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唱小丫头看见林子默和赵文轩,双双出现在她的眼前,吓得快哭了出来。两兄弟相互对望了一眼,觉得彼此长得不但不可怕,而且还很帅气。一笑而过的林子默是弯下腰,顺手拣起地面上的琵琶,交到了她的手里面,料想到多半是她的爷爷为了感激他们的救命大恩,派遣自己的孙女到这里来为二人唱曲儿,一助酒兴。

卖唱小丫头走到门口,没有听见他们所谈的政事,而是一点儿不漏的全把两兄弟闲谈的内容听了进去。处于进退两难的她,再一不留神,才使得双手中的琵琶掉落在了地面,惊动了他们。她原本以为他们都是难得的好人,想不到却不是那个样子。

林子默是注意到这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中充满了几许害pà。他们光辉和高大的形象,全在两人的玩笑中毁掉了。而年幼的她,生怕自己是刚逃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虽说她不清楚男女之事的具体内容,但是先前楼下所发生的那一幕“恶狼扑食”画面,早在她幼小的心灵上面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还是回去照顾你爷爷。我们不喜欢听小曲。”不想大家都尴尬的林子默是先行开了口道。

听到这话的卖唱小丫头,觉得有所交代,脸面上是立即浮现出了开心的模样,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跑了去。林子默和赵文轩是重新回身,关上房门,坐在各自原本的位置上面,继xù

喝酒。一个时辰过去,喝的很满yì

的林子默,来到隔壁的房间,躺在床上着衣而睡。

再过去了一个半时辰,睡醒过来的他是让店小二打来热水。自己洗过脸,换了一套正式而大方的常服,骑上马就朝巡抚衙门而去。林子默之所以会骑马,那都是赵文轩所教授。自己身边自从有了这一位好兄弟,还真就学会了过去未曾有过的技能和本事儿。

不着急的林子默,看见南宁城内果真是要比自己管辖的平南城繁华和热闹很多。天色虽说已经暗淡,但是街面上的人流依然不少。这个时辰要是在平南县城内,恐怕早就看不见几个人走动了。所以,小地方还真是没有办法和大地方比较。

来到巡抚衙门外的林子默,翻身下了自己那一匹黑色毛发的马。站在门口等他多时的韩雍管家是笑脸相迎。在他的引领下,林子默是随着他来到了后衙花厅。他说了一句‘稍等’,便慢慢地退了出去,而刚刚坐下不久的林子默,就见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摆上了好茶。

林子默是知dào

吃饭不过只是形式,而谈话才是真zhèng

的目的和内容。韩雍想要拉拢自己,充分说明他很有价值,要不然一位省委书记式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的请一个县委书记吃饭,而且还是让他来自己家中赴家宴。

没有坐多久的林子默,就看见没有穿官服的韩雍从门外走了进来,爽朗一笑道:“林知县,我们去大厅,边吃边聊。据说,你很能喝酒。我这里可是让人特意给你准bèi

下了五十年的山西汾酒。老夫既是一个不拘泥小节的人又是一个爱酒的人,那么我就以酒会友了。”

站起身的林子默,向他还是见了一个礼。他的内心知dào

这是巡抚大人客套。自己真要是一屁股坐下去就山吃海喝,那就浪费了这一次单独见首长的机会。他不敢说这里是宴无好宴,但是相信两人之间会有不少的话题需yào

交流。

在大厅的饭桌前,韩雍和林子默是分主客,先后坐了下来。说是家宴,那里可能会是真的家宴,毕竟巡抚请客吃饭,肯定不会是满桌的家常菜,而全是一些山珍海味。他们的四围,没有站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小厮,而是由韩家的大管家亲自伺候,毕竟他们将要聊的话题,不会只是谈天气而已。所以,军务和政务大事儿,自然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听到只字片语。

韩雍是一个务实的人,没有先来客套和寒暄,直接进入主题道:“虽然有不少的声音反对我的提议,但是我还是有意举荐你出任浔州知府。”

仔细听讲的林子默,站起身来,正正经经地行礼道:“多谢中丞大人的厚爱。”

“你给我快坐下,别给我来这一些虚礼。”韩雍是一面招呼他坐下,一面认真道:“既然浔州府的周围是叛军的主要活动区域,那么朝廷征剿的主要战场就会集中在这一大片地区。你的主要职责有两个方面,一是后援,二是配合朝廷大军剿灭那几股叛军。”

