其不娶。

这就是轩辕无心,美的石破惊天让人目瞪口呆,又似煦色韶光能照耀人心,只是众人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这份美带来的暖意,轩辕无心手中绿焰陡然而出,长鞭随着她手臂的摆动振出骇人的弧度,别说敌人肝胆俱裂,连程家堡迎亲队都畏惧三分。

绿焰在青天白日下飘渺森森,垂下的鞭尖犹如响尾蛇般蛇形游走,长鞭悬在半空中自主的游动着,荆棘随着鞭身懒懒摇晃,滑出闲散的弧度。

现场一片死寂,冷风吹过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黑衣人脸上的嘲笑还来不及换下就已经冻结在脸上。

在绿焰的上方,花轿边有一滴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沿着棱角向下滑落着,直至无声坠落而下,正好撞上游动的绿焰,沾到血滴的荆棘上一刻还软绵绵的毫无生气,下一秒便横七竖八的炸开,根根如针,荧光绿带着黑色寒气瘆人骨血。

轩辕无心甩手而出,绿焰暴涨迸发,眨眼间探入人群中,似灵蛇探物倏然一收,鞭尖卷起一道身影将其拽出人群,此人还来不及尖叫,已经砸在花轿地板之上,失控的躯体在地板上翻滚,蹭出血花朵朵,最后撞向木墙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才戛然而止。

绿焰完成第一次的杀戮任务后,乖乖回到轩辕无心手心,花轿木板上的黑衣人一脸死灰,早已经面无人色,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戳出的血窟窿,涓涓的暗红带着他的生命从伤口中流向大地。

轩辕无心朝着黑衣人走去,用脚尖踢踢地板上快晕过去的人,然后不客气的将他踩在脚下:“乖,跟我说说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有几口人,这次等你死了,下次我好送你的家人去地府告sù

你我配不配。”

黑衣人失焦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对上轩辕无心的脸,来不及喘气只凄厉的嘶吼:“妖怪,妖怪!操你大爷的,放开我,你他娘的滚!给老子滚!”不绝于耳的三字经成为黑衣人最后的慰藉,他想要挥舞双手拨开轩辕无心的压制,却发xiàn

两臂的骨头早已粉碎,无力抵抗,眼神飘忽整个人被吓的不轻,神志开始模糊。

轩辕无心被尖叫声扰的心烦,抬起莲足踩上黑衣人被血染红的半边脸,足尖微动前后一个来回,咔嚓一声就此断了他的颈骨头,干净利落的收拾掉制造噪音的男人,然后微微侧过头去,面对人群莞尔一笑:“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

罂粟花的笑容开在轩辕无心的脸颊之上,毒瘫软了齐夏国士兵的四肢。

黑衣人的颈骨断裂给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那声绝命的咔嚓之声好像在无形中被放大,一直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提醒着他们眼前这小姑娘的凶残。

离开皇宫和章家的轩辕无心原形毕露,不再是那个善用手段周旋的狡诈小女人,她变成了嗜血了魔鬼,谁挡了她的阳关道就别想活着回老家,这才是真真zhèng

正的她,别以为只有程之浩才有资格当魔头,她在地府当魔头的时候程之浩还在奈何桥领号码牌了。

轩辕无心立于残破不堪的花轿之上,黑宝石一样灼亮的眼眸里是满满压抑不住的兴奋,秋天来了——是收割人头的时候了。

齐夏国的兵将只觉得毛骨悚然,血液倒灌进心脏,胸膛如擂动的战鼓突突狂跳,轰鸣了两耳,手脚不听使唤的快握不住武器,被眼前这还称不上女人的女孩看上一眼,立kè

遍体通寒,身上的每根毛发都炸了起来,哪里还有心思管轩辕无心长什么样!

