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晨离开了姜舒易所在的公事房,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公事房,而是出了县衙后门,转入一条幽暗的小巷。巷子深处,有户大门紧闭的人家。范大晨叩响了门房,不一会儿,大门开了露出一道缝隙,里面的人透过缝隙,朝外看了一眼。见是范大晨,迅速的将门打开,把范大晨迎了进去。

进了屋子的范大晨对将他迎进来的伙计说道:“去店铺,将王掌柜唤来,就说我有事情同他商议。”

伙计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范大晨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神色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望向屋外。焦急的等待着王添金的出现。

终于,王添金带着伙计过来了。

等伙计给两人上茶离开后,范大晨对王添金说道:“不能在等了,是时候该动手了。”

王添金喝了口茶水,不急不徐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如此慌张。”

“姜舒易今日追问我今年钱粮税收短缺的原因,虽然我按照你教的那套说辞,暂时糊弄过去了,但是我真不敢确定姜舒易是否相信了我们的说辞。若是他起了怀疑,并且将事情上报给检巡司。一旦检巡司派下御史,我们难保不露出破绽。所以,我建议,趁早动手,免得事情泄露。”

“且放心吧,姜舒易的消息传递不出去的。检巡司的专用信使已经被换成我们的人了。没得到我的允许,姜舒易什么消息都传达不出去。”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姜舒易不是通过检巡司专用信使来传达消息呢。你又该如何拦截?”

“急脚递哪里,我也安排了手下潜了进去。驿站也有人负责监视着姜舒易女儿的一举一动。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只是若姜舒易不相信我们准备的这番说辞,前去调查实情,我们该如何是好。”

“镇外也已经安排好了,黑胡子那伙人已经被我们的人做掉了,暂时,我们的人会扮作黑胡子一伙。在镇外闹出些动静出来。待解决了姜舒易,他们自然会回来。到时候,剿灭黑胡子的功劳,便是你的了。”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原本不想再这槐刘镇动手,一个巡检知府死在我这儿,无论是何缘由,我终归是逃不了干系。现在想来,还是早点动手为好。晚了若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都没法跟公子交代。”

“这是自然,公子的命令是让姜舒易不能活着离开槐刘镇,我自然会遵循公子的指令。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前几日让你打听的消息,可有结果?”

“嗯,打探出来了,大抵还有三四天,姜舒易便会离开槐刘镇。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开始准备了。明晚,我在隆兴酒楼设宴为姜舒易践行,届时,我会打探出他详细的离开时间。会提前告知于你。”

“好,若无其他什么事,你还是早点返回县衙,以免被人察觉出什么异常。”

“这点你放心,我自是安排妥当。”

隆兴酒楼,是槐刘镇最大的一家酒楼。自从昨日接到知县范大人将在此处设宴款待巡检知府的指示后,早早的便将一切准备。只待范大晨带着一干官员到临。

是日傍晚时分,范大晨准备好了车舆,将姜舒易接到隆兴酒楼。槐刘镇一干官员在知县范大晨和县丞张显的带领下,站在酒楼外等候着姜舒易的到来。

姜舒易到达隆兴酒楼后,看到站在酒楼外等候的一众官员,笑着欠身说道:“让各位同僚久候,是本官的不是。一会儿,姜某自罚三杯,以示歉意。还请诸位莫怪。”

范大晨笑道:“姜巡检客气了,下官等能在此处设宴招待大人,乃是下官等人的福分。姜巡检快快请进。待会儿定要多喝几杯。”

“正是,正是。难得姜巡检赏脸光临,下官等扫榻欢迎都来不及。岂敢怪罪?”张显笑道:“姜巡检有所不知,我们范大人今日得到几坛好酒。下官曾有幸,得以一尝,那滋味,当真绝妙无比。”

“哦,范大人,可有此事?”

“张大人所言不虚。不是下官自夸,这几坛好酒,可不是寻常之物。其中滋味当真绝妙无双啊。姜巡检定要好好一尝。”

“本官没有别的爱好,唯有这酒,着实深爱不已。由此良机,怎可不好好一尝。若是姜某贪杯,范大人届时可别舍不得啊。”

范大晨豪爽道:“别的,下官不敢保证,唯独这好酒,下官敢放言,管够。”

姜舒易捊须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些就席吧”

范大晨笑着在前方领着众人:“姜巡检,众位同僚,大家请吧”

众人入席后,待侍者将众人杯中满上酒水,范大晨端起酒杯,说道:“姜巡检不辞辛劳,来此处巡检我等政绩,为我等日后工作,指明方向。本官提议,众人一齐敬姜巡检一杯。”

众官员纷纷应和,姜舒易自是推托不掉,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杯中烈酒将姜舒易刺激的双眼发红,众人直呼姜舒易好酒量。良久,姜舒易放下酒杯,说道:“好酒,如此辛辣的美酒,本官还是第一次品尝。范大人所言不虚,确实是难得美酒。”稍作停顿,示意侍者将杯中满上。姜舒易又说道:“本官此番能顺利的完成巡检工作,全赖在场诸位鼎力协助。姜某在此敬诸位一杯,感谢诸位的大力配合。”

张显笑道:“姜巡检何出此言,配合大人的工作本是我等应尽职责,实在当不起大人谢意。”

姜舒易笑道:“非也,非也,若非在场诸位为姜某解惑,只怕此时,姜某还在这案牍之间,忧愁者今年贵镇的钱粮税收。又何有机会能坐在此处陪同各位大人饮此好酒?”

关于今岁槐刘镇税收短缺的事实,张显等人明显都是知情之人。税收中有一部份是入了他们口袋的。听闻姜舒易此番说法,一时间,回不上话来。堂下众人面面相觑。张显暗暗给范大晨使了个眼色。范大晨回以张显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对姜舒易说道:“姜巡检办事一丝不苟,实在是我辈楷模。唉,下官等人也是为了今岁税收短少心忧不已,无奈黑胡子那伙贼人委实狡诈,每每围剿都被其逃脱,下官等人着实难堪不已。如今,得到姜巡检承诺,上书朝廷,申请军队来剿贼,定能为槐刘镇百姓除却心头大患。下官等人对姜巡检感谢之心,真是无以言表。唯有以这杯中酒水,聊表一二。”

张显等人一听,立即就坡下驴,说道:“是啊,范大人所言不虚。全赖姜巡检帮衬,我槐刘镇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此番功业,岂是言语所能表达的。唯有这杯中之物,方显一二。”

姜舒易笑道:“如此说来,这杯中之酒,本官是不喝不成了啊。罢了,难得今日高兴,诸位,饮胜!”

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闹。

只是,在这热闹气氛中,姜舒易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刚刚张显和堂下众人的表情,姜舒易尽收眼底。要说这税收上没有点幺蛾子,此时的姜舒易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其中,定然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姜舒易对众人的敬酒,自然是来着不拒。饮酒的同时,也坚定了姜舒易暗访槐刘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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