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贵妃娘娘移驾片刻。”

楚沐衻转身刚想走回原地坐下休息,身后却突然响起了狱卒的恭敬有加的声音,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可真叫楚沐衻咂舌不已。

“移驾?去哪里?”楚沐衻不禁纳闷儿的瞪大了双眼。

“回贵妃娘娘,奴才已经备好了酒菜美食,请娘娘移驾品尝,我等也好为娘娘布置布置,以便娘娘就寝舒适。”听罢,那狱卒连忙耐心解惑道。

“哦。”原来如此,呵呵……看来这轩辕和硕放个屁都是香的呢!之前态度还冷傲无礼,也就他那么一句话,就翻书似的热乎了起来。无语的摇了摇头,楚沐衻这才走了出去。

当楚沐衻吃饱喝足回到牢房,不禁惊讶的瞠大了双眸。她一直不知dào

,这牢还能这么做的。瞧着里面的布置,所需用具一应俱全,软床锦被,就连墙面上还挂上了壁画字画等,清幽的兰花香更是充斥在整个狭小毫不密封的空间里。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知奴才们的布置,娘娘您可满yì?”将楚沐衻的惊讶全看在眼里,那随后跟来的狱卒大哥不禁谄媚的出声道。

“还好,有劳各位狱卒大哥了。”楚沐衻连忙点头,满yì?她当然满yì

,就连她之前所住的佛堂也没这等豪华精致!

“娘娘这等客气岂不折煞奴才们?只要娘娘喜欢,便是奴才们莫大的荣幸。”听罢楚沐衻的话,那狱卒大哥顿时喜上眉梢,却还是恭敬客气道。

话说到这份儿,楚沐衻也懒得再继xù

这么虚伪的客套下去,心里再明白不过,他们之所以这般优待自己无非是听了皇上的命令才这么把自己敬如上宾。耸了耸肩,她随即走进了牢门。

“虽然皇上有特别交代,可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本宫乏了想要休息会儿,狱卒大哥把牢门锁上便忙你的去吧。”一进牢门,楚沐衻便吩咐着直接走向了床榻躺下。

既然天塌下来有轩辕和硕在那顶着,楚沐衻也就没什么好烦心的了,她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只是眼下闲来无事,却不禁越发思念起了宫外的夏侯樊。想来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还真的杯具,自相爱以来,就是这般聚少离多,这让她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福来多磨。

“哎……两地相思无处寄,樊,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喃喃念叨着,楚沐衻缓缓闭上的双眼。与其痴思成苦,倒不如睡上一觉,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相信,他们的爱情一定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绝峰谷底夏侯樊就那么站在屋外,痴痴的望着甬道出口的方向,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不堪。

“哎……”良久,他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无奈叹息,“沐衻,转眼一月降至,你在皇宫过的可好?可有……受到欺负?”

“放心吧,皇上虽然狠劣危险,但他绝对不会贸然侵犯沐衻的,这一点我狄洛可以保证。”狄洛出来正好听到夏侯樊这番自言自语,不禁上前拍拍他肩膀出声安慰道。

“是吗?”然而,对于狄洛的话,夏侯樊却不以为然,“我也相信以前的皇上或许会那样,可谁能保证经过这些事后还能一如既往保持不变呢?你我同身为男人,难道还不了解吗?男人爱疯到极端了,有时候比女人更可怕。”

“你就放宽心吧,纳兰大人不是一直都说沐衻在宫中过的还算平静么?若真有什么变故他老人家不可能不知dào

的。”虽然狄洛也赞同夏侯樊的说法,可纳兰老爷子一直都有带来楚沐衻在宫中的大小消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觉得是夏侯樊杞人忧天了,不过当务之急,确实是要尽早救出沐衻倒是真的,越耽搁一天就越危险,这确实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过,我倒是觉得纳兰大人的提议可行,你真的不考lǜ

吗?”

