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怎么能让对方逃走,刚才被踹了一脚胸口处仍是隐隐作痛,莫来心中怒气难消。

闭上双目,神识尽出,一番怒涛狂风后莫来的识感遍布千丈范围。

不到数息,莫来猛然睁开双目,向着东北方向疾走。

茗莲原本想要阻止莫来,但细心一想便也跟着他去,而追出前茗莲特意冲着彦癸粲然一笑道:“彦癸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天弘以防有敌人埋伏”说完后留下一条常常的虚影,茗莲已是离开了。

彦癸险差撅倒,心里嘀咕:“这个叫茗莲的还真是无礼,我又不是他们朋友凭什么就这么不客气地要求于我”想归想,彦癸却是依照茗莲说的留在此地。

走到叶凡身前,彦癸蹲下身子,冷声问道:“怎样?这点伤死不了吧”

寂静阴沉的山石地段一个淡虚人影疑似鬼魅般疾风而过却没有带走地面丝毫泥尘更没有产生任何声响。

疾走中的彦龙刹那便已走出了三百多丈远,原本以他的实力速度应该还更加之快的,不过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让身后的敌人轻易追上只好减缓速度。

踏在一个凸起的大石上,彦龙下一步踏出便现身于五六丈外的另一个磐石上。

忽然一阵狂风袭过,瞬间拂过了彦龙,迈向四野八荒。

彦龙眉头深锁,他当然能感觉到这阵风息中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精神力。

知道在这铺天的精神力下,自己的行踪是无法再作匿藏,但彦龙却并不显的懊恼,反而露出一抹诡谲笑意。心里不屑道:“果然是小鬼一个,这么沉不住气,竟然还敢追上来,那就让我为你们送终吧”

停下步伐,彦龙右手一道水光带出,于身体周侧划了个半圆,一阵水色荡漾过后他的身影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随即成了和透明的水一般,但还是能在模糊的轮廓中看出这是一个人。

身化成如水般透明的彦龙,悄悄地走到一座山峰脚下,步入阴暗处,就此他的身影完全地隐于山石间。

就在彦龙刚好将身影隐藏后,远处一顿嘈杂。

莫来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彦龙,丝毫不做掩饰,用其霸道的步伐一路冲来,途径的路面无不留下一道深半尺的痕道。

奔行中飞沙走石,烟尘四散,端是来势汹汹。

突兀,莫来停下了狂奔的身影,而他这一停不要紧,但其身后涌来的气浪顿即将四周的沙石给吹动,继续刮向前去。就待这道气浪要冲撞在莫来身处时,他左手一挥刮面而来的气浪顿即消停。

站在原地,莫来一时并没有行动,左右探望片刻并没有发现到他所追的彦龙,也没能从精神波动中寻得对方的踪迹。

心中犯疑地想到:“那个家伙到底去了那里?明明探查到他就在这里的啊,难道这么快就跑了?没道理”如斯想着莫来便在这高耸的山峰脚下慢慢踱步行走,双目炯炯有神不时转过头看向四周的山石以防彦龙藏在一处对他偷袭。

躲在山脚阴暗处的彦龙心中窃笑,想道:“这个人真不知道是傻的还是有勇无谋,竟然敢一个人追上来,这不是要让我虐杀么?”心中纵然轻视着对方,但彦龙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依然严严实实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影。

看着莫来一步步地靠近于自己,彦龙笑意更盛。为防有诈,彦龙决定了采取偷袭,待莫来走近自己五丈的距离内,便是他出手的最佳距离,在这个距离内他有信心能做到一击必杀。想到杀了莫来后,彦龙便也念及叶凡此时刚被自己所伤不久,一时间难于恢复,纵使那不是什么重伤,但怕且都会让他失去二成的战斗力,那么还有茗莲和彦癸共三人是质化期的,而以荭玉不过是控气期的实力彦龙根本不看在眼内。

想到敌人就剩三个是质化期和一个控气期,其中一个质化期的还被自己伤到过,以这样的战斗力,彦龙虽感到有点勉强,但他还是觉得单凭自己就可以将四人诛杀。蛮虎已死,那么如果现在单靠自己能将叶凡他们五人全部诛杀,如此也算得上是劳苦功高,那么日后在神煞众的地位便就愈加巩固好运的话还能往上爬。

想归想,彦龙却没有掉以轻心,见到莫来走近到十丈范围内,彦龙立即屏住呼吸作龟息状态,以免对方耳灵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此地正好是两座山的狭隘处,所以莫来要走过此地必定要通过这条不到五丈宽的小路。

看到莫来顺着自己的意思一步步走近而来,彦龙窃笑,手上慢慢凝聚着真元。

八丈……

七丈……

六丈……

五丈……

是动手的时机了,早已迫不及待的彦龙如狼似虎般从阴影处冲出,此时他的身影仍是一片模糊,只见一道虚影闪逝,锃亮的碧绿忽然出现。

莫来大惊,紧急中他只能作瞠乎其后。

“死吧!”

