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祠堂的那场血腥刑罚,秦老夫人并没有去,得知秦司白离开后,她来到了偏厅。

那盘棋局还未结束,棋面还处在厮杀的状态中。

秦唯手上摩挲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再落下。

老夫人从他手上拿过棋子,放回了棋盒中。

“既然还没想好,就先别下了。”

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语,秦唯抬起头来,古井深潭般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复杂。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老夫人轻轻的叹息一声,“谁也想不到,聿怀会变成现在这样。”

秦唯的眼眸微微缩紧,神色冷峻中更是愤怒,“司白已经查到,好几处子公司的财务漏洞,真是没想到,我将权利下放给聿怀,他竟然用来做这种事。”

老夫人神色微微诧异,旋即想到什么,这才恍然道,“难怪阿柔这次这么急的催着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防着司白?”

秦唯神色颇为感慨,“哎,我们这个儿子,如今连我都看不透他,阿柔他们母子俩,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前些年,他们母子俩在公司里做的那些手脚,小打小闹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次,聿怀是犯了大忌了,如果阿柔也参与其中的话,这次你万不可再心软了。”

老夫人眉心紧凝,似有不忍,秦唯继续道,“如果司白能抓到他们的把柄,其他人也能,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次让旁系的那些人抢先一步,会是个什么后果。”

老夫人微微一怔,好似后怕一般的呼出一口气。

秦唯的神色越加冷凝,“旁系那些人,这些年一直在蠢蠢欲动,要是让他们抓到大的差错,秦济随时都可能易主,夫人,你不能再心软了。”

其实老夫人哪里又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想到那些年渴望儿女绕膝的日子里,都是阿柔在身边陪伴承欢,她总是无法真正狠心。

但丈夫所说的道理,她自然也是懂得的。

纠结万分之后,她点了点头。

……

冬日的白昼总是特别的短暂,今夜是一个连星星都没有的黑茫夜晚。

半山腰处,离秦家墓园不远处的一处隐秘的丛林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几乎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

不久后,一辆出租车也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快步朝轿车走来。

车窗摇下,女人微弯着腰冲着车内恭敬道:“司少,我来了。”

司少微微点头,下了车来,将一个纸袋递给她,“换上。”

楚璇接过一看,“那里面是一套女人的衣服,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类似血迹的污渍。”

“是。”楚璇应下,立即上了车。

这边斯林也下了车来,车窗全都摇下,楚璇直接在车内换上衣服。

不一会儿,她下了车来,“司少,我换好了。”

司少转过身来,借着车内透出的微弱的光线,细细打量一番,微微拧了眉,“头发解了,打乱一下。”

楚璇立即照做,拉开绳索,揉了两把头发,司少又是上下看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去吧。”

楚璇和斯林应下,纷纷转身快步上山。

司少靠着黑色轿车随意站着,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烟火的星光在黑夜中明灭交替着。

而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始终注视着那条蜿蜒盘旋的山路。

……

过了许久,那路口依然没出现印象中的身影,司少靠着车身的姿态依然静静的没有改变,可他的神色却是越加沉得骇人。

又是过了许久,几乎已经到了后半夜,斯林高大健硕的身影在一个拐弯后,终于隐约出现在视线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用男士大衣紧裹着的娇弱女人。

秦司白将烟头捻灭,快步迎上去,从他手上,将女人接过来,迅速上车,而斯林也赶紧上了车,将车辆发动,车辆沉默而又快速的朝山下驶去。

秦司白这才看清,女人那隐在黑色大衣之下的脸庞,越加显得苍白通透,她的气息很微弱,体温更是低得几乎感受不到,那张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是皱白皱白的。

他眉心紧紧拧起,神色也越加凝重,“怎么回事?”

斯林的神色也很是紧凝,“司少抱歉,守墓人一直守在门口,我们没法过去,直到刚才,守墓人回屋休息了,我们才寻了个空子,将尹小姐换出来了。”

司少神色凝重的看着怀里的女人,那近乎虚无的气息,让他有一丝心慌,“再快点。”

“是。”斯林将油门踩到底。

……

车辆刚在公馆门口停下,甚至车都还没停稳,斯林就见到司少快速的跑了出去,他赶紧下车跟上。

却是发现,司少抱着一个女人,那速度竟然也让自己有些跟不上,他从那颀长的背影里,竟破天荒的看到了一丝凌乱。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司少。

