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垂下眼帘:“你以为,我愿意她再活着吗?她活着的分秒,都是叫人心焦的,我本以为她死了,白黑也就死心了,可怎知。”她顿了顿,爱是叫人卑微的。

“我没有办法,这么多年了,他已成为了我的软肋,我虽语蛮,但在他的面前,即便再伤心难过,最后都会化成一滩水,一处成自己的伤心池,一处,是给他的温柔水。”她的低喃小泣,倒是狐玖儿从未见过的神情。

她听到的,耳闻的,接触的,都是一个叫狐玲儿的女子如何如何的刁蛮,语横,眼前的景象,倒叫她生起了同情心。

她缓步近前,轻拍拍她的肩膀:“都说我们狐族不懂血肉感情,谁曾想,我们爱起来,与人又何止少了一丁点,狐玲儿,我”她有些语钝:“我竟错怪你了,当下见你如此一通推心置腹的话语,我倒是理解你许多了。想我那拾儿妹妹,倒真与你有些相似,否则,何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为情深,终究,被情伤!”

她轻叹了一口气:“我自是也应该为你想一想的,你方才说的,待姐姐们回来,我会好生的劝说她们,一定按照你的意思,让姐姐们应了下来。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去看看拾儿了。”

她点点头。

小狐带着10年的阳寿来找白墨,狐玖儿和姐姐们不愧是血肉之躯,有情有义,对于妹妹狐玖儿的一通解释,倒也非常通情理,晓轻重。

她脚步沉重,待手上这热气腾腾的阳寿一交予白墨,她知道,她又要回到他身边了,而她,也只能独自品味孤独与失落。

听得门外动静,木鱼声顿停。

他总是这样,心烦焦虑时便敲上千万遍木鱼,对他来说,那是救赎,是安定心灵的一剂良药。

她含着泪,双手向前:“白墨,你要的阳寿我给你找回来了,你不要问太多,也不要问为什么,有些事情也许没有原因,不需要知道原由。我只希望,我做的一切,都能让你明白,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喜欢小小姑娘,可是,我更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你不要笑我,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为爱,我贱到骨子里头了,让你瞧不起,让你恨,让你烦。为了你,我救她,可是救了她,你就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你的心思会全在了她身上。白墨,你知道吗?你对小小的爱,就像我对你,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之人,我,是不是很贱?”

她强忍住泪水,害怕泛滥开来,他便瞧见了,该会要取笑她,看不起她。

眼眶还是满满的,溢了出来,直到,雨点般的滴落,她顿抑住不住,待他接过那冒着热气腾腾的小盒子,她顿一溜小跑着,哭泣远去。

白墨定睛望去,狐玲儿那远去的背影,形单影只,纤细廋弱,与随地面风飞起的落叶一起,落寞极了,他顿心里生起了内疚。

他从来对她无分毫爱意,她对他却,爱意满满。

这样的爱是不公平的,他很觉对不起狐玲儿,可一颗心一旦给了一个人,便再难分出丁点给她人了。

“对不起,小狐,我给不了你爱,因为我的爱全给了小小,你对我的好我只能放在心里了。”望着那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仍呆望,喃喃自语。

风吹过,门吱吱作响,将他沉浸其中的情绪拉开,白墨惊醒似的,连忙带上门,于胸怀中捂起那小盒子,向着地府而去,他去救他的小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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