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他恭声开口,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好东西。”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然后双手将其捧到了兰泽的面前。

兰泽本想让他坐下休息,可看到他执拗的动作,却还是先伸出手将锦囊接了过来。

那个锦囊通体莹白,上面并没有繁杂的秀样,只有一个连着一个的淡金色暗纹,就连锦囊上方的带子,都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兰泽手指轻轻捻动,竟发现,这带子的材料他见都没见过。

好像是金子,又好像不是。

心中思虑,半晌,他轻声开口道:“辛苦了,坐吧。”

“属下不辛苦,倒是王爷您,身体无碍吧。”那人依言起身,然后恭顺地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他的视线扫过身前的桌案,眼中划过一丝惊奇,他没想到,不过是见一面,王爷居然给他点了这么多菜,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不是给你点的。”都不用看到那兜帽下的脸,兰泽便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他无情地点破,然后还不忘记给一颗甜枣,“不过,这壶酒是你的。”

“......”那人嘴巴张了张,然后乖乖地伸手,将温好的清酒接了过来,他仰起头,径直往嘴里倒去。

兰泽拿着酒杯的手伸到一半,然后又缩了回来。

而同一时间,因为仰头的动作,那人的帽子也跟着掉落。

霎时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出现在夕阳余晖下。

那是流云,或者说,沧桑的流云。

兰泽想过流云这一去会查的很辛苦,却没想到,会这么辛苦,罢了,这么久都没喝过酒,就让他随意吧。

如此想着,兰泽再次将目光投向被他放置在了桌边的锦囊。

在发现镇北王府有鬼之后,流云便禀告了兰泽,他要亲自跟踪这件事,兰泽同意了。

而今日,是自那天开始,兰泽第一次见到流云,也是第一次从流云的手中拿到东西。

一个流云所说的,好东西。

兰泽的视线明明灭灭,直到耳边的流水声渐渐停歇,他才果断地伸出手,将那看起来颇为古怪的锦囊拿起。

金丝抽动,锦囊的内里也在兰泽的眼前徐徐展开。

流云回味着这么久都不曾品尝过的香甜,然后将视线也投向了兰泽的掌心。

他的目光严肃,因为在兰泽之前,他便看过了里面的东西。

而他也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因为——

“乾坤秘宝图?”只一眼,兰泽便知道这锦囊中装的是什么,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乾坤地图才会做成这种形状,不仅像一张轻薄的纸片一般,还碎得这么的彻底。

兰泽的视线也沉重起来,他将锦囊倾倒,下一刻,三块指甲盖大小的薄片飘了出来,然后落在了桌上。

“三张。”

他再次开口,而流云也跟着点了点头:“我用秘法试过了,是三张可以连在一起的乾坤秘宝图,而且,上面的地形,我去过,想必王爷您,也能看出来。”

如果说三张地图已经带给了兰泽莫大的震撼,那眼下,便是惊愕至极。

因为在他的手中,本就有两张乾坤秘宝图,可惜并不关联,而且是边角的位置,根本看不出地貌。

可眼下流云居然说......

目光微微一缩,兰泽的手掌捏紧,下一刻,他将三块小碎片也握在了掌心,然后,连带着自己的手,都一同送到了身后不远处用来净手的盛满了水的木盆中。

霎时间,一抹红色的痕迹在水中出现,然后一闪而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盆水将尽,而那水盆中的三张地图也变大了许多。

兰泽将地图取出,然后平铺在了桌面上。

上面的线条繁杂错乱,看起来毫无规律可寻,但随着兰泽的顺序调整,线条却骤然拼接到了一处。

虽还是凌乱,但至少,三张图所连起来的地方,清晰可见。

是——

那个山谷。

兰泽的心脏再次紧缩,眼前好似出现了一抹莹白的脚踝,眼下这三张地图所拼出来的地貌,正是当日他和蒲芳草被困的那个山谷,而好巧不巧,正是当日那丛林水潭的位置。

“王爷?”眼看着兰泽没了动作,流云站在旁侧忍不住开口。

难不成王爷没看出来?

不能吧,他都看出来了!

“王爷,这好像是......”

“我知道。”还不待流云说完,兰泽便立时开口,他缓缓抬眸,神色冷静淡然,但他紧接着问出的话,却是带着一股子严肃,“你为了拿这些地图,可受了伤?”

“没有。”流云摇头。“阎王殿那些家伙,还不能轻易的发现我。”

其实在调查之前,兰泽和流云便已经有了猜测,这埋在镇北王府的暗线,很有可能是阎王殿布下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兰泽才会同意流云前去探查的要求。

毕竟,流云的隐匿之法,远在他人之上,而能和流云比肩的黑旗军,杀气也要比流云高的多,在阎王殿的人面前,杀气,往往更让他们警觉。

可阎王殿,为何会有这么多张乾坤秘宝图?

而且这么珍贵的东西,还被流云轻而易举的带了回来。

这太奇怪了。

见流云没有任何受过伤的模样,兰泽也再次思索起了其它,他的手掌挥动,一股内力涌出,下一刻,三张地图便如同缩水一般,迅速地变小,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抬手,他将地图重新放回了锦囊。

他本想将锦囊塞进怀里,可还不待实施,他的视线却再次凝固。

“流云。”兰泽再次开口,“这图,你是怎么得来的。”

看着兰泽再次严肃的表情,流云也不敢有半分迟疑,虽然他确信这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还是依言道:“是从阎王殿内的一名女子的身上得到的。”

他并不清楚那名女子的身份,所以也无从称呼。

但是——

“我觉得那个女人,长得有点面熟,好像,有点像蒲大小姐。”一句说完,他又急急地解释,“当然,没有蒲大小姐长得好看,但是就是一刹那看过去,真的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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