司少快步的朝房内跑去,边喊道:“把药箱拿来,倒热水过来。”

斯林赶紧照办,先将药箱拿到了床旁边,而后又去浴室倒了盆热水。

出来的时候,看见司少已经将她放在床上,背上的衣服直接撕开了,那些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晃而过,斯林赶紧转过头去,心头却是狠狠的震了震。

他垂着头将水盆放在床旁边,默默的退了出去,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尹小姐那样一个娇弱的女人,她是如何能受住这样的酷刑,除了最开始,过程中竟是连喊叫声都没有。

而斯林只是这样一回想当时的情形,都觉得冷汗涔涔。

……

秦司白的动作很轻柔,他先将伤口清洗干净,而是又是细致的上药,尹遇夏彻底的昏睡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安静得过份,若不是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几乎没有别的活的气息。

将一切清理干净,秦司白才在床边坐下。

他轻轻的握着她柔弱的小手,那手却是冰凉彻骨。

秦司白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捧住,轻轻的搓着,直到总算有了一些温度,他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室内的暖气温度已经很高,他的身上甚至都冒着细汗,可是她依然是冰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司白有一些心焦,他干脆脱了外套,躺到床上去,避开她的伤口,将她抱进怀里。

……

在漫无边际的睡梦里,尹遇夏感觉自己就如孤泠无依的游魂一般,她飘啊飘,游啊游,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虚无,她喊不出声,逃脱不掉。

四周都是彻骨的寒意,漫天的恐惧侵袭着她。那些幽暗的,如噩梦般的面庞,不停在她面前盘旋,她无处可藏,绝望不停的蔓延着。

突然间,她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喊,不知是谁在叫她,一声一声,温柔的唤,“夏夏,夏夏…”一如幼时,母亲温柔的呼唤。

暖意渐渐传来,她身上渐渐有了温度,那一刻绝望的心,好似也在渐渐回暖。

……

斯林在房门外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司少方才出来。

他立即迎上去,“司少。”斯林有些担心的询问道:“尹小姐,她怎么样?”

司少的神色已恢复一贯的温漠,只是那份清冷好似更明显了些,周身更是弥漫出一股狠绝的冷意。

“好些了。小林,你去趟冰城,跟尹董事长说…”

……

冰城尹家,斯林将司少的话转告给尹父之后,便转身离开尹家。

到了门口,不期然遇见了尹家的大小姐,尹夜蓉叫住了他。

“咦,我认得你,你是秦家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天在警局门口,他就站在那位秦家司少旁边。

当时她还并不了解秦家司少,可那天从警局回来之后,她就上网查了一下。

原来这位神秘的司少,竟然是秦家的嫡系少爷,说起来,他才是秦家的嫡系继承人,相比于秦聿怀来说,他的身份的分量要重得多了。

而当她意识到,这样一位身份显赫的大少爷,竟然会出面帮尹遇夏保释一个秘书的时候,她嫉妒不甘又愤怒,更是疑惑。

莫非是因为尹遇夏是他外甥媳妇吗?

而此时斯林的出现,更是让她觉得奇怪。

斯林回道:“尹大小姐,您好,我是司少的助理,斯林。我今天过来,是代表秦家,与尹董事长有事要谈。”

尹夜蓉蹙眉道,“是什么事情需要斯林助理亲自跑一趟呢?”

斯林在司少身边的地位,她多少也能猜到,而要他亲自出马的事情,想必不会是小事情。

尹夜蓉心里盘算着,会不会跟尹遇夏有关?毕竟,她才回了霖城,秦家就派人来了。

斯林微皱了下眉,却是说道:“抱歉,司少只让我告诉尹董事长一人。”而后他点头致意,“尹大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未待答复,他快步离去。

……

尹夜蓉心里更是疑窦重生,直接去了尹父的书房。

“爸,秦家来人了?他们说什么了?”

尹父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眉心紧紧皱着,听着声音才回过神来,他缓了缓神色,这才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对了,这段时间,你妹妹回了秦家,新区的项目,你多盯着点。”

在尹父面前,她向来乖巧,“好的,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的。”

她话锋一转,面露担忧神色,“不过,作为总负责人,项目才刚刚开始,遇夏就离开这么长时间,只怕到时候会影响到项目的开展啊。”

向来疼爱她的尹父,此刻却是稍显一丝不耐,“现在还只是准备阶段,正式展开还有段日子,你好好盯着就行。”

他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显出一副不想多谈的神情,“好了,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

尹夜蓉有一丝愕然,却也只得道:“好的,爸爸。”

……

夏常安已经拨了好几通电话,那端依然是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心里烦乱,那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夏老正从门外进来,他经过他身旁,停了脚步,“在给谁打电话?没人接吗?”

