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因为爱她所以不惜一切代价

紫姑姑在安顿好轩辕敏明,顾不得端庄稳重,一把撩着裙袍角往雅风阁外面冲去,跑的很快身边都能刮出一阵风。

脑子里也没停下转动,想着主母在这种时刻会到哪里去散心发泄心中的悲伤。

焦急化作热气朦胧了紫姑姑的双眼,却没想到脚尖刚迈出院子,就听见墙根飘起熟悉的声音,“跑什么跑啊?这么着急的寻谁去啊?”

“主母!”紫姑姑转身掩盖不住欢喜的牵起了轩辕无心的手腕,看着她闲闲的斜靠在围墙边有着怡然自得的洒脱,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一刻紫姑姑忘记了主仆有别,只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急于安慰。

刚才主母的一滴泪好像又唤醒了她心中沉睡的感情,她看着主母从小长大,陪在主母身边照顾她的衣食起居,看她在自己身边撒欢,然后渐渐成长。

也不知dào

何时当年可爱的小姑娘慢慢的不爱说话,不爱笑,甚至不爱走出冷雨阁,久而久之可爱不再,无心变成了懦弱的章家大小姐。她的眉头上总有一抹散不开的哀怨,即使唇角带笑,也带出惆怅,再也没有小时候的单纯和快乐。

这样的小姐迎来了自己的大婚,于是更加沉默,直到有一天不小心落了水,醒来的小姐再次变了性子,变的突然,变的让人认不出来,但是紫姑姑没有问为什么小姐会变,因为她到现在都记得小姐脖子上那条鲜红的麻绳印子,那是落水会造成的吗?简直可笑。

紫姑姑一思及此就对章家人恨的浑身发痛,明明都是一家人他们真就下的去手!

时至今日,即便小姐变成了主母。即使主母变的坚强无比,可在紫姑姑的心里轩辕无心还是那个会抱着她手臂蹦跳的小女孩,会天真的因为追上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而咯咯的笑,会跟晨夕招手问好的,会赖在她怀中甜甜的叫姑姑。

轩辕无心感觉手腕上的暖意和眼前人眼中的关怀,发自内心的笑了,紫姑姑尚且能付出关心,可轩辕敏却不能,她的懦弱造就了她的铁石心肠,这样人配在手上挂上佛珠吗?

“主母,你没事吧?”紫姑姑上下打量轩辕无心,只想确定她还安好。

“这不在你跟前站的好好的。”无病无灾无痛无伤,生龙活虎的过活着。

“是问你心里有没有事,你要有事别憋在心里,没人听你诉苦我听,没人理解你姑姑能理解你。”紫姑姑着急的连身份都忘记,面对着轩辕无心就像面对自己的骨肉,那么的温柔。

轩辕无心抬起胳膊晃悠一下,两个人牵着的手在阳光下升起了一片温情,:“别蹬鼻子上脸啊,再握下去我就治你个关心则乱的罪,别一天到晚在我身上瞎操心,我要去寻死觅活前会通知你一声的。”

紫姑姑被轩辕无心的话和表情逗的一愣,然后扑哧笑出了声,松开手捂住嘴笑,嗔怪的开着吊儿郎当的人。鬼丫头,都伤心成这样了还变着方的让她安心。

笑罢了,紫姑姑这才问道:“主母还在跟夫人怄气吗?”

嗤之以鼻:“我跟她呕的着么,她是长辈我还能恼她一辈子不成。”对于轩辕敏她没有心思再管,就在刚才章无心已经彻底的放qì

了这具身子,随便以后轩辕敏再有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紫姑姑了然于胸的拉开笑容,喜欢自己的表情能将轩辕无心的坏心情赶走。

主母还是气的厉害,别人对其不敬主母必定是加倍奉还,可夫人做错了事,主母只能忍着——最多说两句厉害话什么都不会做。

“主母就这么算呢?”紫姑姑带着故yì

撩拨笑意,低下头去凑到轩辕无心的跟前。

轩辕无心跳着不顺的秀眉,眼中是挑衅,哼一声说道:“难不成我还能一刀把自己的娘宰啦?”谁让她当初跟章无心拍胸脯保证绝对会让轩辕敏过的风生水起,比皇太后还皇太后。她说话一言九鼎没有自毁诺言的习惯和先例,所以现在只能把自己气的吐血,每次见轩辕敏都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态。

