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擦黑,陈清秋才从土窑回来,回到家就先问陈经国一家有没有来闹,听到陈奶奶否定的答案,她一直悬着心总算落了实地。

祖孙俩吃饭时,陈清秋才想起陈二伯请病假的事,问陈奶奶陈二伯的身体情况。

陈奶奶心知陈二伯是为她而请的假,也是她跟陈二伯强调不要告诉陈清秋的,便说已经完全没事了,让她不用担心。

陈清秋也没多想,听到没事了,原本打算等会要去看望陈二伯,现在打算取消了,她现会很忙得不可开胶。

购买的小型陶瓷厂需要她全身心地投入,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今晚先编写一个计划书,将筹备阶段的各种事项以文件的格式写下来,接下来几天将计划书完善,到新陶瓷正式动工时,就可以按部就班去实施。

估计这编写计划得花上两三个小时,直到深夜才能休息,明天一早也得早早离开家去土窑看新产品生产情况,然后再去新购买的陶瓷厂忙上一天。

陈清秋将这事告诉了陈奶奶,陈奶奶原本并不高的情绪给她调动起来:“好好,太好了,咱们家的清秋是做大事的人,只是奶奶老了,帮不到你什么……”

被陈奶奶这么一表扬,陈清秋也很开心,夹起一块肉放到陈奶奶碗里头:“怎么会帮不到我呢?只要奶奶好好保重身体就算帮到我的忙了!”

陈奶奶听了,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她趁着转身吐骨头的机会悄悄拭去。

如果没有陈清秋这个孙女,她的日子不知道过成什么样,虽然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却没有一个让她省心,更别谈孝顺了!

都说养儿防老,她现在都不知道这话有什么狗屁道理!

吃过晚饭,洗完碗,冲了澡,陈清秋正想回房写计划书,陈小苑来了。

农村讲究“上屋来到下屋客”,于是,祖孙三人摆好茶水与零食坐一起聊天。

过程中,陈小苑一直在明里暗里劝陈奶奶明天就跟着她一起返回镇里,借口是她跟陈彩月都习惯了和陈奶奶一起,没有她在身边一刻都难受。

为了陈奶奶能跟着回镇里,陈小苑也算蛮拼了,甚至不惜将自强自立的她与陈彩月说得跟巨婴似的。

陈清秋与陈奶奶都被她逗笑个不停。

借口有些肉麻,陈奶奶还是理解陈小苑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想那么快离开。

近一年来,为了两个孙女高考的事,她抑制着自己想回老家住的念头,一直陪着她们住在镇里,现在终于高考完了,说什么都得在村里住上半个月才舍得离开。

对于陈经国一家,她最多不主动上门,无论听到他们说什么也不生气,相信他们也不会拿她这个老太婆怎么样。

期间,陈清秋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冲茶,她对于不省心的陈经国一家也是不放心的,她也是希望陈奶奶尽早离开,可是,陈奶奶不想离开的话,她也不想好多劝。

毕竟老人家有自己的家乡情结,她认为,孝顺老人的话,就应该按照老人想要的方式活着,否则,就算再丰富的物质生活,老人也不会有幸福感。

陈小苑实在是担心,她还不死心的地劝说,甚至拿出别扭的撒娇买萌手段,可是,陈奶奶还是初衷不改,十分固执。

“还是让奶奶住上半个月吧!”陈清秋打断陈小苑的没完没了的游说,为了阻止她,将话题引到了高考分数上面,“还有半个月高考成绩就要公布了,小苑,你紧张吗?”

两人对于自己的高考成绩都表示有信心,但每当提到这件人生大事,无论是陈清秋还是陈小苑心里都会有些紧张。

陈小苑劝说陈奶奶离开的心思一下子给拐跑了:“唉,能不紧张么?你这么一说,我的心跳就加剧了……”

之后陈小苑总算放弃了劝说,祖孙三人轻松地聊了大半个小时。

离开的时候,陈小苑拉着陈清秋出大门外:“清秋,明天我还是先不回镇里,再陪奶奶住一天,之后一切只能靠你了!”

陈小苑欲言又止,不能不让陈清秋怀疑:“你是担心我爸他们气坏了奶奶?”

