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才刚诞生,白苏苏就听小皇帝那跟大提琴一样优雅的声音道:“表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这粉色的衣服还是少穿吧,毕竟还在小憩,传出去不像花。”

论虾仁猪心,果然还是小皇帝更强,白苏苏在心里给小皇帝竖起了大拇指,儿砸,好样的!

祁敬渊话音刚落,在座的大家闺秀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最秀气的那个女孩儿已然忍了许久,这会儿彻底控制不住,拉着旁边胖嘟嘟的女孩儿低声嘲讽:“她娘才死了一个月不到,不在家里给母亲吃斋念佛也就罢了,还穿粉的,心真大,不过也是,趁着现在还能享受,当然要多享受,万一哪天被爆出不是芸大人的种,大街都没的睡。”

“可不是嘛,到时候咱们可得看在姐妹情谊飞份上,好好照顾一下她。”这个照顾,显然别有深意。

一群小姐被太后晒了一上午,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这会儿得了空隙,各个都往这坑里踩一脚,不为别的,解气。

芸昙的贝齿轻咬着下唇,杏目含泪,心里却将自己的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腌臜的玩意儿死了还来恶心自己,她自己倒是风流快活了,可有想过会将她推到什么境地,烧死她真是便宜她了,这种恶心的女人,就该沉塘、浸猪笼。

心里虽然恨不得挖了那个表子的坟,可面上还是要继续装下去的,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中带着忧伤,“臣女的确是在孝期,可姑母邀请大家赏花,我若是穿的太素静,难免会让姑母想起母亲,姑母刚从这件事情的打击中走出来,我怎好再让她想起这悲伤之事,在说因为我这一点点的私事儿,扰了大家赏花的雅兴就不好了。”

白苏苏总结了一下这番话,我的确是在孝期,可我是有原因的,赏花是件开心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死了娘,就不来或者穿素净的衣裳,我也是有原因的,理解理解。

啧,这番话说的,真是,太特么没文化水平了,拖一个太后下水不够,还拖上所有人下水,真不愧是全文里,最傻却作的最欢的女配,活该咋死的都不知道。

在座的各家小姐听她这么说,脸上的鄙夷和嘲讽直接露了出来,“娘死了都说是一点点小事儿,是不是祁国被灭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这种女人还不如勾栏院里的表子,烂到骨子里了,没救了。”

“是啊,恶不恶心,拖我们下水,合着她来参加赏花宴还是我们的错了,是不是全天下都要给她娘披麻戴孝,她就开心了。”

“就是就是。”

下面的声音不小,芸昙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小姐们的议论,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桌下的手金攒着,手背上青筋凸、起。

她不能这样认输,更不要在皇帝面前失态,她要做皇后,要母仪天下,这点风波算得了什么,这群女人就是一群柠檬精,她们嘴上说的越恶毒,就证明她们心里越是嫉妒自己。

白苏苏将小姑娘的反应看在眼中,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无脑配角还挺能忍的,就是不会说话,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个遍。

“叩叩叩”手指关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拉回的众人的思绪,也熄灭了底下窃窃私语的响声。

那些个小姐各个恢复了之前的端庄,坐在位置上笑吟吟的。

太后脸色并不好看,“都说够了吗,一个个的,嘴碎成什么样?跟花柳巷里的婆娘似得,皇帝也是,好好的一场宴会你一来成什么样了。”

白苏苏扶额,这宫斗别别斗了,两只猪冲着一群蝎子竖中指,迟早被这群蝎子给蜇死,估计这群小姐回家添油加醋的一说,面上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太大的浮动,可这树啊,若是根都烂掉了,也离死不远了。

白苏苏想得到的皇帝想的更远,太后既然将将这份大礼送到他面前了,他不收似乎就有点不合理了,“朕若是没记错,是母后三番五次地叫人去请的朕吧,徐海,将宴会转到内庭,没看李将军的女儿已经快晕过去了吗?”