“主母尽说些气话。”能生气就是好事,怕只怕主母有事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被紫姑姑取笑的轩辕无心迈步就走,映红薄沙的裙边在空中飞出飒爽的风姿:“我没有什么事,你也别跟着我了,回去看着她,别到时候受不住刺激给我来寻死觅活的那一套。”轩辕敏真要死她是肯定不拦的,只看紫姑姑能不能狠下心,眼睁睁看着自己服侍了半辈子的主子送命。

紫姑姑沉默了,她其实不想回去,因为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轩辕敏。

她是下人,对自己的主子不应该有过多的个人情绪,只需yào

衷心才是下人该做的,可是经过今天的一事,紫姑姑再控zhì

不住心中的一腔感情,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偏向于轩辕无心。对夫人不再有怜悯和同情,不过是一生的责任罢了。

于是不想多说的转了话题问道:“主母收的新丫鬟,需不需yào

先找人看着。”

“不用,先用着。明天给厨房放假,让那丫头跪完了去忙一天,吩咐下去往后有什么粗重就挑着让她做,没力qì

也就没心思胡思乱想了。”

“官家小姐这么操练怕以后会记恨主母。”紫姑姑所思所想都是从轩辕无心的安危出发,回儿那丫头的心思很重,就算比起主母来怕也只多不少。这么小的孩子有太野的心眼不好。

主母是有能力驾驭所思所想,但是回儿的心思重可本事还太小,稚嫩手掌还掌控不了她的野心,怕只怕以后走上歪路。

“无碍,她爹在程之浩手中攥着,个中关系牵扯着,她还没本事翻天。”恨她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一个小丫头片子。

“但是……”紫姑姑还想说什么,轩辕无心毫不留情的打断:“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即使再晚回去你也只能回去。”既然没的选择那又何必逃避,拖延时间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紫姑姑是轩辕敏陪嫁的丫鬟,这个身份背上了就是一辈子,想卸下也只能等到死的那一天。

不过在轩辕无心的心中对紫姑姑的未来另有打算,她的人生应该有更好的出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生都守着个活死人没有希望的过一辈子。

紫姑姑无力的笑了笑,不由问出一个不该她问的问题:“主母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轩辕无心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意思,只说道:“回去吧,你对我怎么样我自当知dào

,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你记住你现在有姓了,不再只是单纯的下人,我承诺照顾你和娘也不是说着玩的。”

轩辕无心决定给紫姑姑寻一方良人,她若是嫁人了也就不用再伺候轩辕敏。

两人两双眼睛相互对望,一对主仆却情同母女,紫姑姑虽然不知dào

轩辕无心心中的打算,但明白了她的心思,终于安心的笑着离开了。

~

程家堡主宅内程之浩正在做一件事,就是握着笔,细致的看会发xiàn

他确确实实是只握着笔,一动不动,笔触宣纸,毫无动静,如一尊冰雕玉人,任由笔尖的浓墨慢慢晕染了雪白的纸张,程之浩薄唇抿成一条细线,视线落于纸上却透了过去,不知dào

在看些什么,灰蒙蒙的表情显得阴霾却不能影响他丰神俊秀的气度半分。

忽然有人敲门,门外是老刑的声音。

程之浩这才放下笔将人唤了进来,门还没带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对老刑开口,问道:“她怎么样呢?”

老刑故yì

缓慢的落下门闩,又缓慢的走到程之浩的跟前,用比平时还慢半拍的语气说道:“回主子的话,主母看上去应该无碍,不过……。”停顿。

程之浩早看出老刑的故yì

而为之,见他不说便也不问,放缓了情绪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老刑是程家的世交,在程家堡已经呆了有八年之久,堡内的样样事情都处理的得益。曾经被江湖誉为快刀侠客的一代枭雄,却为了帮程家重振雄风,甘愿隐退江湖,蜗居在程家堡当了六年的老管家,所以程之浩很是敬重老刑,当然了解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老刑见程之浩收敛了情绪,这才不由的叹出一口气,心中暗道程家人果然都是痴情种,即便几番轮回也改不掉这让人致命的毛病。

一番思绪过后,老刑这才不温不热的开口:“主母哭了。”

哭了!

