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四起,迷雾泛滥。

霍然,连三名能催金化水的术者都炼化不得的石堡竟崩塌了。

坚硬厚实的石堡瞬间化为飞灰,跌落的灰尘铺了地面一尺厚,而一个无底深洞便出现在消失的石堡下。

深夜下这个城池陡然火光四起,人们的呐喊声响彻。

拿着火把火器的士兵不知道从何处一批批的涌出,不到须臾的时光,这座面积达十里之广的城池立即满布士兵。看来是摧毁石堡所发出的声响惊扰到城里的守备,因此九人既要立即行事不容疑迟。

九人甚是有默契,只是互望一眼,便有五人自动走出直径跳进这个无底深洞去,而留下的四人则转过身,看向蜂拥而至的千军万马,陡然间四人周身浩瀚之气迸发,五丈之内立成虚无,而后四人脚底离地,竟慢慢升起至一丈高。

兵戈杀伐的气息瞬间充斥于城内,呐喊声惊呼声甚至是呻吟声萦绕于这广阔的场地上。

相反无底深洞下却是一片沉寂幽暗。

跳下的五人急速落下,这看似无底深渊但却不是,五人不过是下坠了片刻便落到地底。

`奇`彻底的黑暗中,人们连一丝光明都为之失去,而踏步于此处的五人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甚至是闭上了眼睛。

`书`不过闭上眼睛的他们反而比用眼睛看东西还要清晰,他们都看清了此地的环境。

`网`地底下的这里似是一个迷宫一般,无尽的直路和转角组成了此地,而每到十丈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牢笼建筑,走在迷宫般的这里,踏着地上一层厚厚的粘稠物,五人走过了十多个牢笼建筑,而差不多每个牢笼里的情况都相差无几,均是有一具骷髅或腐臭已久的尸体,这些死去之人所留下的躯体都是躺着或蜷曲着地死在牢笼内,而少有的就是空旷的牢笼。

而此地因死人之多,而且均是困死在牢笼内,因此怨气当然比之平常地方要多要盛。

阵阵凉意,催人欲寒。

走进这里已有三刻,但五人却始终没能找到他们所要找的,而越是深入五人都感到一阵莫名怯意,如入到了深渊魔窟,被一头噬人巨魔窥视着,如果继续走进内里便会有可怖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个地方必然是下了什么禁制,因为五人的精神力都只能于自己十丈距离内施展,而一旦远过这个距离的话便什么都探查不到,不但如此,五人还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实力在进来此地后不久便一直缓慢降低,而现在尚是如此。

五人知道这么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这里非是良策,此地甚是广阔,比之城池表面的十里之地怕是还要广袤,就这么一步步地找寻下去也许到明天都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于是五人一番商议后便各自四散分头行事。

黑暗的地底下,四散的五人他们的身影渐渐消隐去。

五人走后,他们曾经所站之地再次便的死寂。忽然,墙壁上一阵涟漪波涛,一只脚诡异地从壁上走出,接着一个人从容地步出。

幽暗中只能看到他眼瞳所闪烁出的幽蓝火光,其他一切尽不能窥见。

“来得还真是时候,竟然选在人员被抽空的现在来,看来并不是巧合,但是就算这样也容不得尔等放肆!”他悠悠地说道。而后便再次往墙壁走进,一番涟漪过后此地便再次变得死寂幽深。

但是寂静的地下于此时起再也不平静。

“呀……”

惨叫声骤然响起。

范憎认出了这把声音,是他的同伴,落来此地五人的其中一员,听到他的惨叫,范憎依然知道自己的其中一名同伴出事了,不是被这里的守备杀了就是中了机关,而然纵使知道同伴有危难,他却没有要去救他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需要。范憎继续向着他需要前行的方向走去,而速度却是比刚才提快了三分,一路如走马看花般往不停地两侧的牢笼看去。

此行凶险异常,范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设想好随时会被杀准备,而就算知道会有如此凶险他却为何还要以身犯险?理由可以有很多为了组织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但这些却不是范憎甘愿犯如此凶险的原因。他们九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一个人,虽不知道其他八人是怎么想的,但范憎来此的最大原因就只是为了救出这个人,救出这个让他一直憧憬甚至愿意搭上生命都要跟随的人。

“啊……”