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只因为花轿上的轩辕无心太过残暴,她的出现让所有人看傻了眼,她的美让人惊为天人,她手中的武器却有让人胆战心惊,那根本不是人世间应该有的东西,可又实实在在的的出现在他们眼前。犹如坟场中的鬼火,一旦出现就是夺命的开始。

东南西北也感觉出了奇怪,主母的招式没有内力的冲击,但带着鬼气森森,她手中握着的绿色鞭子,在爆射出去的时候,就好像一条冰柱擦过他们身边,所经之路所有的温度都能被它吸走,而控zhì

这鞭子的主母,哪里像是带着血肉和温度的人,根本就是地府的索魂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着轩辕无心的黑衣人们胆怯了,他们不惧怕战争,但却受不了鬼怪的侵袭,于是停下杀戮的脚步,不敢贸然向前,无数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轩辕无心的手掌发憷,这是什么鬼东西?带着荆棘的绿焰在杀人之后,好像周身的刺荆又长了一分。

以罪恶之血养鞭,这就是绿焰。

轩辕无心等了半天等不到人自告奋勇,开始不耐烦了,拍拍手掌,发出清脆的拍击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麻烦大家都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是打仗时间,下一个是谁,我免费送你们去地府团聚。”

如此的挑衅,还是从一名小小女子的口中吐出,只要是稍有血性的男儿都忍不下心中的怒火,可是轩辕无心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绿焰护身,能在只日头高照之下将鬼神之物挥舞的畅快淋漓,在她脚下还有一具尸体作为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上前半步去送死。

轩辕无心毫无形象的撇开腿蹲在花轿看台之上,手肘搭在膝盖之上,斜着两眼蔑视的环顾四周,形同街边的街痞,就差在嘴里叼根牙签便完美:“怎么?原来都是不带把的,还是说齐夏国的爷们儿都是这幅娘们儿样?”

黑压压的人群低下头去,或隐忍或惧怕,神态各异,心中开始有了浮躁。

轩辕无心挑衅一笑:“明白了,齐夏国的男人真是个顶个的软骨头,既然不敢上前迎战,那就赶紧把脸揣兜里,头夹胯下,滚回自家女人怀里痛哭流涕吧,别没事跑出来丢人现眼,对不起自己裤裆里的老二。”

轩辕无心一顿腥膻色的嘲讽将东南西北的脸都给臊红了,个个一本正经的紧紧盯着正前方,看似准bèi

御敌,实则是不敢回头去响应轩辕无心。

人群中终于有人受不住轩辕无心的一再挑衅,怒吼一声:“臭娘们儿,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不要以为你嫁进程家堡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男人床上的贱货,你他娘还指着我们的裤裆活啦。”这番言论很粗暴野蛮不堪入耳,但也成功的引起了齐夏国人的认同,他们丢开了恐惧开始掀起骚动。

从村庄的方向传来的刀剑锵击声,将村庄外包围着花轿的齐夏国士兵从迷茫中拉了出来,他们终于想起此行的任务是什么,心中的目标又渐渐清晰,而看轩辕无心的眼神也越来越疯狂。

“杀,杀了这个妖女,不要让她嫁给魔头!”黑衣人中有人高声呼喊出了众人的心声。

他们今日撞上程家堡之初就知dào

没有活命的可能,只是没想到魔头程之浩要娶的人居然也是个魔鬼。如果这两个人结为夫妻那天下还能有太平吗?不如趁此机会豁出命去先收拾一个。

敌人再次汹涌而上,带着小心,举着钢刀步步逼近。轩辕无心很欣慰的对东南西北说道:“你们当中有人杀过人吗?”

齐刷刷的声音回到:“有。”

“有杀过这么多人吗?”

“没有。”

“有没有兴趣跟在我身后,看看咱们到底能取多少人头?”