程之浩有片刻的迷糊,好像没有听明白,愕然在胸中,无法想象无心会为了什么事情而流泪。好像恍如隔世,不由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老刑。

这一次老刑叹气声更重,顺便伴以轻轻的点点头。

这一次程之浩明白了,拳头重重捏紧似隐忍又似怒慨。没有说话脸色变的难看。想起无心受伤那夜浑身的冰冷,和她抱着自己手臂一脸餍足的模样,程之浩莫名心疼,早知他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轩辕敏,他该在午膳的时候去雅风阁,即使不能帮她至少也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

其实无心一直要的不多,一句宽慰或许就会让她记在心里记一辈子。

程之浩不明白为什么轩辕敏可以生下轩辕无心却不能给她一点亲情,他能理解皇族之争兄弟相残,人心是贪婪的,因为利于趋势不得不抛开血脉搏命相争,虽然残酷但至少恨也是一种情感。

难道轩辕敏只是把无心当做一件工具,一件维系她和章炳望关系的工具,因为这件工具没有用,所以她连多一眼都嫌浪费?原来世间真有一点都不愿为子女付出感情的父母。

拳紧了松松了又紧,翻翻覆覆几次程之浩这才淡淡自语:“你或许伤心了吧。”短短数字却用尽浑身力qì

,他好像能感同身受,复杂的情绪掩盖了理智。是的,无心伤心了。唯一依靠的亲人却比陌生人还不如,这种可悲会让人痛不欲生的。

程之浩知dào

那种痛,在失去父母之前程家的人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矛盾,也正因为程家人的相亲相爱,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更加痛苦,而无心的娘虽然活着,可在无心的心中她的娘应该已经和死了差不多。

“去把人找来。”程之浩没有犹豫的开口,他想见无心,立kè

、马上,不愿意她一个人面对悲伤,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所以他可以安慰她,可以疼爱她,也可以极尽所能的对她好,谁都不能有半点异议,包括老刑在内。

老刑可以说是看着程之浩长大的,明白他这么坚定的语气代表着什么,于是不再有为难之心,只回到:“是,主子。”刚要迈出脚步又听到身后的程之浩开口。

“老刑,你让人给无心换座宅子,我不想她再住在那里。”今天在雅风阁发生的种种,是对无心的伤害,他不希望她还住在里面会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

“不知主子觉得换到哪比较合适?”主母住的地方离主子远,这是主母要求的,但离主宅越远的宅子就越简单。除了雅风阁尚且算的上好一些,旁边再没有宅子可以相媲美。

程之浩也想到了,斟酌片刻:“五天之内再盖一座,这几天她若愿意住在雅风阁就住,若不愿意就让她搬到我房里去。”

“那主子你住哪?”老刑对程之浩的大方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书房。”

……

老刑活了半辈子没见过有男人会为了女人这么不惜代价的。不由感慨红颜果然是祸水。对轩辕无心的存zài

有了稍许的戒心。

老刑再次抬步,程之浩再次出生:“对了,你忙完以后去让之翰猎两头剑齿虎当送给无心的礼物,她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程之浩面对轩辕无心的事情好像总是不能干脆利落的处理,因为怕做不好,所以显得手忙脚乱。

老刑已然麻木,脚停在半空中。等着看他家主子是不是还有话说,果不其然程之浩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这些都准bèi

完了后,你再把程家堡的产业都改成无心的名字。”

无心没有安全感他就给她安全感,她要银子他有银子,她想玩他找东西给她玩,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她能卸下重重心房,能发自内心的笑,就够了。

听到程之浩这话,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刑都大惊失色,单腿站立的他一个不稳,差点当场扑街,嘴张张合合好半响说不出话,心中不断咆哮着主子这是要逆天了啊!

