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坐上轿子的林子默是在王强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县衙门。自己离开这里多日,想必公事已经是堆积如山。不敢怠慢的他是来到自己衙署,埋头于处理各种纷乱和繁杂的公务当中。自己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所以没有任何好抱怨。累了大半天的林子默是坐在圈椅中,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只是权且休息。多日不见自己上司的王鹏飞是特意赶来向他问好和请安。

放下手中茶的林子默是心血来潮的问道:“这平南县城内,可有打发时光的好去处吗?就是那种可以让身心都能得到放松的好地方。人要是待在那里,感觉时辰过的很快。”

站立在他面前的王鹏飞是脑子一转,领悟错了他的意思道:“有是有,并且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只不过那种地方适合我这等人去,而不太适合老爷这种身份的人前去。”

内心好奇的林子默,思想意识里面可没有他那种森严的等级观念,于是发出带有命令的口吻道:“本老爷这个人就是很奇怪,越是不适合我去的地方,我就偏偏要去。散衙之后,我们就去你所说的那一个地方。”

不好多说的王鹏飞是只得答yīng

下来,待在旁边等候。到了散衙的时辰,林子默是才徐徐地起了身,顺便活动了几下身体。处理了不少公务的他是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自己是非常想去王鹏飞口中的好去处,然后放松一下身心。

林子默是让自家的轿夫们先行回去,给杨梦棋捎上一句自己晚回的话。在王鹏飞的引导下,自己是带上王强就朝前走去。虽然他在平南县城是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但是并不代表自己所有的地方都去过,毕竟没有去过和听说过的地方还是有不少。

走到半路的王鹏飞是停住脚步,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yào

的事情,回过身是认认真真地进言道:“老爷,你还是换一身便服再去,要不然回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纳闷的林子默是心想,他说的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玩一玩,喝一个小酒和吃一个饭还怎么那么多破规矩?刚想不答yīng

的他是瞬间就改变了主意,毕竟守别人定下的规矩还是应该的。自己不能有了官身就飞扬跋扈起来。如若那里真有王鹏飞所说的那样好玩儿,下次就把自己的义弟是一起拉来消磨时间,毕竟这个时代的夜晚真是难熬。

“好,我答yīng

你便是。”林子默是浅笑道:“我们这就去成衣店换衣服。”

三人是走进了附近的一间成衣店。笑脸相迎的店小二是相当热情的推销自家的服饰。看了一圈的林子默是最终选择了这里一套读书人的装扮。换好便服的他是立即就给人一种大户人家少爷的感觉。为了配合自己上司的王捕头,脱掉官衣是换了一身普普通通地服饰。已经身为林府管家的王强是把必要的银钱付给了成衣店的掌柜,买来一块好布料把自己主人的官服是包好并随身携带。王鹏飞是没有像他那么麻烦,直接命店小二给他送回家即可。

他们离开成衣店以后,感觉差一点儿意思的林子默是又在旁边的古玩铺子内买了一把上好的折扇。感觉有一点儿意思的他,觉得自己是要去参加一场化妆舞会,而王强的职责就是替自己的主人付银子。感觉一切妥当的林子默,是要王鹏飞继xù

带路。

在冬日是白天短,夜晚长的缘故,使得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王鹏飞是带领他们直接就走进了一间布置的有不少脂粉气息的门楼里面去。没有看招牌的林子默是手摇折扇,摆出一副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形象,而王强是跟在的他的身后一起入了内。

三人是刚刚一入内就看见一位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和一位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二人脸上的笑容是极为灿烂,而‘老爷’,‘公子’的称呼是声声地不绝于口。粗略看了一下的林子默,没有过多的感受,而由他们带领下是入了一处的坐。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中年妇人是一面亲自倒茶,一面笑问道。

林子默是把右手中的纸扇一合,笑了笑道:“我的确是这一次来这里,就是不知dào

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不妨给我介shào

一下。”

“公子虽然来得早了一点儿,但是来得非常的巧。我们这里是刚到了一批新鲜货。”满脸笑容的中年妇人是自信满满地样子把话头转到另一个方向道:“你能到我这里来,绝不会让你失望而归。我这里的姑娘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不比其他地方差。”