“你……”听到狄洛这么说,夏侯樊不禁当即震撼转头看向他,满眼惊诧很是难以置信。

“很惊讶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吗?”夏侯樊的惊诧狄洛看在眼里,不禁挑起一抹淡然浅笑,“其实说实话,一开始有这样想法的时候,我自己也很惊讶,如果不是沐衻,相信哪怕是我们老了,我还是会始终忠于皇上,至死方休。”

“狄洛……”听到这里,夏侯樊无法不动容。早在月镇那会儿,他就看出狄洛对楚沐衻的感情,然而狄洛的无私付出,默默牺牲付出却不计回报的爱人方式,却令他无法不自叹不如,不得不深感佩服。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沐衻是个值得我们用生命保护疼爱的女孩,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有一种感情叫做付出,虽然没有回报,但那也是一种幸福。”狄洛说着也望向前方的甬道,噙在嘴角的笑虽然苦涩,却也蕴涵着唯有他自己方能体会的幸福真谛。

“我一直很好奇,既然喜欢为何不争取?”这不像是狄落的性格,他虽然不是霸道专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但却是个敢想敢为之人,这一点,夏侯樊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正因如此,他才颇感纳闷儿。

“因为,你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耸耸肩,狄洛答得诚恳。

“我?”夏侯樊挑眉,不禁摇头笑笑,是笑狄洛的傻,亦是笑自己的幸运,“如果不是你替我说出一切,我和沐衻或许根本不肯能走在一起。”

“非也。”狄洛摇头,他却不是同样的看法,“自从你们对饮宰相夫人的迷情酒而酒后乱性,再到后来的月镇再遇,你们的姻缘就注定了,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减少了你们的弯路而已,在我看来,你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其实早在王府那会儿,你们就互相倾慕对方,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就连皇上都给不了她幸福,有何言我狄洛?”

“你连试都没有试过,又怎么知dào

自己就给不了沐衻幸福呢?”虽然夏侯樊很感激狄洛的傻,但他却很好奇,他为何会傻的这么理所当然。

“既然早知dào

不可能,又何苦亲手摧残眼前的幸福呢?就像你当初,不也是默默爱着不敢轻易表露么?”夏侯樊的好奇,狄洛却不答反问,唇角上扬的弧度俊逸不凡,只是平添了几分酸涩,“其实我相信姻缘天定的说法,若她真是我的,哪怕我不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在一起,但相反若那份缘分只是昙花一现,再多努力也是徒劳,反而会苦了彼此。”

“呵呵……或许你说的对吧。”不想再继xù

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夏侯樊苦涩一笑,再次将目光定在了甬道口,眉心再次紧蹙。但却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回头震撼的瞪着狄洛,“你说什么?迷情酒?你的意思是我们当日并非是因为喝醉才……而是因为我母亲在酒中动了手脚?”

“嗯,我那会儿奉了皇上之命,一直潜藏在宰相府暗中保护着沐衻,所以,看的一清二楚。”听罢,狄洛点点头道,“不过此事我并未向皇上禀报。”

娘她……偶然得知这个事情的真相,夏侯樊不禁感触颇深,是感激,更多的却是感动。从小到大,娘亲都没有过多关心过自己,甚至连一句简单的家常问候都没有,而且就连这次营救狄落,岳丈本欲将她和爹一同接来这里,她都一口否决,知dào

宰相府大势已去,甘愿一杯毒酒死在那日夜为伴的牡丹园也不肯来此一家团聚……想不到的是,她却默默的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只因那日偶然在走廊相遇,自己不经意泄露的心事。

还有爹,当他亲眼目睹娘亲自尽,也当场自刎于娘亲身畔,两个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一对怨偶,竟也会殉情同赴于九泉。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段爱恨情仇,夏侯樊至今也不得而知,这会是一个永久的秘密吗?

“走吧,陪我进屋坐坐,我这伤势初愈,别说站一会儿还真是腰酸背疼的呢。”不想看夏侯樊再这么颓废不振下去,狄落撞了下他肩膀提议道。

“我……”

“你这么望着,沐衻是不可能就这么回来的,倒不如想想纳兰大人所指的那条明路,好好的筹谋筹谋,兴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夏侯樊仍有犹豫,狄洛却没给他机会,说罢直接拽起他的手臂便将他硬拖进了屋去。

吱呀——两人在桌前坐了下来,狄洛正要说什么,门却在此时被吱呀推了开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有消息带来的纳兰老爷子。见到是他,俩人连忙站起身来,却被他一脸沉重的挥手示意坐了下来。

“岳丈大人何以一脸沉色?莫不是沐衻在宫中出了什么变故?”见到纳兰老爷子这般脸色沉重,夏侯樊直觉预感到是楚沐衻出了事,不禁整颗心都紧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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