正襟危坐的林子默,正色道:“不瞒中丞大人,我真是有心无力。浔州府是一个什么具体情况,想必你都知dào。这一些年下来,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即使让我给朝廷大军押运粮草,我都怕由于手中的兵力不足,会导致中途遇到劫掠不可抵挡。能守住平南县城的那一些义勇,都是新招募的壮丁,可没有野战的经验。”

多少还是了解下面具体情况的韩雍之所以会注意到林子默,就是因为他打了本是要败而没有败的战道:“你所说的这一些,的的确确都是实情。我是知dào

你们这一些县府的困难,但朝廷的大计也是不容许耽误。我们身为臣子,就应该为陛下分忧。”

没有说出口的林子默,心想说的简单,办起来难。自己要是真有办法,还说一个屁啊!皇帝要他为自己分忧,而他又能让谁给自己分忧呢?反正,他想好了。如果朝廷这一次什么都不给他,林子默是铁了心要装疯装病,不会接任浔州知府的印信。

韩雍瞧见他没有回话,想必是知dào

他的难处,于是打算听一听他的急需道:“你想要朝廷给予什么,可以尽管开口。至于征剿叛军,你可否有对付他们良策?现如今,能了解他们的官员是越来越少,而像你这样能文能武的官吏就更是凤毛麟角。”

林子默是没有把胸脯拍得响当当,说出一些好听的场面话,而是非常实jì

道:“属下是一直都在向府里要钱,要粮,要兵,要军械,但是就没有见到过一文钱,一颗粮食,一个兵,一把刀。真要我为陛下分忧,朝廷解困,那么就请给我钱粮,援军和军械。”

京师的户部要是不给韩雍发来钱粮,那么他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至于林子默口中的援军,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其他省份的援军已经赶到广西。自己可以先行从省府这边抽派一支官军去浔州府是没有困难。军械就更加没有问题,毕竟省府的军械仓库内还存有一些。

先即表明了态度的韩雍,为了让林子默是能专心的出谋划策和配合朝廷大军剿灭叛军道:“随你一起来的赵文轩千户是那里来,还回那里去。一是他熟悉那里的地形,二是他了解和掌握叛军的具体情况。至于士卒,我会从省府的防卫军中抽调出一千人由他直接指挥。军械方面,你们就先行带走五千人马的标准配备。士卒和钱粮,你还是应该多想一想办法。”

耳朵在听,心里面在合计的林子默,晓得韩雍所承诺给自己的人马和东西和实jì

的需yào

,真是相去太远。他要自己想办法,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穿着官衣当强盗。没有吭声的林子默,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自己既不表示接受又不表示不愿意,潜台词就是你看着办。

心里有数的韩雍,突然开始慢慢地转移话题道:“浔州知府一职,必定还要生出一些波折。不过,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在我看来,这一知府的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坐。”

内心明白这不是好差事的林子默是苦笑道:“蒙中丞大人错爱,属下尽量不辜负你的期望。如果要是有同僚毛遂自荐,在下是非常乐意做辅助之差事。”

韩雍没有责怪他的推委,知晓他的难处很多,不想再给他施加压力,而是聊起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道:“老夫看你不但是一表人才,而且也就二十岁左右,是到了适合成家的年龄。家中可为你订过亲,保过媒?”

领悟到他话外意思的林子默,晓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一种无聊的闲话,心想他多半要把那一家的千金小姐许配给自己。他知dào

封建社会为了加强相互之间的关系,往往最直接和有效的方法就是联姻。自己真要是当上浔州知府,自然就成为了大明朝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没有打算当陈世美的林子默,实话是说道:“属下已经早已成亲,不但有一妻而且还纳有一妾。她们都是在我地位贫贱之时嫁给我的。”

有一丝失望的韩雍,还真是有打算把自己小女儿嫁给他的意思,毕竟像林子默这种能文能武,仪表还出众的男子,真是世间难寻,想必他的小女儿定然也能满yì。

而年芳二八的韩彩衣是自幼就深得父亲的宠爱。一直自恃甚高的她,自诩为大明朝第一才女。出身高贵的韩彩衣不但面容娇好,而且出落的亭亭玉立,便更加的目中无人起来,甚至一度视天下男子为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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