程之浩能说出这么重yào

的决定,那就是他主意已决,老刑拿逆天的程之浩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怏怏然的在湖心边找到了轩辕无心,他那张从来不喜形于色的脸,第一次有了不爽落的表情。“主母,主子请您过去一聚。”

轩辕无心正在用生平不多的好奇心打量程家堡,看苍茫大地见突起的程家堡如何巍峨雄壮让天下人敬畏,突然身边冒出老刑来打扰她的雅兴,所以兴趣缺缺的问:“上不沾午膳,下不着晚膳的,有什么好聚的,喝下午茶啊?”大家又不是英国人,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轩辕无心刚在轩辕敏那讨了一顿无趣,一肚子的气不能撒只能咽,此时此刻她谁都不想搭理。

“主子知dào

主母辛苦,所以特地准bèi

了别致的礼物相赠,主子说了,主母一见绝对喜欢。”能不喜欢吗,程家堡啊!十六国都费尽心思想将其收入囊中,现在居然轻而易举的送给了一个女流之辈。

程之浩虽然是老刑的小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俨然成为一代雄霸,他不再是一个娃娃,他的决定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撼动的。

而老刑自知老了,把程家的孩子抚养大就是他这辈子最大心愿,当年他找到程之浩的时候,那小子正和一群野狗抢一碗肥肉,两只手臂都被野狗叼着他却视若无睹,只将咬着肉的狗的脖子一脚踩断,然后从死狗的口中扣出肉丢回碗中,老刑当初看到这一幕就惊觉程之浩绝对非池中之物,若是加以培养必能成大气候。不过后来程之浩报了仇也不再食肉,而老刑也心安理得的借口要当程家堡的管家退隐了江湖。

轩辕无心只当老刑在讲笑话,这天下还有绝对的事情吗?

程之浩殷殷期盼的等着轩辕无心,他想看看她,不需多说什么是想知dào

她现在是不是还好,有没有难过,如果她想哭他不介yì

为她擦干眼泪,如果她累了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他正好两个肩膀都有空。

他可以抱着她让她冰冷的身子暖和起来,不会让冰冷钻进她的心拔不出来。可是世上的事的总是事与愿违,程之浩在等待轩辕无心的时候却把白圣女给等来了。

敞开的房门本来是为无心所开,但现在却方便了狂蜂浪蝶登堂入室。

白圣女挎着篮子,娇羞的站在门口,表情十分暧昧的说道“堡主,打扰了。”

程之浩看着白圣女脸上渲染上的红没有表情,她不是应该在客房养病为何总是频频出现在堡中,待会让袁昶把她反锁起来,免得出来惹人厌烦。

“白小姐有什么事吗?”程之浩有些不悦,盯着白圣女不请自来的脚步,那么自然而然的迈进了房门,谁让她进来的?

“堡主,我给你送些小食果腹,看您平时忙碌的时常不能按时用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在堡内白吃白住,所以做些上手的小食还不知dào

合不合堡主的口味。”白圣女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篮子,今天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裙只为在秋天一片枯黄的颜色中脱颖而出。

他刚吃过饭,很饱非常饱,再吃就只能吐出来了,程之浩凝眉用眼神表示不满。

可是白圣女正低着头忙着布食,小手不停的从竹篮中取出若干盘盘碟碟,没有接收到程之浩的不满,盈盈带笑举起筷子,夹一块凉菜柔情似水的说:“堡主你尝尝这刀耳片,脆骨干爽,耳肉软绵正好下酒。”

程之浩浑身是气,用内力挡住了白圣女前行的脚步,冷漠拒绝:“白小姐请回吧。”

堡内是人都知dào

他吃素,但无心却是第一个瞧出来端倪来的,她对万物都不在意,但其实她的心细是无人能比,而这个白圣女看似善解人意,却心怀叵测,真是虚有其表让人不耻。

白圣女前行不了,知dào

是程之浩使怪,她心里不由对轩辕无心更是怨恨,真不知dào

程堡主被那女人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这么忠于她。

不由咬咬牙放下筷子,如翩飞蝴蝶再次靠近:“堡主多日劳累,肯定肌肉酸疼,不如让圣女帮您揉揉肩,”

“不用了。”程之浩没有发火的习惯,只是漠然的看着一切,白圣女的动机太明显作为就显得廉价。

白圣女娇滴滴的笑,掩住菱角小嘴小女儿姿态毕露:“堡主不用跟圣女客气,程家堡对圣女有救命之恩,俗话说点滴恩惠自当涌泉相报。这点小事是分内的。”说完伸着手就想碰触她心目中的神。