“有。”

“好,咱们就来比比,看今天谁砍的人头最多,论数行赏!”轩辕无心身随话动,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影诡谲的朝着敌人冲去,速度堪快好像能在身后留下淡淡的影子。

她似一把开天辟地的钢刀,朝敌人的心脏插去,所经之处只能看见喷洒的鲜血,听见痛苦凄厉的尖啸。

刚才对轩辕无心口吐污秽言语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捂住下半身疯狂的嘶叫,想死不能死,只能痛苦的惨叫,他眼眶撑裂,嘴唇早被自己的钢牙撕下一块,最终强忍着疼痛攀爬着身旁的尸体站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早已残破不堪的花轿一头撞去,如临死的野兽在弥留之际吼出最后的呜咽,终于得到了解脱瘫软倒下,嘴角含着诡异的笑踏上了黄泉路。

齐夏国士兵的包围圈已经被轩辕无心杀出一块豁大的缺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绿焰在她手中被挥舞的密不透风,惨叫声、喷血声、骨裂声和鞭抽声汇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曲,好像从阿鼻地狱传来响彻云霄。

轩辕无心只身一人凭着先发制人,毫不留情的将敌人的包围劈成两半,一路彪悍而过,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也无人敢近她的身,刚才还下狠心要取轩辕无心首级的齐夏国兵将溃不成军。

迎亲队负责保护主母安全的十六人,也毫不犹豫的跟在其后一路。长剑在他们手中翻飞招招致命,每一次的挥舞都必定带出一片飞溅的骨肉。

首当其冲的轩辕无心勇猛无dí

,豪情义海的喊道:“小子们,都给我杀!活着才有赏钱拿!”她用实力击溃了敌人的包围和心防,身上的红嫁衣被鲜血一遍一遍的染成暗黑色。

轩辕无心手中的绿焰一拆为二,左手是剑右手是鞭,双手急疾如风取敌人性命无数。身后跟着的十六人中谁稍有疏忽,她的鞭子就能探过去江湖救急。

轩辕无心身后的十六人一听主母的豪言壮语更是激情澎湃,个个都不想成为拖主母后退的那一人,皆豁出命去于敌人相搏相杀,直至浑身无力手臂脱臼也要杀下去。

残破的尸体渐渐在官道上堆成了山,谁有没有犹豫的停下来看一眼这片黄土上的惨烈。

血是红的,眼也是红的,轩辕无心带领着程家堡的十六人厮杀的昏天黑地,悍将强兵真zhèng

是以一敌百,区区十七人将齐夏国的士兵们杀的节节败退,无力抵挡。

恐惧淹没了他们的神智,看着自己身边一个个倒下去的同袍,已经有人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可惜血水阻挡着他们的视线,没发xiàn

逃跑的路上正挡着一尊女罗刹,一剑绿光亮过咽喉,解决了这些逃兵的生命,逃兵只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暴睁双眼,捂住伤口死不瞑目的倒下。

战争在轩辕无心的领导下变成了屠杀,迎亲队的十六人,手中的兵器都因为勇猛的砍杀崩出无数缺口,年轻的身上也负伤累累,但流血和伤痛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激情,心中都揣着一团火,誓死追随轩辕无心展开的这场收割的盛宴。

相较于轩辕无心这边激烈的搏杀,村庄中的嘈杂渐渐消停,忽见一队身着破烂红衣的队伍从村庄里飞身而出,个个脚下生风,脚不落地,朝花轿的方向驰骋而来,一行人垫底的是程之天,带头的是小兵领队,他秀气的脸上全是血污,早看不清模样,正高声疾呼:“主母,白圣女已经救出,咱们准bèi

撤了!”

小兵领队喊完才看清楚轩辕无心身处何种状况,一口浊气嵌在胸口,大惊失色的想怎么会这样?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zhì

的飞扑而出,bia叽摔了个大马哈,一头扎进了软绵绵的尸体之中,赶紧双手撑地抬头一眼望去,只觉得魂飞魄散,眼前到处是延绵的尸体,猩红色成为唯一的颜色,仿佛修罗战场,犹如人间地狱。

小兵领队傻了,原来村庄里渐渐减少的齐夏国士兵,不是因为他们的奋勇杀敌的结果,而是因为都跑到村庄外来支援这里的悍斗。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娘啊!”后面紧跟小兵领队的人接二连三的滚摔出去。

程之天最后一个赶来,看前面的人相继扑到,正好险险的刹住了脚,频频朝身后望去:“还傻楞着干嘛,跑啊!”