在这电光火石间只听到彦龙狂傲地叫嚣声。

忽然莫来脸上神情再变,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彦龙见得心知不妙,果然如他想象般,有诈!

莫来所踏足之地倏忽变成一片沼泽,而莫来则在这危急关头沉下了沼泽去,避过了杀身之祸。

失去了目标,而对方又有埋伏,彦龙知道不能继续留在此地,不然自己的性命堪忧。

因为方才为了确保偷袭能成功彦龙是用上了全力冲出,速度达到极致,所以他不能立即停下身体,待冲出了七八丈方能稳住身形。而这时彦龙正好出现在救走莫来的这片沼泽上,看着地上的无底软泥,彦龙丝毫不怕深陷其中,右脚踏在软泥上,脚尖一蹴,身体便跃起,真乃是身轻如燕,和他这副瘦削的身子毫无出入。而此时笼罩于彦龙身上的模糊水汽已是消去,他的身影也就显现。

“想跑?没门!”

莫来的声音忽然从地底下传出,就在声音出现的刹那十丈沼泽陡然翻滚起来如煮开的热水。

七道丈粗火柱围绕着彦龙冲天而起,顿时将之围困在内。

“哼,莫要得意”彦龙冷声道。双手十指变幻,刹那作出数十种手印,顿时双手臂膀绿意大盛。

彦龙双手齐动,对着四周的七道火柱一一虚击,顿时寒风大作,顷刻间如入腊月,两尺长一尺粗的冰凌成片出现,对着七道火柱如簧四射飞弹而出,火柱的焰气顿时萎靡下来。

“没这么容易”

莫来的声音再次从地下传出,而说话之际七道火柱大炽竟开始于十丈沼泽之地转动起来,速度丝毫不慢,翻出的阵阵热浪,使寒气大减。

一股热息袭来,彦龙头上干枯的发梢即被燎成卷曲。

火柱不单只如此,转动之际还慢慢围拢紧逼彦龙去,是要就此烧死彦龙。

彦龙再也没有说话,变得慎重起来。而他催发的术法“冰天雪地”可不是只有这点能耐。

彦龙身上阵阵极寒白气浮现,双掌绿意不再,切底变成和冰雪同色的银白,此时他也不像先前般对着火柱虚击,而是在身前划动出道道奥妙无穷的法相。

随着彦龙双手不停的划动,四周一时凋零的寒气再次变得极寒,十丈之地陡然刮起风雪来,那些尺粗的冰凌再次涌现,而且比之刚才还要多得多,满布沼泽之上。

极寒和极热本就相形相克,二者相遇顿时势同水火互相克制,为难的是地下软泥,一时被极寒所冰封,一时却又被极热所化为飞灰。

论到实力当然是彦龙比莫来要强一筹,因此莫来的七道冲天火柱很快便败下阵来,火柱的转动举步维艰,须臾后已经不能再作转动了,而火柱的火也变得淡了,没有了初头的那份真红极热之色,相反彦龙催运冰天雪地所生的冰凌和寒息则愈加冰寒。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彦龙看准火柱消停的间隙,猛然往那里出去。

但怎能让他如意。

“吒!”

一道嘹亮的轻吒响起,已是面目全非的沼泽地顿时又是一番巨变。

震动陡然发生,踏步其上的彦龙险差栽倒在地,待他稳定心神凝神细观时,沼泽中的软泥顷刻消失殆尽,成了一片干裂的沙地。

一阵狂风自生,卷起地上豌豆大的沙砾。

瞬间一道龙卷风成形,卷起的沙石横冲直撞,被围在内里的彦龙首当其冲,脸上一阵辛辣,就在刚才猝不及防下他被这阵带有沙石的狂风给吹袭到,被风里的沙石打在脸上顿时让他整个脸颊红肿起来。