夏常安不答反问道:“爸,您知道,华创的那个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吗?”

夏老微微皱了眉,“你知道我向来不太关注这些,不过昨天听你傅伯伯提了一下,好像进展还挺快。”

他笑了一下,“他还夸了遇夏丫头,说是很久没见过这么聪慧又踏实的年轻女孩子了,只是可惜,她最近请假不在冰城,不然,还想约她再聊聊上次那出霸王别姬的戏文了。”

夏常安眉眼一紧,“遇夏她不在冰城?”

夏老凝眉,扭头看了儿子一眼,好似反应过来,“你刚刚在给遇夏打电话?”

夏常安抿唇不语,这却已是答案,夏老神色紧了紧,说道:

“常安,你们已经不是小时候,遇夏已经结婚,你也有婚约在身,你对这个妹妹的关心,也该注意一下,别被有心人看了去。”

知子莫如父,那天在茶坊时,夏常安的表现,早就被他看在眼里。

而这一句,却已是提醒。

夏常安神色微凝,静默两秒,“爸,您想多了,只是很久没见了,原本跟我和夜蓉约好了,一起吃顿饭的,可是她现在联系不上。”

夏老点点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你跟夜蓉,准备什么时候完婚?”

夏常安微僵,“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夜蓉也有她的工作要忙,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老微皱了眉,“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这个理由,工作是忙不完的,这样吧,趁你这次回来,抽个时间,跟尹家商量一下,你跟夜蓉,该定下来了。你也跟公司总部申请,调回总部,不要去日本了。”

夏老说完,没等他回话,便转身进了屋。

这是这么多年来,父亲第一次态度强硬的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

以往,不管是和尹夜蓉的订婚,还是选择去日本留学,抑或是留在日本的分部工作,父亲都不曾干涉过他的选择。

夏常安有一丝烦乱,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似要压制住胸口的滞闷。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尹夜蓉来电。

“喂,小蓉,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尹夜蓉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她一贯的撒娇意味,可夏常安今天听来,却是觉得有些郁烦。

“小蓉,很晚了,早些休息吧。”他说着,就要挂断。

“诶,常安。”尹夜蓉连忙叫住他,“你知道遇夏回秦家了么?”

夏常安心里微微一顿,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原来她是回了秦家。

“怎么了吗?”

“今天秦家来人了,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什么,感觉他怪怪的。”

夏常安眉心微拧,“怎么怪了?”

尹夜蓉苦恼道:“说不上来,他好像心情不好,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理我,还有些凶。”

夏常安手中的星火明明灭灭,一如他的眼眸,“小蓉,或许是因为,遇夏不在公司,他为新项目担心。你现在算是这个项目里华创的负责人了,你多操心一些,也好让你父亲放心。”

尹夜蓉咕哝道:“你怎么跟我爸说一样的话…”

这一通电话结束,夏常安手里的烟早就没有了,他重又点燃一支,可却没有再抽,那思绪有一丝飘远。

儿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已经嫁人了。

他原以为,这一生,她都会如同儿时那般,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她。

可原来,好多事,都早已改变了轨道。

……

尹遇夏这两天一直在昏睡中,即使醒来,那思绪也是不甚清明的。但她也能模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换药擦身子。

直到第三天上午,她的意识才算是渐渐清明一些。

勉强睁开眼睛,这才知道自己是趴着的,脸颊侧躺着,她只看见床前晃动的人影,男人身穿浅色的休闲家居服,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正在给她擦手臂。

那温湿的触感传来,尹遇夏方才觉得有一丝真实感。

她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得难以出声。

男人却是注意到了,他赶紧凑过来,“醒了吗?”

