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真假假计中计

萧元启闻言摆手,让几名禁军侍卫前去寻真的写意,而假的写意则被拖下去了。沈思容敛袖立在一旁,颇有遗世独立之风。她与沈思仪对视一眼,沈思仪立即避开来,沈思仪此刻已然是处于劣势了。

她方才进屋,沈思容分明吃了酸糕,而中午的午膳也吃了,脑子怎么会如此清明?沈思仪越发觉得沈思容深不可测了,只好不再动作,她目光偏向王氏,想要说什么,却被寒夜的宽肩挡得严实。

“皇上,此时有关臣妾的声誉,臣妾定要追究个水落石出。还请皇上准许臣妾问话。”沈思容不想再拖了,越是拖下去她反倒变得被动了。

而写意,既然被盯上了,那想让她悄悄离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现在她只希望那些人没有伤害到写意,让她平安。

“准奏。”

萧元启侧眼看着,看着沈思容眼中淡淡的伤痛,心头也不由跟着一刺。说不上来痛,却是在隐隐的难受。

“本宫想问问你们,何人见了本宫与其他男子有私?”

沈思容步入中央,环视着四周的人,最终目标定在了王氏脸上,王氏并不闪躲,而是在往沈思容眼中探寻这,想寻找什么东西。

“你说你看见一个黑衣男子进了本宫的晓园是吗?”沈思容问向那个大胡子护院。

“是的。”

“那春柳呢?”

“奴婢,奴婢也是亲眼看见的。”春柳小声的啜着声。

沈思容没有放过春柳的任何一丝变化,她每说出一个字,沈思容都是心中难过的。

“是吗?那好,将那个与本宫有私的黑衣人带上来。”

沈思容话音一落,就有侍卫将一名黑衣男子带了上来。萧元启凌厉的眸光如浸在寒冰之中,略过每一个人,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屏息住。

带上来的是一个脚步踉跄的黑衣大汉,他披散着头发,脸也被头发遮住看让人看不清楚。

“你们二人抬头好好看看,看见的那黑衣人可是他?”沈思容指了指被带上来的这个人,浅浅的冷笑从眼底滑过,她盯着王氏与沈思仪看着,让她们丝毫不敢做些动作。

春柳与那护院对视看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看清楚,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人。”沈思容少有的锋利语气洒向二人,那护院抬起头来,随意的看了一眼后便点头称是。

“春柳,你也抬头看看。”

春柳更是连眼都不曾抬起便说了“是”。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口供是有问题的,可是皇上不曾发话,便不会有人来打断沈思容,而沈思容便是要将她们留下的破绽一个一个的展开来。

她不会再给她们下一次机会了……

“你们都说了是这个人,那便让大家瞧瞧这个人黑衣人究竟是谁。”沈思容上前将挡在那黑衣人脸上的发丝撩开,露出的是一张很平淡的脸,这个男子其他人也许不认得,但宫中的人却是熟悉的,他便是萧元启身边的禁军侍卫。

萧元启看了他一眼,似责怪又好似了然。

“寒夜,你去将那个真正的黑衣人带上来。”沈思容傲然一笑,如凌寒中的红梅绽开,美艳中满怀着寒意。

众人将眼光移向了寒夜处,一切动作却早一步被萧元启喝止住。

“荒唐。”萧元启勃然大怒的怒喝道。

“堂堂的二品朝廷命官的府邸竟然如此混乱,朕的贵妃娘娘在众目睽睽下与丫鬟争执,这成何体统?”

“皇上,体统吗?臣妾被人冤枉就算是有体统了?臣妾未能将那潜入园中的黑衣人抓住,只好想出这般办法来让他们露出破绽,证明自己清白。”

沈思容一副气急的模样,她跪了下来却挺直了身子,直立的脊背让人隐隐生怜。

“你……”萧元启一掌拍在身侧,暴怒的气息汹涌而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紧张。

在一片沉默中,晓园里出现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沈思容心中好似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来便看见几名禁军侍卫领着写意回来了。

写意被其中一名侍卫背在身后,起伏间沈思容看见了写意那毫无血色的脸,那嘴唇都是带着白色的。

“写意,写意,你怎么样了,写意……”沈思容跪着未动,口中却不停地在叫唤着,

“赐坐。”萧元启吩咐下去,并站起身将眼中流泪的沈思容托起来。

写意被扶着坐到凳子上,她刚刚挨上红木凳子的凳面便痛呼着立了起来。沈思容看向那些侍卫问道:“她究竟怎么了?”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看萧元启,见萧元启点着头才答话道:“回禀皇上、娘娘,微臣发现写意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动过刑了。”

“动刑?”

