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盛情,兄弟怎好拒绝?走吧,我也好些时候没去看过姨母了。”微微有些迟疑,夏侯樊还是应了下来。对于表哥,他始终心怀愧疚,他一直觉得是他夺了表哥所爱,是他一度将他们曾经的三个人推进了绝望的谷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呵呵……咱们的钦差大人如此赏光,真是我这个表哥的无限荣幸呵?那,咱俩这就一道走吧?”听罢,轩辕和硕随即挑眉展颜一笑,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说罢,转身朝前走去。众大臣见状当即见机的为两人让出道来。

夏侯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的背影良久,方才阔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群臣奉承的对象均立即转移目标,纷纷投向一直静站一旁浅笑旁观这一切的夏侯宰相,恭贺声,巴结声不绝于耳,然而比起夏侯樊,他这老子的处事手腕可就圆滑高明了许多,竟管,他也对这些人很是反感,不过他却始终笑里藏刀,喜怒均不形于色。

夏侯樊此番月镇一行,时间就安排在翌日一早。天一亮,他便带着一行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圣京城门,预计路程,三日午后便可到达目的地。与此同时,皇宫内还有另一件大事已然拉开了序幕,那就是举国甄选秀女一事。

然而此时,身在月镇的楚沐衻仍旧细心照料着仍未能康复下床的孟子楚和小菊,现在的她并不知dào

,一个她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的人将再一度的闯入她的生活。

虽然楚沐衻在吴宅做丫鬟当差也有一年有余,可真zhèng

假手自己的事情却并不对,一般照顾吴珊珊的琐事都是小菊在张罗,而她顶多也就是在旁打打帮手而已。现在一下子照顾两个病卧在床的人,对她而言,这任务还真是艰巨。几乎每天她都是过得灰头土脸的,又是熬药又是炖鸡汤的,偶尔还得面对孟子楚的坏脾气,被折腾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呛。

端着刚熬好的药汤,楚沐衻站在孟子楚的房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孟子楚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看着这样生不如死的孟子楚,楚沐衻不禁很是为他和吴珊珊的这点悲剧爱情感到无比的心痛。

“孟公子,该喝药了。”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楚沐衻这才小声的提醒道,在离床前三步之外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然而,等了半天,孟子楚却不见半点反应。

“孟公子?”见罢,楚沐衻只得再次出声喊道,眼里却情不自禁的蓄满了泪水。她知dào

孟子楚并不是真的没听见,他只是装着听不见而已,可是,这样的他却让人无法讨厌,让人深感痛心!多好的一个男人,就被害成了这番模样……

“你就带着小菊走吧,别再管我了,没有了珊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良久,孟子楚这才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楚沐衻,目如死炬的道。

“我都给你说了几百遍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做人是不可以这么消极的,幸福不是谁给予我们,而是得靠我们自己去争取的,你懂吗?”这句话一天都得说上好几遍,如今连楚沐衻自己的耳朵都快长茧了,可眼前的这块顽石却仍旧点化不了,这不禁让她很是挫败不已,“实话告sù

你吧,我明天不厌其烦的对你说着同样的话,我真的已经快受不了了,再这么被你折腾下去,我迟早被你折腾出精神分裂出来不可,拜托你就安分的乖乖喝药好吗?”

楚沐衻的这番苦口婆心再一次的蒸发成了空气,那孟子楚又再次恢复了他活死人的样子,不说,不笑,不闹……

哎……又来了!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楚沐衻觉得自己都快被整得崩溃了。看来,只能再次用强灌的了!再次深呼吸后,楚沐衻决定再劝他一次,“你若再继xù

这么下去,我真的会小看你的,堂堂一个大男人,自己的女人为了救你牺牲了那么多,你倒好,想到的不是要如何努力救她脱离苦海,反倒是整天的想着要自生自灭的寻死,你这样对得起谁啊?我真替珊珊感到不值,你说她咋就爱上一个你这样孬的男人呢?我说珊珊没了你不是什么悲哀的事,爱上你才是她这一生的悲剧!”