远处再次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说明已有三个人永远地留在了此地。

但就算知道了已有三人命丧,范憎仍然是无悲无喜,因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出那人,其他人的生死于他根本无关,甚至如果需要的话,他还能陷他们于不义。这也是因为范憎和其他八人本就互相不认识,只是在这次任务中碰巧凑合在一起使然。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要隐藏行踪的必要,范憎催使真元周身泛起亮光,于这幽暗的地下如同一颗璀璨的星朵一般。而就在此际远处再次传来了熟悉的惨叫声,继这次已经出现了四道分别属四人的惨叫,这说明下来的五人中已有四人丧命,也就是说仍然生还着的只有范憎一人。

范憎不知道其他四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境况,以他们的实力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命丧于此,虽不知道但范憎也不曾去想,因为此时于他的心中只有救出那人的念头。

“嘀嗒”

突兀,一滴水珠重重地坠落于冰冷的地面,同时范憎额头上也划过一颗汗珠。

他的身前终于出现了敌人,一个非常诡异厉害的人,他是突兀从地下的水迹中现身的,而直到现身前却是毫无气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也是让范憎感到棘手的原因,竟然在他如此近距离下都感觉不出对方,这说明了对方实有非凡之处。

双方相遇没有多余的话说,均是屏息静气,战斗一触即发。强大的真元刹那充斥于这不宽不窄的通道内。

这里地下果然是被下了厉害的禁制,在此地里范憎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平常的三成,虽然只是三成,但开山劈石的能力依然足使。而能拦住范憎的那人实力也是十分强劲,不过是过了两招,范憎依然感到不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范憎觉得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受到禁制的限制一般,仍然动作如流真元浩瀚,但如果真是这样可说不通,因为像此地这样的大型而绝对的禁制没有道理能辨识到敌对关系,或是说对方的实力本就远超自己。

于范憎战斗的通道二百丈远外的一个拐角内,一个人悄然踏出,他那闪烁着幽兰焰火的双目最为吸引人。

此人忽然阴测测地说道:“嘿嘿,在这里我的尸偶就是无敌的代表,任你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单是应付一个敌人就已经十分吃力甚至是岌岌可危,而此际不知在何处又有另一个敌人出来,并一同对付自己,范憎如何能抵挡得了。

这两名敌人身上均是散发出无匹的真元力量,充斥于此地产生振荡。

甫交完手双方停下对峙,范憎嘴角溢血脸色惨淡,他的心府已经被对方所击出的凶猛真气给震伤了。

对峙不到数息,那两人便继续展开攻击,强大的力量瞬间提升,莫大的压迫感旋即让范憎不自觉地浑身颤栗。

用神识感察所看,范憎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甚是诡异,麻木的眼神,没有丝毫生气的躯体,一套玄钢乌铠将他们全身和泰半的脸相都覆盖住,而且交手数回范憎都完全没感到过他们有任何气息,这就如同一具死物般。

想到这些,范憎忽然灵机一触,终于明白到这两人为何能在此地活动自如不受任何限制,反而自己却屡屡受制。

因为他们是死人!

曾经听说过东土荷尼这里有来自上古遗民流传下来的秘术,这种秘术可以将死去之人的尸体加以炼制,成为了一种行尸走肉的存在,而这种丧尸虽是没有了生前的种种记忆和高深莫测的术法,不过生前的修为力量却依然拥有着,如果用特制的药物和鲜血持续炼制的话其力量更胜生前。更可怕的是这种丧尸是可以受到炼制者的操控!

知道了这两个敌人其实是丧尸,范憎也明白到为何他们完全受不到禁制的管束,想来这个禁制有一特例就是死物不受影响,这样的话便可以完全明白到为何自己总是处处受限而这两人却仿如无事。还有的就是据说丧尸本身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人,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也只会和一具死尸不二,那么就是说控制这两具丧尸的人就在这里,他就是以炼制和控制尸体为名的“赶尸匠”!

