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肯主动为她铺路,说明老祖宗认可她刚才的计划。

老祖宗怕她要等明年冬天才能收到这笔钱,年内再北上总是麻烦一些。

毕竟南边都下雪了,北地不是越往北越冷?

若她明年能够自己先行北上熟悉药材生意,也能借机顺路先盘两、三座庄子。

但老祖宗却要她南下。

老祖宗不放心她一个毫无出门经验的小姑娘,直接去闯陌生地界。

南线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她练练手才放心一点。

孩子太有能力,长辈也是操心。

一顿饭时间,算是基本定下了明年要做的事情。

放下碗筷,姐弟稍事休整,柳儿和如意吉祥也过来了。

没有再耽搁,就上了马车。

李常青也骑马跟在后头。

出庄北上不远,很快就看到林家庄出来的路口。

停着三辆有厢马车、三辆拖着干货裹着毡布的平板马车。

还有二十多骑护卫。

马车一慢,陆微雨就知道外头的情况了。

她带着弟弟迅速下了马车,跑过去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马车上。

陆铮一进车厢,就让林老夫人抱住了。

“我的小心肝儿哟,这么冷的天回去,咋不早些回去呢?”

再看一眼陆微雨,又是一叹。

“你父亲干什么了,怎么这天气让你一人来接弟弟?”

“就不说你也是个孩子了,你自己身子弱,这天儿就应该老实待在屋中啊。”

“就算你父亲不在京城,派你大表哥来一趟会怎样?”

“再不行给你舅舅去个信,让他来接也不行?”

心疼外孙和外孙女,林老夫人一通埋怨,几乎个个都埋怨了一遍。

陆微雨一脸无奈地陪着笑脸,却没有立刻说话。

车厢口,李常青也看到了车厢里坐着的人,才将老祖宗的手令拿出来,奉与林老将军。

林老将军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陆叔突然让纪严明来传信,还说到手令,自然也是很重视。

哪怕这么冷的天儿,眼看又要下雪了,估计还不到京城就要下雪了。

可他还是立刻吩咐,收拾收拾,准备回京长住。

他说的长住,除了在京城过年,自然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得等陆叔下一步安排。

直到他接过手令,征询地看一眼李常青,李常青却朝手令努了一眼,就双手一揖,下了马车。

“令已传到,末将告退。”

李常青在车厢外上了自己的马,再次一抱拳,朗声说道。

“末将告退。”纪严明也开口。

随后俩人掉转马头回庄去了。

他们都是早早随老大人远离兵权的人,如今谁还知道自己也曾上战场杀敌,也有功勋在身?

不过是几个庄子上的管事罢了。

但今天来传的是老大人的手令,一时心中有感,才来了这么一句。

过过口瘾也罢。

林老将军拿着手令听着外头的声音,叹了口气。

而后他打开手令细细看了两遍。

在问陆微雨这边老祖宗有何交代时,只见他大拳一握,手令便化作粉尘。

谁也不知道手令上写着什么。

车厢里没有声音,陆微雨和陆铮一脸惊呆的表情,望着外祖父没有反应。

“你这破老头,吓到孩子了。”林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林老将军也是一怔,随即哈哈地笑了起来。

“出发!”他一声大喝,马车再次奔跑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看向外孙女。

陆微雨却看了陆铮一眼,便挤到外祖父身边坐下,捉住他的手掌看了看。

然而,陆铮一见也立刻挪了过来,同样将一双小手捉着外祖父的大手掌看来看去。

“外公,这是内力吗?我也可以做到吗?”

小家伙好奇得很,却以为姐姐也是这个想法。

“铮儿,这种话难道不是要等十年后再来问吗?”

“你现在可不可以做到,你自己心里没数的呀?”

陆微雨没好气地嗔了弟弟一句。

陆铮顿时尴尬地转身又回到外祖母怀里去了。

“铮儿,回去的路还很远,你赶紧睡一觉,不然下午犯困咋办。”

陆微雨若无其事地提醒着。

陆铮还不想睡,都要回家过年了,他哪里睡得着?