砰——楚沐衻话音刚落,骤然自外厅传来砰的一声破门声响,不禁令她骇然转身,就连在一旁地铺上睡着小菊也不禁被骇然惊醒了过来。

“楚姐姐……”小菊撑起身来,望着楚沐衻的眼里满是惊惧。

“别怕,我这就出去看看。”安抚的冲小菊淡定一笑,楚沐衻将药碗搁在桌上,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当楚沐衻开门看清来人,心不觉猛然一沉。她就那么愣怔定格在门边,瞬间僵硬的如一尊雕塑般。

“沐衻?”看到出来的人竟是失踪一年的楚沐衻,夏侯樊很是震撼不已。想不到,他们竟会在孟子楚的家中相遇。而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拳头不自觉的紧握在身后,良久,楚沐衻才压抑下内心猛然翻腾的惊涛湃Lang,咬咬牙找回了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不禁满怀戒备的瞪视着正惊诧望着自己出神的夏侯樊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是此番负责捉拿罪犯孟子楚归京查办的钦差,请问孟夫人,孟子楚现在人在何处?”暗压下心中的绞痛,夏侯樊良久才艰难的问道,然而视线却始终无法自那张冷漠充满着仇恨的脸上移开。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神情,曾经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自这样的噩梦中惊醒。

“捉拿回京查办?就因为他延误了返京面圣的时间是吗?就因为这样你们就可以这么擅闯民宅吗?!”虽然楚沐衻早就猜到他们的来意,然而听夏侯樊说完还是顿觉火大,不过她怒的不是他们捉拿孟子楚一事,而是他们的粗暴行为,在没有查清原由之前,他们这样简直太不近人情,如此一般和强盗有何区别?

没想到时隔一年,楚沐衻对自己的敌意还是这么大,这让夏侯樊几近麻木的心不禁又再次撕心裂肺了起来,然而此时的他却早已学会了很好的伪装,隐藏起自己的心事。暗暗咬了咬牙,深深呼吸后,他这才低沉的道,“我已经敲门了,可是没反应,我们才冲进来的,孟子楚,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就在里面,你跟我来。”不想再继xù

和他这么僵持着,楚沐衻说罢,随即转身开门走回了房间。

见罢,夏侯樊随即向随从的人示意了下眼色,这才只身跟了进去。然而,当他看到床上呆若木偶般痴愣的孟子楚时,心不禁再一次受到了猛烈的震撼冲击。

“他……”看着如此状况的孟子楚,夏侯樊忽然喉头哽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个人,夏侯樊怎么也无法将他与状书上所述的强抢民女的恶棍联系一起,在这个人的身上,夏侯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年前的自己就和他一样,像具只有呼吸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他已经在这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了,这药就是我特地为他熬的。”幽幽的一声叹息,楚沐衻说着随即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药汤递到夏侯樊的眼前,尔后再将他的视线引到墙角地铺上的小菊身上,“还有她,也一样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这就是孟公子为何迟迟未能返京面圣的原因。”淡淡的叙述着孟子楚之所以延误面圣的原委,楚沐衻的眼里亦是寒冰般的冰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刚刚称他孟公子?你们不是夫妻?”听罢楚沐衻的这叙述,夏侯樊不禁紧张而疑惑的望向她,急切的问道。

“跟你有关系吗?”然而,楚沐衻的冰冷却猛然浇熄了夏侯樊心里的激动,“我可以告sù

你整件事的经过,不过,我现在要麻烦你一件事。”

“说吧。”对于楚沐衻的要求,夏侯樊连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帮我把这碗药给他灌下去。”见夏侯樊答yīng

,楚沐衻也就不给客气,当即便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他手上道。

“灌?他自己不可以喝吗?”虽然纳闷儿不已,但夏侯樊还是接过了药碗。

“你觉得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会愿意喝药吗?”面对夏侯樊的问题,楚沐衻却不禁白眼一翻,很没好气的不答反问道。

听罢,夏侯樊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才端着药碗走到孟子楚的床边坐了下来,却并未依言强灌逼迫他喝下药,而是选择一掌将其劈晕,然后一勺一勺的将药水给他耐心的喂下去。

“你……”夏侯樊此举直看得楚沐衻瞠目结舌,然而最令她震撼的是,他们用强的方法居然如此惊人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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