听出一个大概懂的林子默,还是不太敢肯定王鹏飞所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就是青楼,毕竟自己还没有亲眼看见传说中的风尘女子。没有后悔和思想道德压力的他是心想,这个古代的窑子就是这一般模样?说来,说去,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你们先稍坐,喝几杯我们这里的杏堂春酒。好戏还要等一些时辰才会开锣。”早就把林子默是从上到下估过价的老鸨是吩咐旁边的龟公道:“你给我好好地招呼这三位客人,要是有半点儿怠慢,可就要小心你的皮。好酒,好菜先给这一桌端上来。”

堆笑的龟公,点头答yīng

了下来,然后转身去吩咐厨房准bèi

上菜。

“这里应该就是青楼吧?”林子默是带有进一步确认的口吻问坐在自己左手的王鹏飞道。

“正是。”侧过身的王鹏飞是面无笑容的禀报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你们别紧张,都给我放松一些,不要绷着一张脸。”看见他们面色有一点儿笑容都没有的林子默是微笑道:“既然我们是出来玩儿,那么就不要跟在衙门办公事一个样子。”

这是,他才终于明白王鹏飞为什么非要自己换掉那一身官服的原因所在。大明律法中有过这样的明文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之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还有就是无论官员或读书士子,凡有宿娼的,或稍有邪行,轻则贬谪,重则加以褫革,永不录用。前者是明太祖朱元璋时期所规定,而后者是宣宗朱瞻基时期的诏令。

如今,虽说是宪宗朱见深坐龙床,但是对于官吏的嫖-娼宿妓问题是可大可小。林子默是知dào

这都是官场的一种潜规则。他相信整个大明朝是从京师到地方的官吏中明里暗里不知dào

有多少人都在干。即使自己明目张胆的来,不会有任何问题,而只是传出去不太好听。

在龟公的张罗下,三人的桌面就摆上了六道精致的小菜。他为他们是分别倒上了酒,说了一声‘慢用’就转身去招呼他所认识的客人。他是前脚一离开,而老鸨是后脚就跟了上来,嘻嘻哈哈和热情洋溢的忙着给他们的老主顾介shào。

没有当一回事儿的林子默是先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先喝一个。”

王强和王鹏飞是赶紧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和林子默是坐在一起的他们是既感到荣幸,又感觉不安,毕竟身份和地位的悬殊所造成的一种正常的心理反应。

林子默之所谓没有走,不是真想要宿娼,而是想见识一下明朝时期的妓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至于老鸨口中的好戏,他就更加的期待。自己和他们二人是一边吃喝,一边耐心的等待。既然有好戏上演,那么他是不能错过。

随时间的推移,原本空空荡荡地位置都被坐满。林子默所选的位置不显眼,而烛火的光亮又比不上电灯,所以没有人会刻意去注意他的存zài。再说,从古到今,出来玩这种游戏的男人都形成了一种默契:彼此只要不是太熟,就装着不认识。

每一桌都坐了三三两两地人。老的和小的嫖客们是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的亢奋。他们是一面喝酒,一面闲聊各自的那一些风流韵事。这一帮子人是好不避讳的谈论起青楼里姑娘们的床上功夫是如何如何。

“你们说,老鸨口中的好戏会是什么?”饶有兴趣的林子默是手拿酒杯的问道。

身为捕头的王鹏飞是早就知dào

这其中的门道,郑重其事的给他解释道:“这个好戏就是指叫价买卖新来姑娘的初夜。谁出的价格最高,谁就可以得到给那位姑娘开-苞的资格。”

“这么说来,这姿色越好的姑娘,价格就会拍的越高。”明白了过来的林子默,好奇的问道:“这种事情,多久会来一次,而每一次会有多少姑娘?”

“这个没有定数。城外有不少四处逃来的百姓,恐怕为了活下去就要贱卖各自的女儿了。”王鹏飞是面无笑容道:“我估计这个老鸨和龟公肯定是出城去买了不少的小丫头回来,要不然是不会来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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