一股寒气立kè

隔开了白圣女的手,让她没能得逞,冷到极致就形同一团烈火一般灼伤了她纤纤玉指。

“我说过不用了。”她听不懂话吗?总是想靠近,难道她不知dào

她身上的香粉味道很刺鼻。

白圣女连程之浩的半片衣角都未沾到,银牙暗咬气他让自己丢脸却更倾心于他的冰冷气质,不服输的心蠢蠢欲动,对程之浩更是势在必得,这个男人她要不弄到手她就不叫白圣女。

于是更加含娇带蜜的撒娇道:“圣女不过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堡主,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之浩正色:“如果你不喜程某的态度,那就烦请圣女不要再到我书房,也免在下惶恐。”他不需yào

除了无心以外的女人接近。

“堡主,你讨厌我吗?”

“我不讨厌你。”讨厌是种情绪,除了无心之外他对别的人从来没有任何情绪。

“真的?”不讨厌就是喜欢咯,白圣女喜上眉梢。

程之浩平静的看向白圣女,没有出声打破她的异想天开,不是他想给白圣女留下幻想,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必要解释。

“程堡主……”白圣女满怀爱慕急需得到宣泄,她想对这个伟岸的男人述说衷肠,更想和他相偎相依共观晨夕落日,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为他烫平每一件贴身衣物,洗手做他喜欢的羹汤。

白圣女有太多的想法,需yào

用经久的岁月来完成,可却偏偏忘记了顾忌男主角的意愿。她勇敢的前进,一步步靠近程之浩。

程之浩忍无可忍,终于出手,一股冷刹之气直接将白圣女给推出了房门,顺便用掌风当着她的面甩关了门,房间中传来程之浩没有感情的声音:“圣女请回。”

白圣女看着自己面前的砰然合上的两扇门差点破口大骂,程之浩居然让她吃闭门羹,他简直岂有此理。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一定。白圣女气冲冲的走了,不过却在拐角处看见了轩辕无心。

这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严严实实紧闭的书房房门会在今日打开,不由暗暗咒骂一声然后迎了上去。

面对着轩辕无心白圣女故作姿态微微俯身,刚要张口请安,轩辕无心已然仰首阔步的同她擦身而过,连她的人都未看清,更别说注意圣女的姿态。

望着轩辕无心的身影,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无视她,心中的杀意满满决定会让程之浩和轩辕无心付出惨痛的代价。

“程之浩。”轩辕无心一脚踹开书房的门,飞身而入。他要来找她,她来了门居然还关了个死紧,既然闭门不见他吃饱了撑的唤人来浪费她的时间。

程之浩揉着额头突然听到那个牵挂在心的声音,刚抬起头就见到一抹身影从眼前擦过,出于条件反射他伸手捞住了轩辕无心飞扑的身体,两手无比和谐的捏在她的腰际,不由旋了半圈,将人搂了个满怀,然后在唇边绽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说道:“你来啦。”

轩辕无心将自己整个人都压在程之浩的身上,使劲扭扭看能不能一举压扁他:“我来了,来找你算账了。”尖着指尖掐他光滑的脸颊没好气的问。

“你给我这么两个孩子,到底算是你帮我呢?还是我帮了你的忙呢?”

程之浩眷恋轩辕无心身上的淡淡味道,别掐也甘之如饴,不由不动声色的深深吸一口冷香,借以驱赶自己鼻间那股浓的发臭的香粉味道,然后平常的说道:“夫妻之间何有帮于不帮一说,应该的。”

轩辕无心皱皱挺直的鼻子,这话不是拐着弯的说他帮了她么。于是不忿的从他怀中跳了出来。站在他的对面直板板的问。

“你有什么东西要送我。听说我一定会喜欢的。”进门轩辕无心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想着程之浩不会送完人就送死人吧。

程之浩朝轩辕无心走过去,自然的捏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书房内的屏风后,那里有一口木桶里面躺着两只血糊糊看不清模样的玩意儿。

