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万籁俱寂的天地之间,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在照耀着荒原。

“日了狗了,真他妈的累死个人!”

“就是了,还以为是叫我们来打仗呢,结果是干苦力活来了?”

“那不就是,看不起谁呢!”

“……”

战壕内。

第七编队的队员们一边拖拖拉拉地干活,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

路深默默地待在远离着人堆的位置,一铲子一铲子挖着沟渠。

“路哥,你怎么看?”

一旁的林子聪低声问道。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林子聪越来越觉得路深是一个靠得住的伙伴,并且已经开始无意识地跟随着路深的行动。

“这大概就是人类呗。”路深耸耸肩道,“不用上战场的时候个个都在抱怨,等真的要玩命的时候,你再看看他们还敢吱一声吗。”

林子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和路深一起挖地。

从今早到现在,经过一整天的努力,战壕已经初现雏形。

这个世界的科技还不像前世那么发达,要是放在21世纪的话,还需要战壕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直接就在你家门前种两朵蘑菇云,就问你怕不怕?

不过讲道理,又有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废土,是不是因为蘑菇云种得太多了才变成这样的呢?

“兄弟们,快点!”

“按照情报部的消息,明天接近正午的时候,兽群就会抵达前线。”

“不赶紧修好战壕的话,明天我们根本就守不住!”

第七编队的队长扯着嗓子喊道。

但围在一起摸鱼划水的一大群人,似乎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你在教我做事?”

大多数的人内心都是这么感觉。

作为被游猎军团随机任命的的一员,这位队长也算是临危受命了。

但实际上他和第七编队中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多大区别,一时间内居然没有人理会他的威严。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一大群自身都难保的家伙临时凑在一起没几天的队伍,在脱离了军事化管理之后还能团结一心,那才有鬼了。

就在这个时候。

整个辽阔而安静的荒野的远方天边。

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

像是被点到了什么敏感的穴位一般,众人几乎都是同时身子一震,迅速趴到了壕沟边上,朝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异兽?”

“不会吧不会吧,不是说好的明天才来吗?”

战壕之内,登时乱作一团。

所有人此时都慌的一匹,再也没了先前摸鱼划水时悠哉悠哉的模样。

而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一群黑压压的影子,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另一端。

“我草路哥……”林子聪一脸煞白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啊?完了,不会是魔兽吧!”

“你草我干嘛?”路深好笑地说道,并立刻从战术背包里取出望远镜,看向远方。

没错。

确实是鸟。

而且还是一大群鸟!

这狼和普通的狼还不一样,虽然体型和一般都狼差不多,但毛发居然是银色的,比西伯利亚狼的还要显眼。

可这里哪是什么西伯利亚?

一眼望去,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

“这些是什么玩意?”路深默念。

【你问我,我问谁?】

“?你不是天天自称女神吗?女神连这个都不懂?”

【那你们天天说自己牛逼,也没见你们上天啊。】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不对啊,这特么能是一回事?”

路深没再和小希继续纠结这回事。

因为那一大群飞鸟已经越来越靠近了,大家已经没有闲工夫再去纠结它们是怎么来的了。

“各就各位!”

“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按照先前在基地中训练的所学,所有人立马后撤至战壕以下,端枪上膛。

枪声顿时在荒原上大作,密集的枪焰更是与星辰争辉。

但那群白狼似乎完全没有感到畏惧。

它们迎着弹雨猛冲,行动迅速得像是疾风,甚至还在移动的路径上拖出了一道一道的电光状的残影。

路深的眼神微微一动:“日了。”

他认出来了。

这是一群针喙鸟。

之所以能够叫出它们的名字,是因为在文化课上,路深在《境外常见生物的辨别和应对》课程上,认真地听讲并且做了笔记。

他当时稍微观察过,在整个第七编队的班上,认真在听课的人,可能不超过十个人。

而这十个人里面,听了之后还能记住的,可能又只剩下路深一个了。

这种生物是境外荒野环境上特别常见的一种的异兽,最大的特点就是机动性极高,身手极其敏捷,正常人一般预判不了它们的行动轨迹,更别提将它们抓住。

这种鸟类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最喜欢用它们的尖嘴攻击目标,频率和速度极快,分分钟可以啄死一个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转眼之间,鸟群就已经出现在了头顶之上。

“草,全他妈是鸟!”

“妈的,让我来!”

“不得啊,这也太多鸟了吧!”

一波弹雨打空了之后,众人陷入了短暂的火力真空期。

尽管确实有很多的针喙鸟被子弹击落,但依然还是剩下一大群,铺天盖地地附冲向战壕之中。

“啊啊啊啊啊疼!”

“不要啊,鸟哥,我错了,放过我!”

“不要啄那里啊,那里脏啊!”

“……”

凄厉的叫喊声立马从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传来,飘荡向荒野的远方。

这一切来得竟是那么突然。

上一秒还在开开心心地摸鱼聊天的众人,此时此刻都开始哭爹喊娘了。

针喙鸟确实鸟如其名,它的喙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变异后,变成了有如针尖一般锐利细长的形状。

别看它细,扎在肌肤上,那真的是钻心的疼痛,跟被捅上一刀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短短不到五分钟,第七编队的队伍们便已经倒成一片,遍地大残。

“路哥,怎么办啊!”

林子聪抱头缩在角落,已经吓得大哭。

话音刚落。

扑通一声。

一个被针喙鸟扎成了马蜂窝的兄弟,直接倒在了两人面前。

是真正意义上的马蜂窝,身上被刺了几十下,整个人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林子聪吓得鼻子一抽,登时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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