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抬起,直展于前,莹润的手掌对着张洪的方向一拂,随即一只黄澄的巨掌出现于张洪的背后。

张洪见得,还以为是美人在向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而就在这个想法刚浮现时背后一阵剧痛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泰山压顶直将张洪压倒在地。

“噗”

巨掌消失,留下的却是深陷地面半尺的张洪。

身体发出颤巍巍的蠕动,受到如此攻击的张洪竟然还没有死透过去,但已经是连将自己身体挪出地面地力气都使不出。

茗莲伸直的纤手再次一拂,不过这次不是往下拍,而是撩上。

张洪只感到地面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一股力量将自己抬了起来,满目金星的张洪依稀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是它将自己给抬了起来,巨掌的手腕处出自地面,和地面连接着,不过它却可以贴着地面走动,这是看到于自己眼前飞逝的地面才使张洪发现到的,而头脑忽然眩晕得厉害,张洪便就此晕死过去。

将张洪摄了过来后,茗莲纤手再摆,巨手便将张洪抛向那仍自泛着气泡的沼泽。

泥浆四溅,张洪已经沉下了大半身体入内,昏迷中的张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刹那张洪整个身子都被吸入深不知几何的沼泽内。

气泡依然,但沼泽的寂静却是让人窒息的。

而那被抛下沼泽中的土狼帮众人早已销声匿迹,是沉下了吧。

和沼泽的死寂不同,山洞那传出的爆破声响愈演愈烈。

山洞口中两个人影忽然冲出,而就在人影冲出的瞬间山洞就此塌下。

两道人影速度极快,出了山洞片刻后便掠过二百多丈之远,于平地上停足。

两人对峙着,一个周身白芒闪耀,身外风霜龙卷护体,透过这重重相色的遮蔽可见到内中那昂然立地的少年,熠熠的眼眸内里如同自有其浩瀚宙宇,散乱飘摇的短发末梢处点点滴滴闪耀着星白皓月。

与之对峙的另一人也是年纪相当的少年,他周身红炎,火光冲天,五丈之内热浪滚滚,脚下的石头为之焦黑再之爆碎当场。毒热难耐,地面立时焦红一片。

叶凡张口道:“我们的确没有要生死相搏的必要,还是就此罢手好不?”

对面隐于火光之中的少年轻笑道:“需要理由吗?想打就打,小心了,我要来了”说完不给叶凡回话的机会便俯身前冲。

红影掠过,灼热使得空气都为之沸腾,红影所过之处一缕扭曲异样自成。

“咦,有帮手在啊”正自奔向叶凡的少年惊奇道。

就在少年察觉到的瞬间,他周围十丈之地黄色气体倏忽浮现。

“困斗现”一声嘹亮吒声响起,那尚如薄雾般的黄气顿时发生剧变,疑似活了过来一样蒸腾翻滚着。澄黄之气变得黏稠,瞬间成了浓厚的瘴气。

正在黄雾内走动着的少年突然感到身体如负上了千斤之重般举步维艰,而且呼吸也困难起来。纵使如此少年脸上还能绽出一道笑意。

“喝!!”

一阵大喝,声传十里,回荡荒野。

原本浓稠的黄澄之气在这道大喝下竟然开始消散。

“躲在那边吗?”少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如此恣意。他往右前踏出一步,一步七八丈。

跨出二步后,腾出手掌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骤然劈下。

“哐当”

一阵闪光过后,藏于内里的茗莲和荭玉两人显现而出。

见已经不用藏匿,荭玉拂过天引剑就要杀上前去。但就在此时,原本来势汹汹的少年,忽然停下,周身汹涌的火浪顷刻消去。

少年摆出一副友好的神情,徐徐走近于茗莲前,道:“美人你好,我叫莫来,请问芳名?”