“可恶!”彦龙怒不可遏,想他堂堂一名讨伐者,从来都是他去追杀人,那里有现在如此境况,竟被人追杀过来,而且还作了瓮中鳖。

愤怒让一向心思缜密以冷静为自傲的彦龙都为之失去理性。\

怒意起,杀心动。此际彦龙所想就是尽快将莫来这个小子给灭了。

寒白的真元涌现,将彦龙包围在内,狂猛的风沙顿时再无用武之地。

“乒乒乓乓”

豌豆大的沙砾撞在这寒白的真元上发出阵阵清脆响音,如同劈打在一块冰薄上似的。

“呸”

随意地将牙龈渗出的血水吐出,彦龙双目发出嗜杀的凶光。

此时风卷依然,四起的沙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猛,风卷也愈加壮大,带着沙石的狂风在这两山间的狭隘划动,十丈之粗的龙卷风顿即刮得这狭隘之地一派凌乱,一块两人之高的大石立即被风卷中的沙石给敲成碎散,随即这碎散的沙石又被狂风卷起带进到成为龙卷风的一部分。

彦龙已经不打算就此逃跑,他决定了怎么都要杀了莫来先可离开。

既然意已决,彦龙也不需要顾忌,一声大吼真元爆发而出,一身深厚修为尽显无遗,慑人的气势刹那笼罩于此地,冰寒地气息更是让人犹觉于冰面上。

寒气拂过,吹进到彦龙三丈内的沙砾顿即被冰封,须臾便自动粉碎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地下的两人当然能感觉到彦龙此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但他们却丝毫惧意都没有。

“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个方法做”藏于地下的茗莲对莫来说道。幽暗中后者摆出手势示意没有问题。

刚才救下莫来的就是茗莲,茗莲一路隐藏行踪跟着莫来便是为此,待敌人出现的时候她就可以从隐蔽处出手相助。

躲在地上也是两人早已商议好的,其实这根本无需商议,只要是茗莲说的莫来难道会不顺从?只要是茗莲说走东难道莫来还会走西么?

两人一直藏在地下也是有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躲藏起来,而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也是茗莲看此地的地势后才忽发奇想地想出。

莫来听到茗莲的话后立即催发己身的真元,反正现在藏于地下兼之又有茗莲从旁护着,莫来也没有后顾之忧,闭上双目将全身的真元调动起来,瞬间莫来体表泛起阵阵赤焰。

七道火柱早已受不住彦龙的寒息自行溃散,而龙卷风寒息纵然没有克制到风的能力,但风卷中的沙砾碎石已尽数被寒气所封变成尘埃,这不过是在片刻的时间内发生,彦龙他并没有动手,就这么站着身上的寒气足使火柱消散,风沙尽封。

看着地下,彦龙知道有两人藏在下面,其中一个当然就是用火的莫来,而另一个看来就是那个拥有土属性真元的女子,茗莲。

既然知道敌人就藏身于地下,彦龙就欲要破土而进,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就在此际,莫来所催发的真元终于开始作用。

一道热息陡然冲出,当然在彦龙这至极的寒息下,热息旋即成了轻风,但随着一道热息的冲出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冲天热息接踵而来。

热息始终只是热息根本无甚作为,彦龙抖手间寒气逼人,这些冲天热息瞬间便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莫来耗如此大的功力当然不单只从地面喷喷热息这么简单,陡然地面一番震动,只见地面裂开一道道细微的缝隙,初头裂开时不过是寸许多,但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缝隙猛然增开有尺多宽,滚滚热息黑雾也从内里透出,彦龙的寒气顿时被这股庞大的热息给冲淡,阴霾的天空一个可见的空洞出现。

彦龙感觉到地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出,感受着这种迫人的力量彦龙心里忖道:“这没有可能是那个小子能动用的吧,难道是……”没有让彦龙多想,地下涌现的熔浆立即解答了他的疑问。

这份力量当然不是凭现在的莫来可以催运的,他是利用自己身上庞大的火元识力量再加以术法引动了深藏在地底的毒热出来。

赤红熔岩慢慢从地面那尺宽的缝隙涌出,如同泉水一般愈来愈多,不到瞬息地面就铺了一层赤红,冲天的热息充斥于此地。

跃起身,跳上了一座大石上,彦龙看着身下铺满一地的赤红,神情凝重起来。

引出了这股毒热,以莫来的修为当然是控制不住,所以他和茗莲两人必然要离开毒热所在之地,不然搞出个自毁就忝为笑话。

百丈之外的巨石后,地面一阵变幻涌动,两个人影就这样从地下钻出。

出来的当然就是茗莲和莫来,他们虽藏于地下身上却不带一丝灰尘,依然是如此干净整洁。

“就是现在!”茗莲轻声说道。说完后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地上,澄黄的真元灌于地下,莫来虽尚仍自喘气不停但也跟随茗莲将双手按在地上。

