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听了,半未听清孙梦的话语,只低叹道:“是啊,要想过安生的日子谈何容易?你也一起来劝劝秀吧,让她快点走,走的越远越好,那姓裘的杀了贵子,现在就连我们娘俩都不肯放过了,你瞧这屋里,被他们翻的那叫一个乱哟。你让秀走吧,她还年轻,她还可以再改嫁,我不一样,我老了,他们让我死我也活够了,不可惜,不可惜啊。只是委屈秀了,我不能留她在身边,你来劝她,你来帮我劝劝她。”

孙梦一听,上前握住了田大娘的手:“大娘,你别怕,他们再也作不了恶了,我杀了姓裘的母子,我杀了他们了。”旁边的胖墩一听,顿大哭了起来。

“什么?你?你方才说什么?你杀了裘正然和他娘?”田大娘和秀惊讶的看着孙梦。

她点点头:“是真的。”又心疼的望向了身边的孩儿:“只是可怜这孩子了。”

田大娘顿放声大哭了起来:“死的好,死的好,这天下太平了,这天下终太平了,贵子也可闭眼了。”她扑向吴娥秀:“秀啊,报仇了,报仇了。”吴娥秀瞬间也泪崩了。

“贵子啊,我的儿啊,你可走好吧,风儿姑娘替你报仇了,报仇了,你放心的走吧,别舍不得我和秀,我们好着呢,你安生的走吧,走吧。”她悲怆的几近跌倒。

孙梦上前扶起田大娘,她看着她,突然将她向大门外推去。

“风儿姑娘,你快走吧,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会惊动官府的,他们会来抓你的,你快逃了去,快逃了去。”

“大娘,不怕,那姓裘的人人恨之入骨,想必他一死,旁人都是欢愉的,不会报了官去。我来,本来是来看看你们和贵子哥的,现在,贵子哥不在了,我。”她本来是想将胖墩托付给田大娘一家的,然后自己便和魏若萧一起走。现在张二贵不在了,这话,她便咽了回去。

田大娘跌坐在床沿,再次哭了起来。

“好啊,仇报了,秀啊,你走吧,听娘的,你离开这里,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娘不能拖累你一辈子,你还年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不能跟着我这个老太婆这守寡,我老婆子于心不忍哪,你听娘的话,走吧,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去。”

“不,娘,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我哪也不去。”秀说。

“你走不走?是不是要娘这条老命也死了,你才肯走。”田大娘有些生气了。

“娘”,吴娥秀大叫了起来。

田大娘甩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

“别再叫我娘,这一巴掌就算是断了你我娘俩的情份,从此你不再是我的儿媳,我也不是你娘,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田大娘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那一巴掌下去她深深的疼在了心上,手颤抖着将一个包袱塞在了吴娥秀的手上,背对着她,大喝道:“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娘”,吴娥秀大叫了起来,一声“娘”叫的满脸是泪。双眼望得田大娘一脸决绝,她心里明白,田大娘之所以赶她走,是不想拖累了她,可在田大娘的“无情”里,她知道她是铁了心了,狠狠心,一头向外闯去,呜呜咽咽着走了。

待那吴娥秀终哭泣着转身走远,田大娘偷偷立于门后,于门缝中望着远去的吴娥秀的身影,身体起伏个不停。她自是舍不得她的,可田大娘知道,张二贵不在了,她自是再也没有了理由,让年纪轻轻的吴娥秀跟着自己守寡,一直凄苦下去。

孙梦见了,默默的扶起她。

“随我走吧,大娘,您看,您不是一直喜欢小胖墩吗?”

“我不叫小胖墩,我叫裘弘文。”身旁的胖墩听了,顿大叫了起来。

“风儿姑娘,你走吧,大娘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看,我一把老骨头,不想连累谁了,我在这条街上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我还不老,我还能干活,还能养活自己,我只想留在这里终老。”

“娘,走吧,跟我走吧。”孙梦扑通一声跪在了田大娘面前。

“风儿自来到这个地方,就没有了爹娘,风儿第一眼瞧见您时,早就将您看作了风儿的亲娘,风儿一定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儿的,娘,您跟我走吧。”

她一声“娘”唤的亲切,直唤得田大娘泪流满面。

“傻孩子,你想娘,有时间来看看娘不就好了,再说,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娘也不便打扰,你快回去吧,回去吧,别让魏公子等久了不放心。”田大娘扶起她。

她一脸泪水,河流般的铺在满面,摇着头。

“娘,若萧,若萧他不在了,他不在了,他死了,被姓裘的生生的杀死了,他回不来了,他走了,他走了。”

田大娘一听,身体摇晃了起来,跌坐了床边,面色煞白:“天不长眼哪,不长眼哪,那姓裘的不是个东西,让他死一百回都不过份,这个下地狱滚油锅的畜生,畜生啊。”

她伤心动怒的很,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延伸至耳根。身体微微颤抖,胸膛剧烈地高低起伏,仿似鼓胀着的气球要随时爆炸般,双眼中喷出的一团火,闪着“扑哧扑哧”的火焰。

沟壑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泛黄的皮肤上映着夕阳的余晖,她抖动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孙梦和胖墩,瞬间心软了,一脸慈爱沧桑。她默默不语,着一脸纹路清晰的条条皱纹,又低下头来,深陷的眼窝里一股宁静的悲哀。

她步态蹒跚着,踉踉跄跄,待近孙梦跟前,张开一张沧桑的笑容。

“好,娘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要不然,你娘俩咋活,小胖墩还这么小,谁来照顾?娘跟你回去,咱们回去。”她抹着眼泪。

孙梦含泪点点头,搀扶起她,又依偎她怀抱,抽泣个不停。

她的泪水开了闸,承受苦痛的能力已经接近了边缘,泪水不知觉地涌了出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随着血液沸腾,这一刻,脑袋一片混乱,她顾不得什么了,仿似一只困顿中离散又聚首后的母女,终有了一只手来抚慰她的心灵。

“走,以后咱娘三相依为命,好好生活。”田大娘一手拉着孙梦,一手牵着小胖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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