尹遇夏轻轻的点了点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要喝水?你等一下。”

迅速的,一杯水就端了过来,男人扶着她,让她坐起来。

尹遇夏这才看清,他那一张鬼斧神工的俊颜,头发软软的塌下来,比起往日里的他,更是柔和亲近了不少。

她也认了出来,这里是城南别墅,她曾经也睡过一晚的房间。

水杯递到她嘴边,她小口小口的啄饮着,喝过了水,方才舒服了些。

“处罚已经结束了吗?”一开口那发现,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秦司白轻轻握了她的手,那眼中是一抹不忍,“还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

他将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尹遇夏的眉心却是微微拧起,“所以,现在是楚璇助理在替我受罚。”

她惨白的小脸微微皱着,秦司白不禁伸手去抚,“楚璇是我的人,她从小就是练家子,身体底子比较好,跪这么几天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尹遇夏犹豫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等这次的事结束,我会备一份厚礼,感谢楚璇助理。”

虽然她不愿别人替她受过,可是现在确实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若不接受,自己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她抬起头来,重新看向秦司白,那眼里是一抹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啦?”秦司白柔声询问,“伤口又痛了吗?”

这几天以来,她实在太过安静,即使给她擦药换药的时候,碰到了她的伤口,她就算皱了小脸,都不曾哼一声。

她轻轻摇头,“秦司白,这样的家法,你受过罚吗?”

秦司白微微瞠目,有一丝愕然,哪里想到她竟然是问这个问题。

没等他回答,她又说道,却是已经转了话题,“这次我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该怎么还你才好呢。”

秦司白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一醒来就想着怎么还人情,她是有多想跟所有人划清关系。

“才刚刚醒来,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伤。明天晚上,你还得回墓园去,这最后一个晚上,须得你自己去跪。”

说着,他起身来,“厨房里温着稀粥,你吃一些,再休息。”

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燕窝粥,他复而坐下,舀起一勺,轻轻吹着,而后送到她嘴边,“吃吧。”

他那样温柔的注视着她,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尹遇夏不期然红了耳根。

“我自己来吧。”

秦司白柔柔一笑,说道:“你有力气吗?”

尹遇夏抬了抬手,这才发现还真是没有力气,甚至稍微动了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皱了眉。

“好啦,别逞强了,我喂你。”

他说着,一勺粥却是到了他自己嘴里,而后,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压了过来。

尹遇夏眼眸骤然放大,那心跳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那稀饭就在这缠绵的吻里,一点点的到了她嘴里。

他却并未就此退去,那吻温柔中越来越深沉。

尹遇夏哪里能够承受,整个人几乎都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他予求予取。只是那惨白的脸庞,总算是有了一抹好看的嫣红。

秦司白没纠缠她太久,只是最后仍忍不住轻轻的磨着她的嘴唇,直到那嘴唇也终于红润,他才放开她。

气息有一丝紊乱,他埋在她颈间,深深的呼吸着,那声音有一丝暗哑,“往后,不准再这么傻了,你的命才最重要。”

那命令的口吻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疼惜,和那失而复得般的庆幸。

尹遇夏那被他吻得有一丝缺氧的脑袋,这才渐渐回神,留意到他话中的意味,她突然间觉得酸涩无比,那强忍着的委屈害怕,像是突然找到一个决堤口,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秦司白轻拥着她,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泪水濡湿了他的肩头。秦司白轻抚着她,一下将她拥紧了。

哭过一场之后,尹遇夏好似精力恢复了不少,见他又要喂她吃稀粥,她一想到刚才那一口粥的缠绵,下意识的开口道:“我自己来吧。”

秦司白却是轻轻笑了,看着她脸上两片好看的霞云,这心情也是好了不止一点。

“不好意思了?这几天,我都是这么给你喂的,现在不好意思也晚了。”

这下,尹遇夏那脸颊上几乎是红得透彻,她一下僵住了。

秦司白笑了笑,却也不再逗她,一口温热的稀粥送到她嘴边,“来吃吧。”

……

小半碗稀粥下肚,尹遇夏却是吃不下了,身体虚软,困顿袭来,她又软软的躺下休息。

秦司白端着粥碗出了房门,正好斯林快步的迎过来,脸上是一抹焦急神色。

“司少,不好了,聿怀少爷出了祠堂,好像要去墓园。”

秦司白眼中厉光闪现,“小璇那里怎么样?”

“这几天,除了守园人一日三餐过去之外,并没其他人去过,小璇一直在装昏睡,没有被发现。”

秦司白点点头,“华欣到了吗?”

“到了,她现在就在墓园门口。”斯林担忧道:“可是,聿怀少爷要是过去,华欣是拦不了的。”

秦司白眼眸微眯,“单靖儿,今晚约出来一见。”

斯林立即明白,“是,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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