笼罩于雾色的晨早一切都是如此寂静,天空尚是暗沉,大地似是沉睡的耄耋老人生机丝毫不显。

四处荒野无尽,唯有此处矗立一座镇子。

天地间的遥远处,一阵清凉的风息袭来,轻轻拂过这个仍是凋零的镇子,不过此时的镇子却有种万物待兴的景象。

简陋残破的房屋多被修葺完善,四通的街道洼洼坑坑不再。

此时尚是卯时三刻,不像万道城这样有朝气有活力的大城,蓬莱镇的人多仍是沉睡于禾草铺地的床上。

虽然多数人尚是沉睡,但还是有一些辛劳之人冒着晨雾披着星夜劳作。

蓬莱镇中一个瘦小的人影走出,他提着两个木桶往着镇子外的荒野走去。孤独地行走于苍凉无尽的大地上,他显得是如此渺小,却又是如此矫健。

今天吴宏和惯常一样要到镇子十里外的哇河取水。

提着两个有他半个身子高的木桶,年少的吴宏轻快地行走于荒野。

多年前就开始少雨干旱的这里,能拥有水源可是弥足珍贵的。虽然蓬莱镇长期受到土豪山贼的侵袭,食物和钱财所余无几,不过好在还有水源的存在,不然蓬莱镇怕是早已经成为荒野中不显眼的废弃之地了。

吴宏记得一年前的话取水还不用走如此远的路,那个时候只稍花上三刻的时间就可以来回了。但一年后的现在却是要走上十里之路,花上一个多的时辰。这也是由于水源于这个边陲地带愈加罕见的缘故,水像是在逐渐流失一样,明明今天眼前还有一条奔流不息的河川,但是过了数天却会变成小溪。水源如此大量地流失怎么不让生存于这里的人感到担忧呢?但人们又能如何,离开出生之地另觅家园?难,这里可是千里方圆均是荒野地带,单是迁移到内陆那繁华地带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而且没有物资、马车、食物,又怎么能渡过这险阻重重的路段呢,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祈祷上天给他们一场雨水。

年仅十二的吴宏,从很小的时候起便受尽父母的虐待和过分的劳役,那些劳碌的工作都会让吴宏来做,开荒耕田狩猎野兽这些,不管幼小的他有没有能力做到都会塞给他做,如果不能完成其父母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喝骂甚至是摧残,如用狭长的竹篾鞭挞他的后背,或是在寒冷的夜里用冷水泼湿他的衣服却不让他换过一套,而那一夜吴宏就只能冻得嘴唇发紫。就算因此生病了第二天还是会让吴宏死命干活,除非那一天真的没有事情要干,不然吴宏就必定要一丝不苟地做完不然等待他的只是苦头,当罕有的空闲日子来到之时吴宏便会很享受这份难得的光阴,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一个到没有人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四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喜欢这样,但他就是喜欢。

吴宏很少和镇子里的其他孩子玩,这也是由于恶劣的环境致使每个家庭都要为自己的生存努力,多数父母在自己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帮手做家里事,所以同年纪的孩子也是很少有机会一起玩耍,但不代表没有,不过吴宏的个性孤僻所以也没有和别人玩耍的意向。当看到其他孩子成群结队地在玩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但看他们那欢声大笑的样子,吴宏知道他们的游戏必然很好玩,但他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就算其他的孩子前来邀请,吴宏也只会用自己还要忙这点来拒绝对方的好意,就算是难得的空闲时亦是如此,如此这样数次下来,吴宏就再也没有受到过其他孩子的邀请,但他却是半点失落都没有,相反却感到自己轻松了。吴宏之所以有这样的孤僻性情想来跟自己受到父母如斯对待的缘由脱不了关系。

纵使从没有希冀过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但也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孤独而羡慕。不过对于其他孩子吴宏还是有一点歆羡的,就是他们的父母都不像自己的父母般对于自己过分地苛刻,或是说根本就是特意为难自己。吴宏不知道这是为何,而他也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每次看到同年龄的孩子做的事根本就是弄巧成拙越做越错,如煮食胡乱放下一些不能食用的东西,猎物时又是打草惊蛇这等劣经,但他们的父母却很少有因此而向自己的孩子动粗喝骂,而是孜孜不倦地教导着,当然如果屡次失败还是会受到其父母的严厉怒斥,但他们所受到的怒斥和自己的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每当看到这些吴宏只能往心里咽下,他没有选择,唯有默默地做着属于自己要做的事。

每天过着的都是如此这般,父母要吴宏做什么他就得殚精竭虑地做好它,为免有任何的差池出现。由于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生活,吴宏也不清楚到底是在几岁开始的,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无甚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不是不用挨饿,可以躺在禾草堆成的床铺好好地睡觉,仅是如此吴宏就可以对明天的生活产生期待。