太后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做,虽然这些女人已经出够了洋相,可她要的目的却远还没有达到,正准备发作,就听祁敬渊继续道:“长庭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母后,你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朕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太后的眼中闪过恼怒。

这会儿太阳底下的小姐已经被扶着陆续离场,面上有说有笑,再看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得,都是明白人,晓得天家的笑话不能看,看多了会出人命哩。

人走的差不多了,太后索性直接撕破了脸皮,蹭蹭蹭几步走到皇帝面前,当众就要删皇帝耳刮子。

祁敬渊对这个母亲本就没有太大的感觉,在对方巴掌扇倒脸上的刹那,往后退了两步。

“太后,注意您的身份。”

白苏苏也没想到,太后会这么直接的撕破脸皮。

“哼,你有将哀家放在眼里过吗?”太后开始胡搅蛮缠。

白苏苏看着这个忽然智商降为负数的女人,再次心疼起了那些老太妃,输给这么一个脑残,估计会被气的偏瘫吧。

反正白苏苏觉得,她如果跟人上了擂台,结果输给了一个没筑基还对修炼一窍不通,不认真努力的后备,她会气的几天吃不下小鱼干。

“难道不是您一直胡搅蛮缠,太后,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祁敬渊居高临下的盯着太后。

白苏苏察觉到祁敬渊是真的有些生气,将祁敬渊的虎口含在口中,用小奶牙慢慢磨了磨。

祁敬渊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猫,只当她是饿了,手指轻挠着她下巴,示意她再等等。

被白苏苏这么一搅合,祁敬渊心里的那股怒火消退下去,“午膳用完就将那些小姐送回家去,太后,若是普救寺还没熄了太后的野心,这祁国有的是寺庙,朕想,总有一天能让太后真正的平静下来。”

“你在威胁哀家?”太后的脸色并不好看。

“看您怎么理解了,朕还有折子要看,就不陪母后用膳了。”

回了紫宸殿,白苏苏才发现,原来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皇帝尊重太后,给太后面子,是因为太后生了他,可是太后却并不领情,这样下去,太后迟早要将自己作死。

用过午膳,白苏苏听徐海说,宫里的那些小姐都回去了,但是太后单独留下了芸昙。

皇帝没再管,白苏苏却有些不放心,偷偷去了太后的宫殿。

她动作轻,趴在外面那盆栀子花后面,几乎没人能发现。

她第一次来太后宫里,熏香味很重,是那种很浓重的花香,刺鼻的很。

白苏苏趴在花盆间,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太后和芸昙。

太后是坐着的,芸昙是站着的,看样子,芸昙刚哭过,眼是肿的,也不晓得哭了多久。

“行了,今天哀家给你提供了多好的机会,你自己抓不住也就罢了,害的哀家跟你一起丢了脸。”

皇帝还是第一次跟她呛,芸何花想想就觉得怄气,手中的茶盏用力地砸在了地上,“你若是勾、引不到皇帝,就换你妹妹来。”

芸昙本来眼里都含着泪了,听太后这句话,愣是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急忙上前抓着太后的手臂,“姑母,我,我今天只是头一次见陛下,有些兴奋,您再给侄女两次机会,侄女保证把陛下勾、引到手。”

听芸昙这么说,芸何花的脸色才好看了点,她叹息了一声,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握着芸昙的手,安福道:“哀家也不想换掉你,可是你这模样实在是太过一般了,你若是有你妹妹一半的容颜,哀家也不至于用这么损的办法,你以为今天召集那些歪瓜裂枣容易吗?”

白苏苏差点没笑喷了,这底都是什么奇葩啊,尤其是这太后,太有意思了,办了好事儿,让这张嘴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芸昙听太后这话显然有些难堪。

太后还握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好的样子,“昙儿啊,你回去啊,多吃点美容养颜的东西,哀家这里还有点珍珠粉,你拿回去用,平日里找个好点的妆娘,给你好好拾掇拾掇,这艳丽的裙子别穿了,换个素净点的,哀家早上看着就不顺眼了。”

芸昙心里憋了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点头应是,心想早上夸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等着,等她成为皇后,她一定要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好看,再说,女人勾引男人,谁说一定要脸好看了。

“姑母,其实昙儿还有个想法。”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自己的这个想法若自己做,会有一定难度,但如果有太后,那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想法,说说。”太后端着新换上来的茶盏,眼里明显带着不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能有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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