陈小苑为陈清秋的聪明而竖起了大拇指,她控制着冲动,委婉地说:“我认为,这种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是否离开这事咱们还是不要迁就奶奶,万一……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陈清秋对于这样的事也是提心吊胆,但是她又想迁就陈奶奶,想了想,觉得应该跟陈经国他们打个预防针,切断危险源头。

送陈小苑离开后,陈清秋就借着月光走向陈大伯家。

陈大伯两夫妻都穿着白色的背心在天井里摇着扇子纳凉,看到财神爷般存在的陈清秋来了,夫妻俩有点受宠若惊,十分热情地招待她。

罗丽花往碟子里装零食送到陈清秋面前,陈大伯赶快去厨房煮水泡茶。

趁着陈大伯不在的空档,罗丽花凑到陈清秋面前,又开始试探跟许云桦的关系,以及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

关于陈清秋与许云桦确立了关系,并且两人双双拜印觉寺送子观音这事,在平静村子里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

鉴于许云桦是村长家的人,而陈清秋又是村里的有钱人,村民们对有权又有势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心理,自然不敢大声宣传许云桦与陈清秋的事了,但却在暗地里悄悄地议论。

开始的时候,人们就是一种等待陈清秋出洋相,希望她倒霉,甚至成为村里的一大笑话。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虽然许兰香针对了陈清秋撒了泼,但陈清秋一点也没有倒霉的样子,日子依然像以往那样过得有滋有味。

难道事情真的只是一种谣传?怎么可能?

罗丽花心里并不希望这些只是谣传,她反而期待下一刻所谓的事情真相就露出水面,人人称赞的才女瞬间神坛跌落到泥尘里。

陈清秋并没有回应罗丽花的问题,她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就将话题带到陈彩月身上,表扬陈彩月不仅会做人,而且还会做事,暗示罗丽花曾经瞧不上的大女儿,拼命贬低的陈彩月,其实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罗丽花也懂陈清秋以自己的女儿的事来敲打她,警告她,心里又气又恼,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假假地伸懒腰,说自己劳动了一天累了,想睡觉了,以此来赶陈清秋离开。

这时,陈大伯煮好的开水,灌满了一壶提着走过来,不满地喷罗丽花:“如果你累了,就先去睡觉,我跟清秋还没聊上两句呢!”

罗丽花翻了陈大伯一个白眼,独自回房去了,陈清秋也乐意有机会与陈大伯单独聊。

陈家三兄弟,陈二伯太过于老实,有爱心,但怕老婆到了极点,最小的陈经国既没头脑,脾气又躁,又自私自利,相比较而言陈大伯算比较有头脑,但私心比较重,但凡有利益冲突时,他十分善于趋利避害,陈清秋之所以会找他谈,也是看中这一点。

两人聊了几句题外话后,陈清秋就将自己的来意与陈大伯说出来:“大伯,现面奶奶想在村里住着,希望你作儿子辈的人能帮着一起照顾她老人家!”

“那当然!”陈大伯回答直来,毫含糊,但心里却在翻滚,他害怕陈清秋不再养着陈奶奶了,那势必又得在他们三兄弟家里轮着住。

他倒没什么关系,不就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么,只是婆媳关系势如水火,他真的不想天天面对难分难解的麻烦。

近几年来,陈清秋将陈奶奶带到镇里生活,日子过得很多,减少了他的许多麻烦,他不知道过得多舒心。

所以,陈清秋将这话一说出来,他心里直打鼓:“清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你奶奶住得好好的,现在……”

陈清秋知道陈大伯误会她的意思了,也没急着改口,等到陈大伯急着脸色都变了,她才说:“大伯,我那姐姐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就因为我没帮着一起向公安求情,然后我爸跟我后妈对我与我奶奶都很大意见,我担心他们会趁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为难我奶奶,如果大伯跟我爸说说,也许他会听您的!”

天哪,原来只是为了这个事,吓死人了!

陈大伯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安放回去了,因为敲打陈经国这事,由他老大来做还是十分合适,他当即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和陈经国谈谈,一定不会让陈清秋所担心的事发生。

得到陈大伯保证后,陈清秋顿时感觉全身放松了,起身告别回家。

陈清秋走后,陈大伯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安静地想事情。

罗丽花并没有真正睡下,她其实躺在床上竖起两只耳朵听两人说话,他们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一句都没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等陈清秋离开后,她起床走回客厅:“清秋她让你去盯着老三,你怎么能答应呢?”

陈大伯瞪了罗丽花一眼:“你知道个啥?如果我不答应,她将老妈弄丢回给咱们照顾你会愿意?”

一句呛得罗丽花哑口无言,她是不愿意照顾陈奶奶,但是她也不想为陈清秋做任何事,所以,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吃亏:为什么不让老二去说,凭什么要老大做坏人?难道觉得她家男人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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