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家道观收留了当时孤苦伶仃,贫血到生命垂危的一真,一真早就在十二年前那个刺骨的雪夜,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说罢,庄园庆好叹了一口气,眼眶泛起一阵心疼的泪花。
满胜胜自不必说,一听魈居的悲惨过往,五官早就怜惜的扭在了一块。梁海地也蹙眉看着魈居,眼神里满是愧疚,但也有疑问。梁海地道:
“我妈没料到一真会被异乡人给捋走,也出动人手四处寻找,但始终找不到。还好一真最终没事,但一真是怎么从异乡人的手里逃出来的呢,还流亡回了中国!”
庄园庆完全否认的鄙视一笑:
“被异乡人给捋走了?你妈戴安娜根本就在撒谎!一真不是被捋走的,是被我和满翊经过千辛万苦才探查到他被你妈秘密软禁后,想方设法给解救出来的!”
“那不是软禁,我说过了,我妈妈是在保护一真,虽然也许是适当限制了他的自由,但那都是为了一真好啊,因为林一诚叔叔是亲自将一真托付给我妈妈的。”梁海地连忙解释。
庄园庆更是鄙视一笑:
“呵呵,保护?!”
冷嘲热讽后,他干脆懒得争辩的做投降状道:
“罢了罢了,你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去找找我的女儿庄曼吧,我有本笔记在她那里。拿到笔记后,你就能明白我说的一切了。”
梁海地转了转眼珠:
“如果……你说的是那本黑壳笔记本的话,笔记在我们这里。”
“什么?!”
梁海地的话让庄园庆很激动,他突然朝梁海地扑了过去,一把拧住他的领口质问:
“那本笔记我明明留给了我的女儿,怎么又会到你的手里面去!你对庄曼做了什么!还是你那丧心病狂的老妈又在伺机行动了!”
“别……别激动大叔,庄曼很好,她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是鬼派之人这件事。笔记是我们偷出来的,这都是为了保护她!如果……如果我们能依靠外乡人的力量解决这场风暴的话,就能让庄曼一辈子都不要卷入其中,这不是最好的吗!”
梁海地憋得脸红脖子粗道。
如若真如梁海地所说、所愿,那可是皆大欢喜再好不过,可庄园庆对梁海地的妈妈戴安娜明显芥蒂已深,他真的会相信梁海地的话么!
庄园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梁海地,对他造成恐吓和压力,再伺机窥探他的反应……
结果证明,梁海地好像并没有撒谎,因为他的眼神并未闪烁,没有半点心虚。于是,庄园庆放开了梁海地道:
“这个世界被瓦解后,即使我的躯体真的已经尸沉大海了,我也会让一真去寻找庄曼的。倘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一真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说罢,庄园庆松开了梁海地的衣领。
梁海地咳了几声,暗地里将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的心中此刻是十分窝火的,因为尽管他一直在竭力的隐忍,在解释,在证明,但庄园庆也在不停的给他扣上“骗子、暴徒”等等罪名的帽子。
这样一来,一语不发的魈居在无形中将形象升华得更加正派可靠了,而有苦难言的自己明明做着“雷锋”,却屡被人误解为“黄世仁”,怎能叫人不闹心,尤其满胜胜还在一旁看着!
不过,退一步海阔天空,梁海地自小就是一个有君子风范的公子哥,他心想既然大家各执一词,欲擒就要故纵,退一步又如何?遂松开了拳头道:
“……所以,笔记的内容我已经了然于胸了,但很抱歉,从笔记的内容看来,我不仅没办法相信你的话,它反而佐证了我妈的所作所为是绝对正义及有用的不是吗?”
“你在笔记里看到了什么?”庄园庆问。
“鴙岩和尚得到瓮的过程及之后发生的事,异乡人和搭梦魔女……不,应该叫她九黎女的故事,以及许多的方程式和细胞结构图等等……”梁海地一五一十答。
庄园庆点头证明其所言非假道:
“没错,你说的完全正确,那些就是笔记里记录的内容。而那些奇怪又复杂的方程式及细胞结构图,就是戴安娜的研究成果。”
梁海地终于轻松了一下道:
“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妈妈的确是在为天地鬼三派做着贡献,她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在做着试验和观察,就是为了解开天地鬼三派的基因之谜!但你却在误解她、诋毁她!”
这下,庄园庆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对没错,她是在废寝忘食的做的实验,没日没夜到近乎疯狂!但她不是为了天地鬼三派,而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为了她身后那股支持着她的神秘力量,他们能让她功成名就,所以她才激进的做着实验!
在戴安娜身后,除了那支神秘的力量,还有一个跟他同样疯狂的男人,那就是你的爸爸梁墨佟!他纵容了她,跟她串通一气,害死了自己的宗亲——上一任地字派宗主林一诚,还有即将被他们害死的林一诚之子林一真!
小子,其实你一开始就说错了,天字派和地字派并不是自古就水火不容,而是自古,两派就是一家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
庄园庆的话与梁海地所知的事完全是相反的,梁海地觉得庄园庆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可庄园庆却证据凿凿:
“我自出生开始,所听、所感、所学都是为了天地鬼三派而存在,所以关于三派之事,我又岂会不知或胡说。
自古,梁林两家本就是一家人啊,而且没有梁姓,都姓林,梁家的地字派是从林家的天字派分离出去的,故将林改姓了梁。所以,从族谱关系上来说,你梁海地跟林一真,也算是同宗兄弟。”
梁海地惊愕:
“这……你也空口无凭啊,就算是这样,能与一真成为亲兄弟我也很开心,可为何庄叔叔你就是要诋毁我的父母,不愿意承认他们是真心在为三派付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