小兵领队伸出手指一比,苦笑比哭还难看:“三少爷,你自己看。”

程之天气急败坏的顺着小兵领队的手指头望去,人如冻僵一般,石化在原地,刚才他记得还干干净净的官道,现下早已经是尸骨罗列血流成海,到处可见残臂断肢,程之天两腿发软股战而栗,摇摇欲坠的后退一步,可脚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怎么也落不下去。

不由颤颤巍巍的侧头,脸上还带着自我安慰的难看笑容,问趴在地上死活起不来的小兵领队:“我踩着什么呢?”

小兵领队脸色发青,肚子里翻江倒海,两眼发直的回望程之天:“三少爷,你还是不要看的好。”说完手脚并用的爬到一边,靠着一棵被血染的老树吐的畅快淋漓。

程之天止不住好奇,眼珠往下翻看,原来是一颗人头垫在了他的脚跟下,人头披头散发被鲜血浸泡的双颊浮涨,双目圆睁,眼眶呲裂,那角度正好和程之天对上眼儿。

程之天刚刚还发颤的肌肉,嘎嘣的一下僵硬成磐石,一动不动保持着怪异的姿势,感觉心中的恐惧和恶心搅的他胃中一阵翻腾。

“小魏,你说我现在把脚收回来,他会不会扑上来咬我一口啊。”小兵领队姓魏,大家都叫他小魏。小魏正忙着吐,听到程之天的疑问,幽幽的回过头,顶着两颗硕大的黑眼圈,刚张嘴想回答他,噗嗤一口酸水从嘴里喷了出来,实在莫法多说一句话,只能垂下头去再接再厉的呕吐。

从村庄里跟出来的迎亲队伍,都各自找好庇护之处在纾解胃里的不适,程之天找不一个人来解答他的疑问,只能保持姿势和人头对视。

那人头的眼睛睁的太大,眼珠里的恐惧还来不及闪过,可见他是被人一刀毙命,应该死的不算太痛苦。

可这么对看也不是个办法,程之天小心翼翼的抬脚,不料一动作才发xiàn

沾地的腿麻了,一个偏簸身子一歪,抬起的腿慌忙中又踩回原位,人头被他这么一蹭,咕噜噜滚了半圈,从他身后滚到他身前,脸上的皮脱落一块,露出蠕烂的肌肉,白森森的骨头都透了出来,而人头那对死不瞑目的眼珠子还被挤了出来,暴突的悬挂在眼眶外。呕,这下连程之天都想吐,呕,然后他吐了。

满衣襟都是黏稠的呕吐物,程之天操起一脚将人头踢飞,然后跌跪在地,痛苦的边吐边想,杀人一定要这么恶心吗?不能学学他一剑捅穿喉咙,或者一剑捅进心脏,谁他妈杀的这么变态,不是断头断胳膊断腿,就是劈成两半,裂成两截。

终于连胆汁都呕干净了,再没有东西供他恶心,这才擦擦嘴,胃里空无一物但酸腐依旧翻腾,这太刺激了。

程之天吐完也顾不得浑身的酸臭,他能看见黑压压的包围圈中有一条绿油油的长鞭忽高忽低,那鞭子不知被何人拽在手中,每一次的收发都能夺取至少一条性命。

眨眼间就又是一圈敌人倒下,徒留满地残肢断骸,粗略估摸也得七八人。程之天看的两眼发直,感慨谁沾上那怪物就只能落的大卸八块的下场,不由咋舌的想:那舞鞭子的人是谁?迎亲队里有这使用这种武器的人吗?

怀着深沉的好奇,他跳了起来,往人群中冲去,一路越过尸体无数,以软剑御敌,不多会儿就看到了操控鞭子的主人。

是个姑娘?