“娘娘,奴婢没事,这个给您……”写意笑着劝着沈思容道。

说着,写意将那个帕子从身上拿了出来,递给沈思容。沈思容在接手前便被萧元启拿了过去。

“清宇。”

萧元启将帕子上的字迹辨认出来,犹疑的望向沈思容。

“清宇?”

一旁一直不曾出声的王氏惊异的叫了出声。

好,还有一招吗?沈思容平静的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晓园,不到三十个人将晓园站得满满的。

“沈夫人认识此人?”萧元启问道。

王氏谨慎的说道:“此人幼时曾与贵妃娘娘一起玩耍……臣妾也是很久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

随着萧元启脸色越来越阴沉,王氏的声音渐渐消去。

“寒夜,将那黑衣人带出来吧。”沈思容赶在萧元启说话前对寒夜说道。没多久,黑衣斗篷人便被带了上来。

那人走近一步,王氏便往后微微推开几分,她自然明白,在皇上面前沈思容不会刷弄个太多手段,先前已经有过一个假的,那这个必然是真的了……

那个黑衣斗篷人的身材与前面那个侍卫假扮的相差颇大,这让跪着的护院与春柳都慌了神。黑衣人被针刺入穴道封住了五感,寒夜压着他跪下后才动手替他逼出了银针。

“叮当”一声响,银针触碰地面,那男子方恢复了神智,他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沈思容脸上:“是你?”

一句“是你”让沈思容心中如大石压下,动惮不得。这分明是在说着他们相识,更加坐实了王氏的话。沈思容藏在袖中的青葱玉指齐折而断,沈思容忍住恐慌,淡淡地开口道:“你认识我?”

“自然,你不就是沈家要卖于我的小妾吗?不过你比画像上的更好看,本大爷决定多出十两银子。”那人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说的话很是荒唐,可这荒唐让沈思容松了气。却让萧元启的脸色更加黑沉,那眸子上似乎蒙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黑布。

“大胆,竟然敢对贵妃娘娘不敬。”寒夜将刀锋抽出,摩擦声刺在耳边让那黑衣男子一骇。

听见这话,黑衣男子有些发愣。

“贵妃?娘娘?”

他笑了笑,眼神往四周看了看,脸色的嬉笑冻住:“谁是娘娘?不会是……”他半弯着食指指向沈思容又马上收了回来。他定神看四周围着的人都是什么模样,眼光触及萧元启,他脑中嗡嗡作响。再不明事,他也认得那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和穿着兵甲的侍卫。

黑衣男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黑色的斗篷落在地上,他不经意的打着寒颤。

沈思容对着寒夜坐了个手势,示意他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萧元启,他的怒气隐藏在不动声色之下,他冷眼看着,好像在这一场戏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将此事说清楚了,本宫便不责罚与你。懂吗?”沈思容问道。

那黑衣男子目光变得木讷,随即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你说本宫是沈府卖给你的小妾?”

“是,哦,不是……草民不敢……”

沈思容笑笑,这一笑便将黑衣男子的魂魄勾去了七分,他僵硬的动着嘴唇:“草民是外地商人,入京办事的。草民平生只好女色,进西京这段时间也颇有些风流之名,所以沈家小姐派人找到草民的时候,草民便答应下来。”

“沈家二小姐?”沈思容念了念。

“他胡说……我怎么会做如此事情?”沈思仪大声辩驳道。

“闭嘴。”萧元启临空拍出一掌,沈思仪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思容继续问道:“那你为何要着黑衣与斗篷?”

黑衣男子以手撑地动了动,颤颤的说着:“因那沈家小姐吩咐,这人是外人送与沈大人的,在离京前不可声张,只好蒙面进府。而草民见那画像确实貌美如仙,所以……”

“来人,拖下去。”

萧元启不等他说完便让禁军拖了他退出去,不必问也知他会是什么下场。沈思容别过脸去,不想看见那张本来无辜的脸,也不想听见那耳旁尖锐的恳求声。

“别怕。”

这是萧元启进晓园后对沈思容说的第一句软语。沈思容心头燃起酸楚阵阵,

沈思容福身一拜:“皇上此刻若是信臣妾,便容臣妾将此事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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