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戎刚针灸完,陈里和李婠婠就过来看望了。

陈里,小名栗子,和慕长缨一起爬树掏鸟的玩伴之一,家中在县城摆豆腐摊子营生。他爹为人忠厚老实,他娘是杏花村有名的豆腐西施,只不过脾气暴躁了点。陈里继承了她爹娘的优良传统,长得浓眉大眼,大云信一岁。

十五岁的李婠婠出落得娇俏可人,是村长李年的孙女,年初刚及笄,从小就跟在慕长缨他们屁股后面跑,跟慕长缨最为要好。

朝戎进堂屋的时候,陈里和李婠婠正吃着芸娘刚做好的杏花饼。

“长缨!”方见朝戎的衣角,李婠婠就从椅子上唰然站起,喊道,陈里跟着起来。

“婠婠,栗子。”朝戎走进屋子,冲他们笑道。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李婠婠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泪汪汪地看着朝戎。

朝戎好笑地看着嘴边沾着杏花饼碎屑的李婠婠,把她按回椅子上,正想帮她擦掉,兀地想起自己的身份,伸出去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嘴边沾了东西,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李婠婠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擦了擦嘴边的碎屑,收起眼泪,破涕为笑。

“你小子,把我们吓得!”陈里说道,看着朝戎头上绑着的纱带,“你的伤怎么样了?”

“韩爷爷说再针灸两天,头上的淤血就能清干净,外伤已经结痂了,没什么大碍。”朝戎在他们旁边坐下,捏起个杏花饼咬了口,皮酥馅软,唇齿溢香。

朝戎知道芸娘的厨艺很好,但真实体会过才发现用很好二字形容显得单薄了。

“等你伤好啊,芸婶怕是不会想以前那样任由你四处跑了。”陈里把朝戎未来的处境预估得很准确。

朝戎忽然觉得嘴里的杏花饼不那么香了。

“怕什么,长缨可以偷偷地出来嘛!”李婠婠低声说道,撞了下陈里。

陈里笑着摸摸头,神情中流露出丝丝憨气。

朝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回转,然后无声地笑开,眼神了然。李婠婠情窦初开,对青梅竹马的陈里动了心。

“婠婠,我有事请李辞叔帮忙,你能帮我把几张图纸带给他吗?”朝戎收起杂念,决定先办正事。

李辞,村长李年的侄子,李婠婠的堂伯,安宁县最出色的木匠。朝戎本想去找他订制以后用的上木具,正愁找不到机会溜出家门,李婠婠就上门来了。

“当然可以,长缨要打什么东西吗?”李婠婠又拿起块饼。

“对,你先帮我问问李叔能不能做,能的话我抽空去付定金。”朝戎说道。

李婠婠:“好,你把图纸给我吧,我回家的时候给叔叔送过去。”

“我上楼去拿,你们中午留下吃饭吧,我叫阿娘多做几个菜!”话落,朝戎把最后一口杏花饼塞进嘴里,离开堂屋去楼上拿她昨天晚上画的图纸。

“栗子,你有没有觉得长缨怪怪的。”朝戎走后,李婠婠问陈里。

“好像比以前更白了。”陈里回道。

“啧,长缨本来就白好不好!到底是哪不一样呢……”李婠婠歪头思索,就是想不出朝戎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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