“轰隆”

震天的响音突兀炸响。

彦龙尚还以为地底下的毒热作怪,但随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然举头看向上面。

声响的来源原来是源自两座崩塌的高峻山峰。

两座山都仿如瞬间成了泥沙一般,如此之脆弱,那滚滚而下的大小石头铺天盖地。

看到这些彦龙霎时明白到莫来为何要引出他控制不了的毒热出来,原来是想利用崩塌的山峰来活埋自己,让自己困在毒热中被活活烧死。纵使彦龙知道了这个事情,但他已是避无可避了,盖天的碎石覆盖达五百多丈,霎时间他如何走得了,而想要用将这些滚下的山石都一一格挡开,彦龙却深感到“人力有时穷”的道理,因此注定了他要活埋在此炎炎毒热中去。

须臾过后,茗莲和莫来走出巨石,两人均是看向面前崩塌下来的重重沙石。

茗莲闭上双目,精神铺出直往沙石之下探去。片刻后终于找到了彦龙的所在,他竟然还没死,只是从气息上观察他已是奄奄一息了,果不其然,在茗莲再想往内深入探查的时候彦龙的气息完全地断绝了。

“现在他死了,如果神煞众中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算得上是高枕无忧了”茗莲说道。

“管他什么神煞众的,我看这个神煞众也不是很厉害嘛”莫来不以为然道。

茗莲横了他一眼,悠悠道:“这个彦龙的实力在神煞众内也不过是尔尔罢了,这样你还是觉得神煞众是可以随便得罪的吗?”

听到茗莲说自己辛辛苦苦才能干掉的彦龙竟然于神煞众当中也不过尔尔,莫来当即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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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大陆的东处。

荷尼帝国境内,接壤于中大陆的汴州,偏遥贫瘠之地里一座城池巍然耸立。

月上半空,此时已是半夜,朗朗乾坤一片寂寥景象。

夜色下此座城池特显孤独庄严。

城池周遭随处可见提着火把到处巡逻的士兵。

“呵”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老兵忽然打起哈欠来。

“真是无聊,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巡逻,反正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敢来搞事的”老兵兴致缺缺地说道。他的话顿时惹来周侧的同僚附和,每个人说的都差不多,均是说他们于这里日夜巡逻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一样。

一帮无聊的巡逻兵说着说着便演变成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而就在他们有说有笑之际数道黑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趟过了十丈宽的护城河直入到城池门前。

直到看到八个黑衣人站在城门前,这帮有说有笑的巡逻兵方发现到不对劲,但是未等他们做出反应,甚至是连叫喊都来不及发出,十多个排在一列的巡逻兵便纷纷倒下,他们的眉心、咽喉、心脏各处要害都渗出一道殷红来。

暗影处一个和城门前的八人穿着一样都是黑衣蒙面的人步出,他悄悄地走到城门前和八人并列。

九人不发一言,其中三人出手按在城门上,顿时厚实的城门竟然化作一滩青水。三人只是使城门脚下开了个大洞便没有再做多余的,能让三个人并列通过便够。

穿过达丈厚的巍峨城门后九人一致向着城池的中间疾冲去。

黑夜中九道肉眼难见的黑影飘忽不定,过往处并不缺乏看守兵将,但他们根本就是连看都没有看到来人,那人影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如此极速下人们的眼睛实如虚设。

毫无阻滞,九人顺利地来到了城池中枢地带,这里建有一座不过是一丈高的石堡,比起周围的三四丈高的建筑还不如,但九人却知道这个建筑不是表面上如此。

又是三个人站了出来,和于城门时一样,他们把手按在石堡上,但须臾过后仍是无声无色毫无动静。

“这里的阵法果然独到”站在三人后的其中一人细声说道。而后他走向前,伸出手,一张明黄符纸突兀出现于他的手掌上。

漆黑的夜里这张符纸却像是一盏明灯般,所有的光亮一时竟都映照在这张小小的纸上。符纸的纸张不过是一般的泛黄色彩,但撰写其中的血红字迹却引来了天地灵光。血字写得非常潦草随意,但在灰暗中却又显得一丝特别,或是说这血字本身就是特别的存在。

拿着这张符纸的黑衣人没有犹豫,起手用符纸狠狠拍在石堡表面上……

“轰隆……”

一阵巨响陡然发生,于石堡百丈之地内都可以感受到一阵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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