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试探轩辕彻一事令我毫无头绪,一无所获也就罢了,却还惹的轩辕冥又一次警告我:“皇后,若你能稍微安分点,朕想你的命也许会长一点!”
言下之意,我不安分?我顿时瞪了他一眼,憋着一肚子气回来。
吃过晚膳,正拿着毛笔练字,因为听人说过,练字可以让人心静,于是我便随便写了一首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柬友》,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于是不知dào
过了多久,几乎到处都是纸张,每张纸都是这么四句话。
“主子,别写了,都这么晚了!”瑶儿磨着墨,估计手都酸了,停了下来,劝道。
我终于放下了笔,抬起几乎僵硬的脖子,看着满屋子的杰作:“好,不写了,红线,去拿个盆子来,我们把这些烧了。”
“是!”红线领命离去。
“主子,为什么要烧掉,您都写了几个时辰才写好的,烧掉怪可惜的。”瑶儿却是不解的将地上的纸全捡了起来,一张张看着。
我随便拿起一张看了看,连我自己都不敢恭维的字迹啊,这毛笔字果然还得多练习啊。
院子内,我将纸张全丢紧了火盆里,看着他们瞬间燃烧,我却莫名的笑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易变的又岂止是故人心啊?这人时间宇宙万物,又有什么是不变的?柳冉青,你不也变了吗?
从最初的满心期待变成了现在满心苍凉的失望,还不够吗?还不够让你明白在这里没有人会带你离开。没有!
我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慈宁宫那边却传来消息,说德妃私传信笺,现正在慈宁宫问审。我手心一松,手中的纸全部掉紧了火盆,瞬间化为灰烬。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吗?德妃还是逃不过自己心中的劫?
“替我更衣,马上去慈宁宫!”我站了起来,便朝卧室走去。
“娘娘,红线知dào
您与德妃交情匪浅,可是此事您也提醒过她,现在已经惊动了皇上太后,您还不要将自己牵扯进去,不然的话……”
“没有不然,我必须去!瑶儿,你去告sù
卡蒙,让他把今天抓到的那个人给我藏好了。”我手脚飞快的穿好衣服,领着红线便朝慈宁宫敢去。
慈宁宫的情景几乎和我所料一样,太后坐在主位之上,两侧便坐着兰妃,蓉妃,华贵人,敏贵人,沈婕妤,竟然连沐楚也坐在那里。可皇上却不在,很明显太后是故yì
瞒着,看这阵势,太后是要德妃死了。我上前请安,太后笑道:“皇后来的可真快啊,哀家好像才派人去通知你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身为中宫,执掌六宫,却是最后一个知dào
太后您将德妃抓来问审的事,臣妾罪该万死,请太后恕罪。”
太后冷笑:“你的罪,不急,既然你还记得你执掌凤印,那么,德妃的罪就你来审吧?”
我微笑:“敢问太后,德妃究竟犯了何事?让太后如此劳师动众。”
“皇后娘娘可真会装,德妃利用信鸽私传信笺,将城内消息传给敌国,这通敌卖国的罪,可够她株连九族了,皇后不知dào?”兰妃满脸幸灾乐祸的笑。
这下我明白了,兰妃果然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啊,她似乎只要是逮到机会就会落井下石。
我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兰妃:“兰妃,本宫和太后议事,岂容你一个嫔妃插嘴,这后宫的规矩是形同虚设吗?”
“你!”兰妃骤然变了脸色。
我没再理她,看着德妃问道:“德妃,兰妃说的可是事实?”
“臣妾只是思念家中,遂寄了家书,并没有传什么消息给敌国!”德妃开口为自己辩解。唔,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不是吗?至少德妃没有傻到沉默等死,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太后,这件事情其中怕是有误会,德妃只是思念家人罢了,怎么会扯到通敌卖国呢?怕是有人故yì
断章取义,歪曲事实在太后跟前嚼舌根吧?”我顺着德妃的话便接了下去。
“皇后的意思是哀家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太后反问。
“臣妾不敢,只是这通敌卖国的罪名实在太大,若没有实jì
的证据……”
我的话还没说完,太后便将一封信丢给了我:“那皇后就睁大眼睛好好kàn
看,这算不算证据。”
摊开信纸,我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很普通的一封家书而已,臣妾实在看不出哪里通敌卖国了。”我这确实是实话,信上只是很简单的几句报平安然后让父母保重身体的话,并没有其他内容,这可比上次我截到的信的内容好多了。
“那信后面一段别国文字怎么解释?”