就在范憎想通这些的时候一时不察,一具丧尸飘忽间已是来到了他的身前,右手狠狠轰出,直中范憎胸口。

这被这足能开山断金的强横一掌击中,范憎的身体顿时被打飞,如断线的风筝抛飞了十多丈远才跌撞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范憎直感自己的肺腑如在翻江倒海,剧烈的绞痛让他不自禁地拧紧眉头。丧尸的这掌实在凶狠,挨了这一击的范憎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吼”

闻到鲜血味道的两具丧尸仿佛很兴奋,一声震天咆哮下,原地留下两道残影,两具丧尸便已失去踪影,但是下一刻闪现之际却出现在范憎的咫尺前。

丝毫不作停顿,两具丧尸分别以万钧之势双拳捶下。

“轰隆”

不得不说这里的结实程度非比平常,在这两个拥有无匹力量的怪物使尽全力下也不过在地面开出了一个两尺来深的小坑。

范憎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击,连滚带爬后他正坐倒在离两具丧尸不到一丈处此方。而捶下了这无匹的双拳后,两具丧尸便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如并不知道范憎尚未死去。

“好险!”范憎心里大叫。而然他却大气都不够喘一口,因为他此时正屏息静气。

听过关于这些丧尸和赶尸匠的事,范憎当然也听闻过这种悍不怕死而又强大无比的丧尸到底有着怎样的致命弱点,便是气息!

丧尸怎么说都只是一具尸体,如果能尽显生前的一切能力便实在太过荒谬与可怕了,丧尸既然是尸体也就是死物,那么他当然不能像人一样拥有眼、耳、口、鼻、身五识的存在,更没可能有精神力的存在,那么他们唯一依靠辨别事物的就是气息!

而现在范憎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封闭起来后丧尸便失去了仅赖以辨别出他存在的能力,也就是说在丧尸的感觉中范憎就如同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上一样。

看到这个方法真的行得通,范憎便立即放心下来,如果继续和这两具丧尸纠缠多一刻的话,以他现在的状态是必死无疑。

虽然两具丧尸现在是不再动了,但给予范憎的威慑仍在,他手脚并用慢慢于地上攀爬,待离开两具丧尸十丈远后方敢站起身来,而后便逃亡似的急速奔走。

“吁……”

急速奔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范憎才敢张口喘气。

“走了这么远应该感觉不到我的气息了吧”范憎后怕道。现在他终于知道其他四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怪物,这两具丧尸实在也强得够呛的。

摆脱了险境,范憎便要继续找寻那个人去,于这迷宫一般的地下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知道自己这样走也不是办法,下来的五人就剩他没死,而上面的四人落到来也是枉然,怕且地下这里不单只是两具丧尸在看守吧,应该还有更多。但纵然知道如此凶险范憎却没有半点要返回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能进到这里来可能就仅此一次,所以就算死也不能放弃。

漆黑的地下,冗长的通道,无边无际的牢笼,范憎都要一一看过走过。

“啧啧”

那拥有着幽蓝焰火般双眸的人不知在何时站在依然于原地不动的两具丧尸前,而两具丧尸则像是非常惧怕他一般,这人甫一出现,两具丧尸便恭敬地侍立在他的身后。

他不屑道:“一点小把戏,看我怎样亲自收拾你”说完他便直径地走向墙壁步进,而两具丧尸也跟随其后消失于墙壁内。

范憎估摸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上面应该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也不知道留守的四人能不能顶得住,或是说早已经全都丧生了。

想到这里,范憎开始踌躇,眉头也紧皱起来。如果真如他想的这样那么就算找到了那人怕也难以将对方救出这铜墙铁壁的牢笼。

而就在范憎在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无精打采地随意四看时,他前方忽然出现穿着一身玄钢乌铠的人并立即拦在了范憎的前路,而后悄然无声下其身后的幽暗处也走出一个一样的人来。

范憎当然知道这两个穿着玄钢乌铠的人都是和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丧尸是同类,知道了他们只是丧尸范憎还比较淡定,立即就屏息静气让他们再也发现不到自己。

而就在范憎只顾着前后两只丧尸的时候,其头上坚壁产生一阵涟漪,第三个丧尸出现,他垂直而下,头颅先探出,目光中满是幽幽绿意,待只余脚踝还在坚壁内的时候他骤然向范憎打出凶猛一拳。

由于丧尸都是死物,而身在此地范憎受到诸多限制,所以对身边的感应力特别是感应丧尸的存在分外困难。因此对于这只躲在头上的丧失范憎一点都感察不出,直至感觉到头上那琅琅拳风才愕然发觉到。

