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由走动的徐致远,没有给任何人增添麻烦,而乖乖地待在屋子里面。暂时住在这里的他,虽说远远地不及夕日家中的舒坦日子,但是已经比待在监牢里面的时日要好上百倍。对于林子默的特殊照顾,他的内心是充满了感动。

而为了进一步了解详细的林子默,前去赵文轩的军营询问还处于关押阶段的徐致远。自己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注意到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服饰。虽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是看清楚了这一位死囚的长相。林子默是平心而论,他的相貌算得上‘俊美’一词。

没有同他讲究虚礼的林子默,让徐致远坐下来谈。他是讲得详细,而自己听得认真,还一一地亲自做下了笔录。林子默是要为其翻案,必然就要重新得到第一手资料,然后再让他签字和画押。两人这一问一答,一整天的时日就算过去。没有把徐致远口供带回衙门的林子默,暂时把它交给了赵文轩保管。累了一天的他是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纪小娟依然是习惯性的站在府门外的石狮子旁边等候林子默。他是刚一下马便被告之,李贤是已经在花厅等候自己多时。林子默是知dào

要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自己相信他们二人要聊的事情还有很多,而所需yào

的时间也会比较长。

感觉到肚子有一些饿的林子默,没有急于回府,而是面对纪小娟,呵呵一笑道:“我们先去外面吃了再回去。李贤既然已经在等,那么不怕再多等一会儿。”

“老爷,你这样做,着实不太好吧!”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纪小娟,小小地建议道:“别人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知dào

被你这样戏耍,恐怕不太好。即便老爷不把他放在眼睛里面,总得要顾忌自己在乡绅们中的印象。”

林子默是面带笑容的开玩笑道:“小妮子,是不是收了李贤的好处?老实告sù

我,他给了你多少?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卖力的劝说我应该先去见他?”

“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拿过他的。”涨红了脸的纪小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瘪嘴道:“老爷这分明是在冤枉奴婢。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搜奴婢的身。”

脸上挂着笑容的林子默是佯装真要动手搜查,而纪小娟顿时吓得连连后退。小脸绯红的她,不怕他搜,毕竟自己没有拿过李贤的好处。她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害pà

被他触摸到自己的身子。如若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只要他和自己的屋子里面,纪小娟会感到非常的开心,甚至还会担心他不摸自己。由于地点不对,所发生的事情自然就都不对了。

“我给你开一个玩笑,瞧你吓得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把双手背在身后的林子默,呵呵大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就去会一会李贤。”

心情不错的他是说完话以后,迈步而入了府衙大门。没有做出任何中途停留的林子默,直接去了花厅见李贤。心情真不太好的李贤,决计是不想让这一位知府大人翻案重审。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恐怕只有自己最为清楚。

佯装出一张笑脸的林子默和李贤是相互寒暄了一番,然后分宾主坐下。纪小娟是为自己的主人上了一杯茶,然后非常知趣的退了出去。坐在圈椅中的林子默是神态平和,手中端着茶是细细地品了起来。他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毕竟自己没有把柄落在对方的手中。

经验老道的李贤,虽然内心有一些发急,但是脸上显得好似有牌可打,没有直接谈论徐致远之事,而是先聊起了精米一事道:“林知府,收购精米一事,我们彼此之间应该合zuò。这样一味的涨价,对你我都不利,反而便宜了那一大帮子穷鬼。”

显得神情很是从容的林子默,喝过茶以后,徐徐地放下道:“我本想将收购军粮一事委以李乡绅全权,但是你似乎有难处。本府不强人所难,所以就得亲力亲为。至于你和我之间的合zuò

,我看这就不太好办。我想你也不想被落下一个官商勾结的嫌疑。”

理解为非要让自己牵线搭桥的李贤,自然做不了李裕的主,而他是经过再三的权衡,决定付出一部分代价道:“林大人,我十分的愿意为朝廷效力。如若你不嫌弃,我愿意捐献出一批精米,作为前方将士的军需所用。”

