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酒楼外,穆府小厮搀扶着穆文达,目送着载着范大晨与张显的两辆牛车缓缓的驶远。

穆文达虽然一副醉态毕显的模样但脑子却是一片清明。酒宴上范大晨与张显的神情姿态,临走时两人的神情姿态清晰无比的印刻在穆文达的脑海中。

一想起范大晨与张显各色神态,穆文达止不住的啧啧感叹:柳宁这孩子真是绝了,这种法子也能想的出来。相比之下,自家的穆天赐是那般的远远不如。

穆文达为何突然生出这般感概,自然是有原因的,包括今日的这顿酒宴也是一样。一切都是源自昨日在穆员外书房中的一番对话。

时间回到昨日,一个与往昔没有太多不同的日子。

晌午刚过,林肃封便带着本在书塾休息的柳宁联袂而至,再度拜访穆员外。

有了前几次的铺垫,穆府上下对林肃封早已熟悉,知晓这是老太爷的贵客,阖府上下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不多时,林肃封与柳宁便被请到穆员外的书房之中。

一般情况下,穆员外这个时辰都是在午睡。绿荷刚刚伺候着穆员外脱下衣衫准备小憩片刻时,得到了府中管事的传话,说是林肃封再度到访。穆员外今日精神很好,暂且还没睡意,听到林肃封前来的消息后,便重新穿上衣衫,坐到书房中,等待着林肃封。

只等了片刻,林肃封与柳宁便出现在书房之中。见过礼后,待林肃封与柳宁坐下,穆员外便笑着问道:“文志,阿宁,今日你们一道前来,是有什么关于姜舒易大人的消息要告知老夫吗?”

林肃封欠身道:“穆老大人,晚辈这次前来叨扰您,是有一个想法还望老大人能给晚辈拿拿主意。”

穆员外微微颔首,笑道:“文志不妨说说。”

“穆老大人,您也是知道的,目前关于姜舒易大人一案很多线索都已经断掉了,余下的一时半刻之间也整理不出个头绪出来。别的不说,单是追查军弩来历一事,虽然两日前,晚辈就将麾下护卫派去暗查,但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一二。可这件事情又不宜在拖延下去。所以,昨夜与柳宁一番交谈下来,晚辈便想先行试探一下柳宁所说的关联者。”

穆员外望向柳宁,笑道:“阿宁,你所说的关联者是谁?可有什么实证?”

柳宁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员外,您还记得当初小子与您说的那些话吗?就是请求您将姜舒易大人遇袭一事存在蹊跷的事情传递给京畿通城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当然记得,你小子当时那些话,说得那般斩钉截铁,老夫想要忘记都难。”

柳宁脸色一红,讪讪道:“让老员外见笑了。”

穆员外轻轻摇了摇头:“阿宁,你想试探一下范大晨?诚然,老夫知晓范大晨背景不简单,但是,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又如何调查他?弄巧成拙你不会不懂吧。”

“小子知道,正因为小子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想试探一下,若范大晨没有端倪,那么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可一旦他确实存在嫌疑,试探之下,必然露出端倪。到时候在暗中调查也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本意上,老夫不反对你的想法。”穆员外站起身子,走到窗台前,背着手,望着院中:“但是,,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粮食,军弩。”柳宁正色道:“老员外,小子告诉您刘达这个人的遭遇。他被迫成为流民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抢劫了县衙的运粮车队。可县衙却没有半点反应,这不得不让小子怀疑运送这批粮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平阳粮仓也缺失了那么多的粮食,小子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其次,便是这军弩问题。老员外,您曾说过,范大晨是武官出身,转的文职,方才当上这槐刘县令一职。一个武官出身的人会认不出姜大人身上的军弩创伤吗?小子怎么想就觉得说不通。再加上槐阳驿站遭袭前后,县衙差役们的怪异表现,让小子不得不怀疑槐刘县衙所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文志,你的意思呢?”

“穆老大人,晚辈觉得柳宁说的并不无道理。仅仅只从槐刘县衙,范大晨的表现来看,确实存在诸多费解之处。试探一下并无不可。”顿了顿,林肃封又接着说道:“而且日前提审贾政道之时,晚辈问出,张钊的黑虎帮时常帮着游龙组织押送粮食。所以,晚辈觉得,如果范大晨真的与游龙组织存在某种联系的话,那么他与张钊,贾政道之间必然也存在某种关联。而他们之间的这种关联或许就查出是姜舒易大人一案的关键之处。”

“所以,文志你也支持阿宁的想法?”

“是。但是晚辈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罢了,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老夫自然不会阻拦。不过,试探一事大意不得。还得好好规划一下。”穆员外转回身子,对绿荷说道:“绿荷,去将安常唤来。”

绿荷应了一声,便走出书房。不一会儿,穆文达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安常,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穆员外淡淡道:“明日,老夫会让阿桂在隆兴酒楼定下酒宴,而你,亲自去趟县衙,以感谢两人协助穆府的原由请范大晨与张显两人赴约。席间,你要借机将张钊已死的事情告诉范大晨与张显二人,并且告诉他们,就说老夫托人打听出,朝廷年末将会为两人升迁。明白了吗?”

穆文达虽然有些不解,但对老爷子的话,不敢有半点违逆,遂即点头应下。

穆员外又吩咐了穆文达几句后,便让穆文达下去着手准备去了。

穆文达离开后,穆员外扫了林肃封与柳宁一眼,笑道:“老夫这般安排,你们可有补充?”

林肃封不解问道:“穆老大人,您叫上张显的原因是?”

穆员外淡淡一笑:“哦,你们可能不知,这张钊与张显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张钊乃是私生子,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外人并不知情。”

林肃封恍然大悟,忙欠身说道:“多谢老大爷提点,不然文志还不知这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柳宁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不由得暗叹一声。若非穆员外告知,柳宁半点不知张钊与张显之间的关系。

“酒宴上,老夫会让尽忠躲在暗处,与安常一道,细细观察两人。至于接下来如何试探他们,就看这一次之后,他们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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