“太后是说这个呀?这是祈福文,是臣妾的一位好友教臣妾的,只要将这种祈福文写在家书后面,便可保佑家人永远幸福安康。所以臣妾便教给了德妃。”
我话音一落,满场寂静,就连德妃也我一脸惊鄂的看着我。
太后盯着我,许久才说道:“皇后要编故事也得编个靠谱点的,祈福文?哀家可是闻所未闻。”说完,太后又看向下面的其他妃嫔:“你们都听过皇后说的祈福文吗?”
当然,下面的反映意料之中的全部摇头。
“这是一种地方习俗,并且失传已久,大家没有听过也属情理之中。”我继xù
很淡定的解释。
“母后这边好热闹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我们辩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轩辕冥带着侍卫一脚踏了进来。
这个变态的出现让慈宁宫又出现了不少的骚动,他微笑着摆手让各宫妃嫔就坐,然后皱着眉看着跪在中间的德妃:“谁来告sù
朕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德妃罔顾宫规,私传信笺通敌,太后正在审问德妃!而皇后居然因为素日和德妃交好,捏造莫须有的事情替德妃脱罪,您来的正好,有您在皇后可就不能仗着手里的凤印歪曲事实了。”兰妃站了起来,走到轩辕冥身边,挑衅的看着我。
轩辕冥笑了笑,似乎不是很在意,她拉着兰妃的手轻轻的拍着:“这后宫的事一向是皇后打理,她执掌六宫替朕分忧,况且皇后做事一向公私分明,朕相信她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案。”说完,他看着我,眼眸里含着我笑意:“皇后,你是说是吗?”
我无视忽视他眼底的警告,心似的掉了一拍:“臣妾自然会秉公处理,绝对不让任何蒙受不白之冤。”
轩辕冥让兰妃坐好,然后走到太后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么,朕就陪母后一起听审吧!”
轩辕冥的言下之意,这个案子我是主审,而他和太后则和其他妃嫔一样都是来听审的,他此举到底是在给我一个稳定的平台让我发挥救德妃还是在提醒我,不该救?可是眼前的事却是容不得我多想,我必须救她!
“臣妾刚才已经说了,这封信最后的别国文字,其实只是一种古老的祈福文,并没有其他涵义,所以若是太后是因此认定德妃有通敌之嫌,那么臣妾只能告sù
太后,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或者就像之前臣妾所说,太后是误信了谗言。”我站在一旁陈述。
“祈文之说是你一面这词,我们没有人见过或者听过,谁能作证?皇后娘娘,要是你没办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德妃通敌之事,你也是帮凶!”兰妃立kè
跳出来。
我不由得失笑,看着兰妃:“那么兰妃你又如何证明这个文字是通敌的暗语?”
这个女人狠是狠了些,但还是差了些火候,要知dào
我这个问题,她根本不能回答,若她能证明,她要怎么解释她对敌国暗语的了解?若她不能解释那么这个污蔑妃嫔的罪她可就坐实了。
兰妃刚准bèi
接话,却被太后打断:“德妃,这个真的是皇后教你的祈福文?”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看的明白我定了主意要替德妃脱罪,所以她便将目标转移在了德妃身上,果然,我见到德妃的眼眸里出现闪烁,不等她说话,我便开口:“难道太后是在怀疑臣妾欺骗大家?”
我这一句话即刻点明了现在场上的氛围,就算德妃她现在不想让我搀和进来,说我没教过她,我也难逃其罪。
所以德妃立kè
定了心神:“是,是皇后娘娘教臣妾的!”
我在心底最终松了口气,而太后则是微笑着看着德妃:“可现在除了你和皇后,没有人能证明这不是通敌的暗语,所以这件案子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将轩辕王朝置于危险之地,还是为了轩辕王朝的千秋万代着想,宁杀错不放过,皇上,你觉得呢?”
太后说完,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轩辕冥。
“皇后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轩辕冥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我。
“臣妾的好友已于三年前去世,所以并无人能证明!”
“哼!既然皇后拿不出证据,那么还请皇上定夺,是轩辕历代祖先所传下来的江山重yào
还是两个女人重yào!”太后此话逼迫性极强,气势咄咄逼人。
轩辕冥则是站了起来:“朕虽一向不理后宫之事,不过此事既牵扯到江山社稷,那么朕便不得不管了,既然皇后拿不出实jì
证据来证明她所说,可母后也无法证明那一段文字是通敌暗语,那么便先将皇后和德妃打入大牢,待朕查清此事,再作定夺。母后觉得呢?”
“皇上,此事根本毋须再查,皇后与德妃合谋通敌卖国,见事情败露,所以皇后才编了个莫须有的理由来替德妃脱罪,皇上你不能……”兰妃又站了出来,大有不将我和德妃一起弄个死罪不罢休的意思。
“兰妃,住口!”见我和皇帝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兰妃,太后立kè
呵斥。
兰妃被太后吼得吓了一跳,嘟着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