“这什么东西?”轩辕无心趴在木桶的桶沿边踮着脚尖,伸着脑袋瞅,费劲眼力劲也看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说是老虎又没有花纹,说是狮子又黄的太过鲜艳。

“这是剑齿虎。”程之浩好心的为轩辕无心解密。

“剑齿虎?”中古世纪的物种?在很久很久以前未能通过大自然的考验便销声匿迹的剑齿虎?程家堡真是块宝地,聚集着千千万万的稀奇物种。待到哪次程之浩送只恐龙给她,她都不稀奇。

“以前消失了一阵,现在又多了起来。”偶尔的杀戮,也算控zhì

剑齿虎泛滥的。

轩辕无心回身抱住程之浩的脖子开始阴森森的笑:“你就是这么训liàn

你兄弟的啊。”怪说不得他们四兄弟杀人招招是杀招,但没有惯用的招式,却能置人于死地。

程之浩任由她抱着,感受身前隔着衣料传来的温软。

“这死物送我?”

“别试我的内力,你会伤着你自己的。”程之浩拍拍轩辕无心搭在自己肩头的柔荑,别人送殷勤她也送殷勤,不过她的殷勤就永远不是为了勾引他而是为了试探他。

在程之浩的心中轩辕无心性子是古怪的,连她的人都是古怪的,明明感应不到她具备内力,但迎亲那天看她杀敌的一举一动又势如破竹。

“玩玩么。”轩辕无心撇撇嘴角从程之浩怀里弹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一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之浩惜字如金:“师父。”

不是师父还是鬼啊,说了跟没说一样,轩辕无心翘起食指拨弄着程之浩腰间翠绿如葱的玉坠子:“是么,我的本事是跟阎罗王要的。”

“信口雌黄。”程之浩拉着轩辕无心细白的手腕离开屏风,朝床边的榻边走去,坐下以后将人带进怀中,让她坐于自己的腿上,环住她腰身。

不知为何这话他口中反驳但心里却将信将疑,阎罗王是鬼神之说本不可信的,但是无心身上的本事却太过奇怪,如果不是鬼神相助,她怎么会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便可轻易的取走人命了。

轩辕无心撇撇嘴,看……她说实话没人信,她一说假话大家就奉为至理名言,这些玩政治阴谋的人,被人算计和算计人都太多了,所以到最后可能连自己都不再相信。

程之浩问:“喜欢吗?”

“我不喜欢死掉的野兽。”没有挑zhàn

性。轩辕无心神色淡淡的提不起什么兴趣。虽然章无心彻底的从这具身子离开了,但毕竟原来的她的魂魄和躯体共同生存了十二年,总是会留下一些负面的情绪。

“把它的牙给你做成饰品。”程之浩竭尽所能的转移轩辕无心的视线,希望她能尽快淡忘轩辕敏一事。

“你看着办好了,鬼林里属这玩意儿最厉害吗?”轩辕无心绷着脚尖踢踢地上软绵绵的脚踏。从她嫁进程家堡后还一直没有出过堡。天下闻名的鬼林、水帘洞和一线天是时候该去转悠转悠了。

程之浩将轩辕无心脸上绽放的笑容小心的看在眼中,放在心里,只淡淡的回到:“鬼林的畜生各有千秋,剑齿虎有它的领地,无所谓最厉害,但是是搏斗的好手。”

轩辕无心偏着头看进程之浩黝黑的眼中,想从中找出他为什么说这番话的原因,但是寻寻觅觅良久,只能在他如汪洋大海般深邃的眼眸迷失了方向,终找不出答案,只能放qì。

“你的礼物我收了,你把牙打理好让人给我送过来吧。”轩辕无心挣脱程之浩的怀抱,走的义无反顾。

“一起用点茶吧。”程之浩伸出手拉住了轩辕无心欲走的身影。

轩辕无心没有想到程之浩会出口挽留她,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指骨绞紧,突然有些感动充斥在胸口,于是抽回自己的手腕,却回身面向于程之浩,含着笑容点头说道:“好。”