可是长辈们一听却明白了原由。

林老夫人连忙又拿了一件斗笠过来将孩子裹了,搂在怀里。

“铮儿乖乖地睡会儿,睡醒了再陪外婆说话啊。”

有外祖母分散孩子注意力。

陆微雨这才捉着外祖父的手掌,在他掌心慢慢地写起了字。

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不能与人知晓的,就连铮儿也要瞒着。

而掌心出现的是四个字:母、亲、有、喜。

林老将军回味过意思后猛地挑眉,张了嘴正要说话又生生地忍住了。

陆微雨朝他灿烂一笑,又继续写下去。

装、病、守、秘、安、全。

六个字,每两个字顿了会儿。

林老将军也一路看着孩子在写,很快就明白了原由,连忙点了点头。

“趁着送你们回府的机会,我和你外婆就去看看你母亲。”

“等回了将军府再过去看她,反而招人注意了。”

林老将军这决定,是结合陆微雨这番神秘举动来的。

女儿自生下铮儿不久就一直生病,一到冬天就卧病不起,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听说女婿那两个妾都滑过一胎,再没传过什么信儿。

伯府人丁单薄,也是这么来的。

如今女儿怀上了,自然要小心防备着。

“父亲与我商量好了,我和他必留一人在府中照顾母亲。”

“我今天来接铮儿回去,明天父亲就要去阳城接祖母回府了。”

“母亲的事,就连祖母也不告诉,消息只控制在母亲院中少数几人,还有不少人同样不知。”

“能瞒过一天是一天,若是消息出了春华堂,很快伯府上下都知道了,陆氏一族也知道了。”

“接着就是京城许多人都知道了,这对母亲不是好消息,因而……”

“老祖宗在知道父亲要去阳城时,才突然就喊纪爷爷,让他去了林家庄。”

陆微雨见外祖父已经明白了事情,这才小声地细说起来。

前因后果,也就串连起来了。

只是爷孙在那儿说着话,到把一侧搂着外孙的老夫人给急着了。

林老夫人轻咳了两声。

陆微雨连忙扭头,就看见外祖母正不满地瞪着自己。

她嘿嘿一笑,连忙用双手比了一个搂西瓜的动作,又做了一个把脉的动作。

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但老夫人可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过来。

就在她惊喜地要开口时,陆微雨立刻比了一个“嘘”,然后摇了摇头。

“外婆,等见到母亲后在暖阁再悄悄说话。”

“这事儿母亲院中的下人也没有全都知道,消息还锁着呢。”

林老夫人一听,这才明白为何小丫头刚才这般神秘兮兮的,连忙点了点头。

“对了,外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有人不想母亲好过,不想伯府好过,母亲这些年才一直在受苦。”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嘴上一个字都不要说,身边任何人也不要知道。”

“不管是身边的老嬷嬷、小丫头,还是回去后舅舅舅母、表哥表姐。”

“还是宫里的姨母表妹她们,也全部、全部不能知道。”

“任何时候都只当母亲是在卧病,该担心还得担心,切不可露出欢喜之意,让人瞧出端倪。”

“我祖母是菩萨心,身边还有庶妹是我重点防着的人。”

“也因此,我与父亲说过隐患,绝对不能让祖母知晓半分。”

“外婆可别与祖母那边说漏了嘴呀。”

陆微雨怕长辈不明白个中严重性,又慎重地叮嘱一番。

林老太太只要想到陆芊芊,就什么想法都没有地连连点头。

至于自家那个不受教的丫头,就更是行事不过脑子的,哪里敢冒险呢。

“眼看就腊月了,过年怕是瞒不住吧。”林老夫人担忧地道。

“原本我是想过年取消年夜宴的,但父亲说这样有些反常,容易招人注意。”

陆微雨连忙将与父亲商量的安排小声说了一遍。

两位老人听了觉得这样也是可行。

有入冬就开始熬病这个惯例在,应该也没人会想到病早已治好,会怀着孩子了。

而林老将军也明白了陆叔让他回京的真正原因。

出京务农的老将军、林妃的父亲、定国公回京了,这本身就很招人注意。

再借着进宫的机会,问询大皇子遇刺还一路被追杀一事。

敲打那些暗中猖狂的势力之余。

也是将京城有心人的目光,从伯府转移到将军府,转移到他身上。

从而能为孩子们争取多一些时间,好好安胎。

手令上也说了,必要时,也去上上朝,在朝堂上找找敌方势力的麻烦。

比如想投靠太子阵营的孙家。

这亲事还没退,大可问问皇上,储君是不是在勾搭别人的未婚妻。

皇上自然会生气、拒认,还会喝斥他,到时他就可借着这机会说出孙家闹着退亲的原因。

孙家女要嫁太子,孙家要攀太子而逼着林家婚约,不管太子是否知情或属意,其实都不重要了。

这事儿定会闹得一地鸡毛,到时谁还会注意到伯府这边?

原本作为大殿下的阵营,他们退出权力圈子是要袖手看陈家与张家争斗。

如今也不介意暂时跳出来找找陈家麻烦,相信张家肯定会趁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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