假装显得为难的林子默,分明感觉这是一个坑,于是直截了当道:“这样不太好吧!知dào

事情真相的还好,自然会说你是报效朝廷,而不知dào

内情的,定然会说本府是巧取豪夺。李乡绅的心意,我领了。至于捐献军需一事,还是不必了。”

看见林子默是死活不接自己茬儿的李贤,内心是火急火燎。自己和他要是不能把这一件事情给谈论妥当,那么便不好开口提及徐致远一事,毕竟自己勾结前任知府,不但侵吞了徐家的全部家产,而且还设计谋害了他们全家人。此事万一要捅出去所带来的后果,将会对自己非常不利。与其到时候伤筋动骨的花掉大把银子来平息事态,还不如现在就主动拿出一些本钱。

认定林子默是想调任富庶地区上任知府的李贤,深知其中不光是涉及银子,而主要还牵涉到各方大势力之间的利益角逐。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既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影响又没有话语权,而更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毕竟深知官场的险恶。

站起身的李贤是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一本《论语》,放在了林子默旁边的茶几上面道:“在下知dào

知府大人爱看书,决定把自己珍藏的这一本书送于大人共勉。”

不用翻开这本书便知其中定然是有“黄金屋”的林子默,既没有出声反对又没有应口答yīng。放下书的李贤,感觉到有了门儿,于是重新回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端起茶来喝。随手拿起书的林子默,随手翻开一看,便见里面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是呈现在了自己眼中。自己是不急不慢的合上书,扔到了旁边。他知dào

李贤的意思,但是很不满yì

银票的数额。

“李乡绅,你这就想打发掉本府?”林子默是明人不说暗话道:“本府收购精米,你也来收购。我涨价,你也跟着涨价。看样子,你是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睛里面。这一事,我估且可以不和你算账。你和我的前任是暗通款曲,得到的好处就只值这区区地一万两银子?”

脑门儿已经出汗饿李贤,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不友善道:“林大人,你想如何?”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你需yào

看着办的问题。”林子默是假装出一幅贪得无厌的神情道:“既然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能如愿,那么就只能退其次。常言道,见一面分一半。本府和李乡绅是早已经见过多次面,你看应该如何呢?”

李贤是立kè

意识到他,至少是要自己一半的身家。没有发作的他,自然是不愿意。虽然自己这一份家业是用了各种非法手段,但仍旧是来之不易。他听见林子默轻飘飘地几句话,就如同要自己的半条命一样。李贤本以为自己心狠,而想不到面前这一位比他更心狠。

“林大人,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还不想和他撕破脸的李贤,留有余地道。

假装出特别官迷的林子默是微笑道:“你也别这么肉疼。反正,这一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只需你拿出一部分,所有事情都可以全部解了。本府也不会白拿你的。军粮之事,我可以交给你负责,而徐致远之事,也能不留后患的彻底得以解决。即便我拿了这几许银子,还不是左手进,右手出。江南风景好,让我很是向往。”

李贤看见他是把话说得足够的明白和清楚,一时委决不下道:“那就容我回去,再考lǜ

一下。”

“你可以回去慢慢地考lǜ。想好了,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来品茶。”林子默是指了放在茶几上面的《论语》道:“这本书,我是用不上。你还是先行带回去。至于你管家给我送来的炭敬,你看本府是随后派人给你送去,还是一并带回去?”

气得脸色发白的李贤,深深地感觉到他是看不起这一点点地小恩小惠,而是放眼于大的。自己是面朝林子默,拱了一下手,算是告辞。没有取走任何东西的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花厅。李贤见过贪官,没有见过他这样贪的官。总算是开了眼界的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贪得无厌的官。自己是气急败坏的走出知府衙门,坐上轿子便走。

没有光说不练的林子默是找来王强,让他把李贤送给自己的所有东西是一并送还了回去,而其中还包括杨梦棋生日那天,他所送来的文房四宝。自己之所以这么做,目的便是不想被对方抓住‘贪污’二字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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