正好轩辕无心的眼角也瞅到了程之天,看他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袍边被利刃切割的丝丝缕缕,跟夏威夷草裙一样。

“姑娘,你好,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为何会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从来没见过轩辕无心长相的程之天顿觉自己的心沦陷了,好漂亮的姑娘,好俊俏的身手,好冷峻的眼神,好飘逸的鞭法,哎呀……肠子出来了,出来的好出来的妙,程之天神仙在粉红色的恋爱氛围中不能自拔,刚才在他心中还变态恶心的杀人手法,这一刻已经升华成为了美妙的艺术。

“老娘是你祖宗。”轩辕无心手中的鞭子险险越过程之天的肩头,将躲藏在他背后准bèi

偷袭的鬼祟身影,一举抛飞。

咔嚓,程之天脑海里旖旎的幻想被重锤击碎,仰慕的心裂成一片一片随着腥风血雨化为乌有,这声音磨成灰他都能听出来:“是你?”

程之天看见轩辕无心跟看见鬼一样,又惊又惧还含着恨,手中的软剑不觉频频颤抖呼啦一声,不小心隔断了某名敌兵的脖子。

他的心碎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是轩辕无心那个母夜叉呢?她这种品德败坏,为人阴险的女人为什么要长这张脸,她不是应该长的跟牛鬼蛇神一般?最好能让大哥一看之下就反胃,一辈子都不想碰她才对吗?

对了,她不是穿的跟金宝塔一样的吗?她的嫁衣哪去呢?她身上的金子又到哪去呢?程之天止不住上下打量轩辕无心,硬是没瞅出哪一块还有金子。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好可怕的女人,失恋的程之天用怨怼的眼瞪着轩辕无心。

“三少,这些人都你刚才发癫痫的时候自己杀的。”他那点小心思,轩辕无心如何不知,典型的外貌协会。

程之天痛心的喃喃自语:“我没有在做梦吧。”

‘啪’轩辕无心立kè

在杀人的空挡甩了程之天一巴掌,用尽全力抽的他眼冒金花,敌人就在四周,他也不瞅瞅时机合不合适,还有闲心发懵犯癔症。

“你打我干什么?”程之天眼泪花都被轩辕无心抽出来了,他又生气又委屈,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冲着轩辕无心的耳边怒吼,但一想到这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愤nù

中又夹杂了抱歉,抱歉里还充斥着委屈,脸色顿时五彩斑斓十分有看点。

程之天也没想过齐夏国居然会派出这么多的人,就为抢一个女人,还不惜假扮成平民的模样穿越国界。所以当他一头扎进乡井村后就立kè

后悔了。

“疼就不是做梦。”噗嗤,一颗脑袋在轩辕无心的绿焰剑下被切成了两半,白花花的脑浆搅着红艳艳的血浆铺天盖地的的覆到程之天的肩膀和脖子上,连他刚毅的下巴也不能幸免沾到了少许,温温热热的感觉差点让他跟个女人一般尖叫的跳起来。

好不容易忍下尖叫怒吼却是少不了的:“啊!”太恶心了,太恶心了,程之天忙不迭的撕下一块衣角使劲的往脸上擦,边擦边跳脚的咆哮,“我命令所有人撤tuì!”她是故yì

的,绝对故yì

的,擦干净脸的程之天往地上一摔手中的碎布,开始到处找敌人的脑袋,发誓要对着轩辕无心脸上劈一颗。一片软剑在手里舞动的噼啪作响,见人就切。

轩辕无心背靠着程之天调笑着问道:“到底你是主母还是我是主母?长嫂如母,这里属我最大。”“谁都不许撤。”他说开战就开战,他说撤tuì

就撤tuì

,他们当她这个主母嫁进程家堡是摆设的吗?现在敌人阵脚大乱,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居然想着逃跑,他也不怕传出去丢了他大哥的脸。

------题外话------

谢谢锦色风翎宝贝的三朵花花,果然更新是王道啊,让子弹揉一下吧!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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