这天还是如此,自己一个孤独地行走在荒野,但吴宏没有感到寂寞,因为他习惯了。

穿得单薄的他在一阵晨风吹来时发出寒自身里的冷颤,发热的鼻头忍不住地淌出一缕鼻涕。

“病了吗?”吴宏对自己说。

的确是病了,这个吴宏知道,一年中受到风寒而生病的次数多得他自己都不记得,所以对于“病”他还是很有认知,而每次病了,小病犹自好,还能干活,如果是大病那就惨了,注定做不了父母给予的工作,那样就只能等待着挨饿的受罚。所以吴宏对于生病时很敏感的,在发觉到自己病了的时候就一定不会勉强自己做得太过劳累,但在父母的敦促下又怎么能悠闲下来呢,不过只要有心吴宏还是能给到自己一定限度地宽松,那样自己的病就能很快好起来了,不然久了的话不但工作做不好受到严罚,能受罚这还好,最坏的情况是就此病死!

蓬莱镇的存在就好比是这片无尽荒野中的一粒泥尘,根本看到不到外面的世界。被这里的环境局限于此,通行就成大问题,更妄说是货物通商这些奢侈之事,如果是早在十年前的话还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但十年后的现在却是如此,和外面的世界简直如同是断绝了一样,这片千里荒野等于是将生存在其中的人和外界间联系阻隔住。所以说如果在这里患上疾病可是不会有药物能及时救治,如果只是小病的话还是可以到野外找寻一些药草将就用着,但大病的话只能是束手无策。

自吴宏懂事起,他就知道了千万不能生大病,因为他在镇子里看到过不少因为生病而无药可救就此死去的人。虽然不知道死的滋味是如何,但吴宏不像尝试,只要看到过那些患了大病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就知道,他们那痛苦的挣扎的表情,鬼嚎般的呻吟,无阻的神情,空洞的眼神,每当想到这些吴宏便是冷汗涔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害怕于死亡,但这是他的本能,根本控制不住。

因此,吴宏绝不能给冰魔缠上身,但其父母常常过分地劳役他,只要不会死人的都会让吴宏拼命干,就算身上附有淋漓汗水的时候却要到冷意飕飕的荒野中寻野菜,气喘吁吁的时候却仍是要拼命追赶猎物。这才是让吴宏一年中多次生病的主要原因,不然以他的体格加上谨慎防范疾病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生病呢?

看到了自己又要生病的症状,吴宏早就料到了,因为这三天以来,自己除了和平常一样被父母劳役,还有的就是练习武术!是那位神一般的大人所教授自己的武术。本来做父母给予的工作就已经是忙得喘不过气来,而现在还要空出时间练武,这当然就会让吴宏的身体给累坏,但他却是甘之如饴。

因为每当想到那威气凛凛似是立于天地间般顶天立地的人,吴宏便是引为自豪,因为他得到了对方的垂青,对方亲自教导自己武术,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夜,也没有教下自己什么神通,只是一些用拳脚打斗的武术,但吴宏却仍是十分感激他。纵使知道当时他不过是看在自己那楚楚可怜的份上才如此,但吴宏确是受益匪浅,所以他不计较,也不能有所计较。

夜空下那一道略显纤瘦,但却强大无比的背影,吴宏记忆犹新,虽然不过是过去了三天,而吴宏却始终觉得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没错,吴宏憧憬着他,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吴宏就是想要变得像他一样强大。

本来吴宏可以不用冒着晨寒这么早就干活的,按照平常的话只要在辰时起行就可以了,不过吴宏这么早起来干活就是为了能尽量挤出时间来练习武术,为此他甘愿自己辛苦些,甘愿自己因承受寒气而容易生病再者面临死亡都是甘愿的,因为他决定了一定要变强,只要变强了就不会再受到欺负,挨饿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一切都是为了摆脱现在的桎梏。

吴宏知道变强不是容易的事,纵观前镇长鲁戈这样孔武有力的壮汉在那个人的面前也不过像蝼蚁一般的弱者,而吴宏就一定要超越鲁戈,比他要强大。而且那人也说过只有不懈的努力才是变强的捷径,吴宏深信他说的话,因此吴宏就算让自己比平时还要辛苦,比平时还要劳碌,他都要攒下时间努力锻炼。

天尚未明的此时,野路十分荒凉,由于干旱脆嫩的野草也甚少,只能见到奇形怪状的胡杨树。胡杨树虽耐干旱,但枝叶也已经开始出现发黄的迹象。

事不宜迟,吴宏提着两个木桶一路小跑地望着目的地进发。

乘着晨风,吴宏感到自己身体好像比平时要好,有力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一步三跨下吴宏轻松地走出了二丈的距离。

