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进来,我不见他。”祝月瑕说。

秦鹭默了默,也不逼她,“你不想见就算了,我一会儿去和骆名爵说说,让他也回去休息一下,你先休息吧。”

秦鹭给她压了压被角,转身往外走,还叫上了曹嘉诚。

曹嘉诚撇撇嘴,他本来不想走,但是想到祝月瑕刚醒,还需要好好调养,只好跟着和秦鹭一道离开。

秦鹭刚走到门口,忽然就听祝月瑕在他身后说:“秦鹭,帮我叫舅舅过来吧。”

秦鹭一怔,回头错愕地看着她:“叫祝先生来干什么?”

祝月瑕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麻烦家里人。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她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把事情告诉祝家和叫祝家的人过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告诉祝家,意味着事情还不大,祝月瑕自己可以处理。但是叫祝家的人过来,这无异于找靠山了,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祝月瑕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我有事要告诉他。”

秦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

两个人一走出病房,就见到了坐在边上的骆名爵。

曹嘉诚心底很不厚道的快活了一下,哈哈,你骆名爵也有比我还不受待见的时候。

这种想法是真的很不友好,但是曹嘉诚心底就是爽快。

骆名爵沉声问道:“她好点了吗?”

秦鹭答道:“我看她的样子,比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骆名爵松了一口气,想要进病房看她,却被秦鹭拦在了门外。

秦鹭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对骆名爵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现在还是不想见你。爵爷,你再等等吧。”

曹嘉诚似笑非笑的看了秦鹭一眼,有意思。祝月瑕找舅舅的事情,秦鹭竟然没跟骆名爵说。

他这几年虽然混账点,但是该明白的事情他也清楚。

照理来说祝月瑕和骆名爵已经订了亲,他们两家就合似一家亲了。

既然是一家人,有什么亲人也是该互相认认,通晓一下,但是秦鹭好像并不这么想。

祝月瑕要叫自己的舅舅要来北海城,骆名爵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肯定要去接人。但是现在秦鹭不说,骆名爵又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长辈来了,倒是容易让骆名爵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鹭是因为看见了祝月瑕突然对骆名爵新生排斥,才不想把祝月瑕的打算告诉骆名爵的吗?

骆名爵的喉结滚了滚,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进去。

秦鹭看了看骆名爵那浓厚的黑眼圈,“爵爷,你不是也守了一天了吗,现在月瑕不想见你,你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什么时候月瑕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骆名爵低头沉默了片刻,“你告诉她,傍晚我再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给祝月瑕一个下午的时间缓一缓。

到时候不管祝月瑕见不见她,他都要见祝月瑕。

他不能由着祝月瑕这么疯下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从祝月瑕的嘴里听到一句正常的话。

她心里藏着事,他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情是什么,才好帮她解开那个心结。

其实刚才等在外面的那会儿,骆名爵已经隐约地猜到了点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才会更想要去验证。

最好,她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如果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他该怎么办呢?

骆名爵说完,转身离开了医院。

秦鹭愣了愣,扭头看着身边的曹嘉诚。

曹嘉诚顿时摊手,一副别找我麻烦的模样说道:“你看我干什么,骆名爵要看她订了亲的媳妇,谁能拦得住?你是和祝月瑕一块从金昌来的人,你都没法拦,我就更不行了。”

其实曹嘉诚也不是真拦不住,曹嘉诚就是想要秦鹭到底是什么心思,也想要弄清楚祝月瑕和骆名爵之间到底藏着什么事。

如果他们两个人始终不说话,不见面,那就算是他没法把事情弄清楚。所以这两个人心里有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秦鹭一阵沉默,“我感觉月瑕这次心里有一道大坎。”

曹嘉诚冷笑了一声,“用得着你说!”

秦鹭听了瞥了他一眼,就不该和曹嘉诚说这些,他就永远这么一副态度。

曹嘉诚抬步往外走,秦鹭问道:“你去哪儿?”

曹嘉诚背对着秦鹭,举起手挥了挥,“今天挨了一顿打,急匆匆的跑来看祝月瑕,身上的伤口都没处理呢,回去洗澡看伤。”

秦鹭一愣,曹爷竟然也会挨打?

他挨谁的打?

秦鹭捉摸不透,摇摇头,去给祝月瑕打水买饭了。

她刚醒,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

祝月瑕醒来以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只是哭。后来连哭也不哭了,只是像个没生气的木头一样,窝在病床上,一个下午都没有动过。

秦鹭专门买来的饭她也没有吃,看的秦鹭干着急。

他不知道祝月瑕到底怎么了,和从前一样,他一贯猜不透祝月瑕的心思。

看着窝在床上的祝月瑕,秦鹭说道:“刚才我已经打了电话回祝家,祝先生收到消息以后马上就让人去买火车票了,最迟,他们明天早上也该到了。”

祝月瑕的半个头埋在被子里,秦鹭听到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鹭看着摆在床上桌的那些热乎饭菜,劝到:“午饭你就已经没吃了,晚饭总该吃点。不然明天祝先生来了,看到你这幅憔悴的样子,一定心疼。”

好好一个人如果不吃饭都会饿出病,更何况祝月瑕现在还在养伤,最是需要营养好好吃饭的时候,秦鹭是真的担心她。

祝月瑕仍旧窝在被子里没有动。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

“骆名爵说傍晚来看你。”

被子里埋着的半颗小脑袋抬了起来。

祝月瑕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又躲了回去。

“我不见他。”

和之前一样的答案。

秦鹭说:“这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看他的样子很坚定,今天是怎么都要和你见一面的。”

祝月瑕问道:“我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怎么不是我说了算?”

秦鹭说:“你心里有事,不如干脆和他说个明白,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

祝月瑕又是一阵沉默。

秦鹭知道自己劝不动祝月瑕,反正他也从来没劝动过,只说到:“一会儿如果他来了,我就出去,你们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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