轩辕无心把自己的手递给了程之浩,看着他握起,任由他的暖意将两个人都烘热,她此刻确实需yào

一个温暖的靠背,而程之浩是个不错的选择。

书房内血腥味越来越重,两人决定换到院子里去品茶,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轩辕无心不小心扫到榻边花瓶旁放着一叠扎眼的纸卷。

“这什么东西?”房契两个字引起了轩辕无心的注意,她拿了起来一扫眼,更让她不得不注意的是房契下方的署名居然是她?不是重名不是笔误,于是咂舌,忍不住瞪大漂亮晶莹的眼一瞬不瞬的看向程之浩,似要把他拆吃入腹,看能不能从他的骨血中嚼出他的心思。

“你把程家堡给我呢?”轩辕无心扬着手中的房契,莫名恐惧。

“是的,新婚之夜我答yīng

过你的,不能反悔。”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决定把程家堡给我,你想吓死我吗?”当日吵架不过是意气用事,她未当真没想到他却当了真,这男人会不会太大方了点!

轩辕无心有些胆颤,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在程之浩的眼中看到了明明白白的深情,被男人眷恋她是从来不用费心思的,但被程之浩眷恋不知为何轩辕无心不希望,甚至胆怯。

“你真把程家堡给我呢?”轩辕无心向来漠视一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句话也问了两遍来确认。好大的惊喜有惊无喜。

“以后你是程家堡的主事,我会辅佐你的。”程之浩说的太清淡如同今晚咱俩的晚饭是白水烫青菜。

“我不喜欢干活。”轩辕无心拒绝有些无力,在某些方面她知dào

程之浩这个人倔强,倔强的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改变,譬如在娶她这件事上就尤为突出。

“我干。”

“我也不喜欢发号施令。”

“我来斟酌。”

“但我不想要程家堡,因为你有太多敌人了。”

“那就不要,随便你变卖,程家堡的敌人我会处理的。”

轩辕无心每说一句就得到程之浩承诺一句,每一句的分量都是那么的重,加在一起可以把她给压死了。未免程之浩给她过多的承诺,她最终只能闭嘴,恨恨的瞪着这个该死的男人,世界上还真有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新新好男人,可是为什么这种男人会被她撞见,还是她的老公。

“程之浩,你说你是不是找人监视我呢?知dào

我难过所以送这玩意儿来讨我欢心?”如果不是知dào

她和轩辕敏的事,程之浩怎么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他疯了,对她好的都没底线了,这么好她受之有愧,感觉愧疚的轩辕无心开始无故找茬。

如果程之浩把程家堡拱手送人的消息被外面的程家人知dào

了,怕不是还要闹翻天。

“我是找人监视你,你在章家的时候不也知dào

袁昶总是在暗处记录你的一举一动么?那时候你无所谓的。”

呃……轩辕无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dào

她当初就该一刀把袁昶给宰了,这样程之浩就会认为她是一个非常注重**的人,谁敢偷窥她就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其实,你知dào

也无妨,我娘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是因为她不开心,但是又不是你让伤我心,你何必为我做这么多呢?”成亲之前他答yīng

过她不会爱上她的,但是现在这些算什么?夫妻义务?轩辕无心不免十分愧疚,两个人连洞房花烛夜都还没有过,这义务她尽的真是相当失败。

“那是我的事。”程之浩抱住轩辕无心,他完美的下颚顶住了她的头顶,喜欢她示弱的态度,看来无心今天确实是受了很大很大的伤害,不然她不会有现在的表情和姿态。想到此程之浩更是发誓要加倍对轩辕无心好,因为这是他为人夫君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

轩辕无心听了程之浩最后一句话,内疚在心中戛然而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伏在他怀中腹诽。看看,看看,他明明做了这么多付出,一句难听话就能打消女人所有的感动,这个男人的嘴还不是一点半点的笨。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抱过了下午茶的时间抱到了晚膳的来临,彼此之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因为这变化太过细微谁都没有察觉。所以生活继xù

,而他俩还是一对只适合对方的夫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轩辕无心搬进了程之浩的房间,而程之浩开始留宿书房,甘之如饴,在床榻间想到无心拥着他惯用的被子入睡,不免露出满足的笑意,爱情就是这么的奇怪,无声无息的来然后凶猛霸道的将一个人的人生改变,毫无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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