猝不及防下,范憎那里能避得了。丧尸这一拳直接打在范憎的脸颊上,范憎当下便被打飞,狠狠地摔在坚厚的墙壁上。由于范憎受到的这拳力道实在强悍得骇人,范憎被直接击中的脸颊立即凹陷了寸多,左脸的颧骨都被崩碎得一塌糊涂血肉淋漓,而摔在的墙壁上一个凹陷显然昭示着这一份力量的可怕。

“噗通”

受此一击,范憎生命堪忧,真元险差都为之停滞道损,就算没有即时的生命危险,但现在的他的修为也已是大损,丧尸的那一拳非简单,不单只是拥有着充沛强大的真元,怕是那个炼制他们出来的赶尸匠做过什么手脚。

躺倒在地上,范憎不单只是脸颊就连全身都乏其剧烈的痛苦,嘴角和鼻腔都溢出血来。

有一点范憎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屏息静气了但这丧尸竟然还能发现到自己。

这个问题没有萦绕范憎多久,从黑暗中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走出,他眼眸里的幽蓝在这漆黑的地下是如此备受瞩目。

范憎感觉到他不同丧尸一般是死物,而是有气息有生命的人。

痛苦使范憎半闭着眼,但他还是倔强地看向那人道:“赶尸匠?”

“没错,你可以去死了”被称作赶尸匠的这个人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简单地说道。

也未见他有何指示,三只丧尸一同跳到范憎身前,浩瀚的力量迸发而出,压制得范憎连挣扎的能力都失去,而后三只丧尸分别从掌间打出三道劲气。

“砰”

石屑翻飞,烟尘四起。

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原来是这面墙壁早在受到范憎的冲撞之时就已经显得破损,现在再被三只丧尸一同出手定然使之坍塌,范憎则被这次攻击给直接打飞进墙的另一边生死未明。

陡然一股阴寒气息在墙的另一面蔓延而出,这寒气十分之霸道,附近墙壁之上悬挂着的水珠遇到立成冰花。

“糟!竟然不记得了这里有个囚犯在”这名赶尸匠说道。

范憎磕磕碰碰地趴倒在地上,地面那刺骨的冰寒立即侵入他的体内,使范憎牙关打颤脸青唇仓如身处万幽寒潭,不过这道霸道的寒气相反也帮助范憎镇住了体内乱窜的真气,让其得以停息下,不然再让体内的真气乱窜的话范憎必定会爆体而亡。\

受到了那三具丧尸的全力攻击,范憎受伤甚重,但好在仅存一口真元保住小命。

躺在地上范憎知道自己因墙破被打进了牢笼内而卸去了一些力道侥幸没有当场死去,正自奇怪这个牢笼怎么充盈着如此之强的寒气的时候。

“咦,这不就是范老弟吗?真是有缘啊竟然在这里碰面”漆黑的牢笼内一道带有诙谐却又显得戏谑的男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范憎大喜过望,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都能如此幸运找到他。

范憎纵使身受重伤,但仍是勉强爬起身来,看向身后之人。

四壁空空如也的牢笼内只有大腿粗的玄钢铁链分别嵌在两壁上,而牢笼的角落处一个人正被这道厚重的铁链捆缚这。这是一个白发苍苍如入花甲之年的人,但从其没有褶皱并且显得滑嫩的皮肤看却又不觉得他像是一个老人,那俊俏的脸庞下他的身体又是显得那么的纤细,这样一个人行走那闹市中人们一望只会认为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奇怪的是外表如此文弱的他竟然会被如此隆重地收监于此!

“杨汶!杨统领,是……你吗?”范憎激动地问道。

这名男子先是爽朗一笑,便道:“我不是杨汶还能是谁,看来老弟你是把我杨大哥给忘了,有个这样的老弟我真是悲哀啊,而且过时过节都不送点好酒菜来让老哥我”

范憎哭笑不得,心里想到:“杨统领还是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

反驳道:“杨统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要进就进要出就出么,还送酒菜?这里是荷尼帝国汴州的“深狱”大牢啊,这次为了进得来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还好意思在说荤话”

忽然,这名被称作杨汶的男子眼中凌厉凶光一现,范憎立即收声,他正在为自己在他的面前得意忘形而感到后怕……

“范老弟快来帮我拔出背后这两个玩意儿先”杨汶看向破开的洞口说道。

从破洞的两头丧尸走了进来,两头丧尸均是只往范憎紧紧盯住,根本无视被捆缚于角落处的杨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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