须臾,回头一看,那遥遥的若失的胡杨树,吴宏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来走出了不远的路程。再向前看,已经隐约见到哇河那流动的水,细细倾听水声便愈加响亮。

吴宏知道这是都是得益于练功所带来的成果,这就使他更加坚定了要坚持练武的决心。

来到这条不大的河前,这已经算不上是河了,流动的水还不到一丈宽,深不到两尺,混浊的水里却是看不到底。这明明就是一条小溪,但吴宏可记得一年前这条河可是有三丈多宽,一丈多深,自己来挑水都得小心翼翼,不然掉进水里可就麻烦,不过现在吴宏就算跳进水中也不见得水能及到他胸口。

虽然这里的水十分浑浊,但寻遍荒野十里也就只有这条河能有水的,其他河都已经是干涸见底,无水可寻了。

伏下身子,将手中木桶抛下,再提上来已经是满满盈洒的一桶。

挑好水后吴宏便将两桶水放下原地,他则就走到别处去。

今日和前几天一样都是练那苦闷的基本功,虽然吴宏想要练一些高深的武术,但那个人就只教下了这些基本功就飘然离开,离开了他们的这个颓败的镇子。

吴宏多么想他能多留数日,那么自己就能多让他教导,如果能的话肯定收益颇丰。

虽然心中感想多多,但吴宏知道那不过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想。

“还是努力才是正道!”每次感到气馁或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时吴宏就会这样对自己说,也是勉励也是鞭笞自己。

找到一处比较幽静地面也较为平坦的地方,吴宏静立着。

“吁……”吐出一口浊气后吴宏双手提于腰间,双脚成八字叉开,屈膝弯下,假于虚坐。

这是“扎马”是那个人教下的基本功之一,他说过每天要做一个时辰才可以,但由于吴宏是初学者,所以他只要求一天做二刻光景就可,以后熟练的话才按标准做一个时辰也不差。

虽说只要这样定着身子虚坐二刻就算完成,但对于吴宏来说还是有些难道,特别是第一天开始的时候。

吴宏记得那天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双脚就酸麻难耐,浑身犯颤,一刻时间后就跌倒在地,虽没有满身大汗喘息呼哈,但却是疲惫难堪,特别是腰身之下只感到一阵酸疼。而那人却是说过,要连贯做下,不能停一下再做这样。吴宏遵从他说的话,所以便从头再来。一来二去,吴宏第一天练的扎马就花上了二个时辰才能完成,这样就使得吴宏没能够及时完成父母交代下的事情,因此一顿臭骂和皮肉之苦少不了,但吴宏却是仍是甘之如饴。之后在第三天的勤奋练习下才能连贯地做到二刻时间。

二刻时间过去,吴宏吐出一口雾气,收手挺身,已然完成了扎马这项功夫。但吴宏没有打算今天到此为止。

那个人教下的基本功就有十多式,他曾说过锻炼是欲速则不达的,在没有完全熟练扎马前无需一时间内练两样。

吴宏知道自己扎马后双腿尚还有酸麻感,这显然是没有达到熟练的标准,但急于求成的他没有管这么多,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接下来吴宏要做的就是名作“压腿”的基本功,但由于没有外力在,初学者练起来却是相当困难,不过吴宏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做起来毫不犹豫。

“呀……”阵阵惨叫声于荒野萦绕。

一个时辰后

旭日高升,昏暗的天地得以重开,一片敞亮,朝霞万丈,旖旎的浮云布满天际之巅。

做完压腿后吴宏便提着盛满水的两个桶赶回蓬莱镇去,不过行走中险象环生,多为脚步不稳险些跌倒,而吴宏显然性情坚毅,咬紧牙关,高高地提着两桶水便再次小跑起行,虽显得趔趄,但始终是有惊无险,但是满盛的水却是洒去不少。

一阵凉风袭来,沙尘大涨。

疲惫的吴宏一时不察,沙砾就此侵入他的口中眼内。

“呸,呸……”

含着一口细沙,干涩的感觉呛于喉咙,吴宏立即连咳带吐地将沙尘咯出。于眼的沙砾使吴宏连睁开眼都不行,只要稍微睁开眼刺痛就传来,使吴宏立即紧紧闭上,不愿再次睁开。吴宏知道风沙入眼用手揉搓肯定不行,最有效的就是用清水冲一下,而手中不是正好提着水吗?虽然不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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