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萧元启一把抬住沈思容的手臂。

沈思容不解的看着他,眸光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他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吗?那脉脉的目光卷起哀怨重重。

“来人,将沈思仪给我拿下,此女对贵妃娘娘不敬,妄图侮辱我皇家颜面,罪无可恕,斩。”

萧元启望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王氏身上,淡淡的说出一句话,一句让沈思仪死的话。

耳旁如雷鸣般作响,王氏腿下一软,她瘫坐在地上,直到沈思仪在一旁叫唤着“救命”她才恍然惊起。

“皇上,都是臣妾主使的,与小女无关啊。皇上……”

王氏扑倒在萧元启的脚下,萧元启睨着她那微微狼狈的模样,冷声道:“哦?沈夫人是主谋吗?”

说着说着,萧元启抬眼望向晓园入口的方向,王氏呆愣了愣,四周都骤然静了下来,王氏怔怔地看去,在晓园的入口处站着身穿朝服的沈世言,他的官帽有些斜偏,一看便知是急急赶来的。

“微臣参加皇上、贵妃娘娘。”

想来沈世言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萧元启与沈思容,亦不曾看王氏母女一眼。

“沈大人来得正好,你的女儿设计朕的贵妃,欲在我皇家颜面上抹黑,你说此事如何啊?”萧元启转着声调问着。可他分明也将沈世言放在了无法退后的路上,沈思容太了解这个父亲,他自私,这自私足以让他弃掉沈思仪而选择自己。

果然,沈世言正色道:“皇上,此事微臣不敢多言,但凭皇上处置便是了,微臣绝不敢有任何异议。”

“老爷,你……”

王氏本以为沈世言的出现能够给沈思仪挽回一丝生机,毕竟他也算是朝中重臣。可是没有想到,沈世言不但没有开口求情,反而将她们的生机断开。

“皇上,一切都是我设计的,还请皇上放过我的女儿。”王氏近乎于疯狂一般的叫喊着,此时她不再是沈夫人,只是一位想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一番带着眼泪的求情让众人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忍,沈思容垂下眼去,她的娘亲当年是否也是以这样的姿态在维护着她的存在?

萧元启让人将王氏抓起来:“你说是你,朕却不信,除非你有证据。”

“好,我有,我有证据,证据就在贵妃娘娘房间里,我先前派人送去的一盘酸糕中下过药。不信,皇上派人去验验便知道了。”

“药?什么药?”

萧元启想起沈思容屋内放着的那盘酸糕,看那痕迹沈思容分明是已经吃过的,他心神一乱,抓起沈思容的手腕便向脉搏出探去。

看见萧元启的动作,王氏仰起头笑了笑:“皇上不用费心了,那药是解不了的,那是会让人神智混乱的药,里面加上了炫目粉,从此她再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哈哈……哈呵……”

“我没事……”沈思容将萧元启的手从手腕上扯下,轻声说了一句。

“传御医。”萧元启大声喝道,那一声没事让他更加不安。而沈思容的苍白脸色便是最好的证据了。

“沈大人,此等妇人便不必再留着了吧。”萧元启让沈思容靠在她肩上,对跪在面前的沈世言说道。

沈世言稍稍犹豫后便俯身一拜,随后说道从怀中掏出已经写好的休书递给萧元启,萧元启展开念着:“今有王氏妻,性好妒,治下不严,待女不贤。令家宅难安,着实可恨,今因其好妒将其休弃。”

“好,那王氏便不再是沈夫人了,也好,来人,将王氏带下去,斩立决。”萧元启轻轻的将休书扔下。

如同扔下判决令,王氏被人拖着往外去,她的脚落在地上,在地面擦出浅浅的印记。

“娘,娘……”沈思仪挣扎的大声叫着,而王氏只留下了一个无力的眼神给她,那发颤的唇吐不出一个字句。

沈思容看着王氏从面前消失,心中并不曾觉得痛快,反而更是沉甸甸的。

“至于沈思仪,朕便留下,还望沈大人好生管教,若有下次,朕便将她发配军营。”军营二字萧元启咬得格外清楚。

“皇上……”沈世言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可是沈思容却悲哀的笑了,她看着沈世言那带着泪光的眼,只觉得可怜。

他是为了沈思仪而落泪,还是为了家门不幸这四个字?

萧元启转身,牵起沈思容的手边走入她的闺房中,院子里也很快恢复了安静,好似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关上门,沈思容便笑着甩开萧元启的手:“皇上还不回宫吗?”

“你不愿意看见朕吗?”萧元启拧着眉问道。

沈思容只是紧紧盯着他,什么也不说,她在等,等着萧元启给她一个答案。萧元启亦是望着沈思容眸间的最深处,那里头不断着旋转着,让人无意间就被带进了深处,挣扎不出。

“你都知道了?”

萧元启半是意外半是确定的问着。

“皇上莫不是当臣妾是傻子?皇上是何等人?当真会不知道张美人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就算是与臣妾有关,皇上也不会以此来将臣妾如此孤立开来。”沈思容凄笑着道。

“那你为何还要自请出宫?”

萧元启看着径自坐下的沈思容,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臣妾要给皇上一个机会。一个压制我沈家,而抬起王家的机会。今日一事是沈家丑闻,纵使王氏被休弃可也将我沈家的名声坏了大半,而王姝得宠又让王家青云直上,这不是皇上想要的吗?”

“你倒是看得明白。接着说下去。”萧元启的话语里温软缓缓泻|出,听着沈思容的下文。

沈思容扯起嘴角的弧度,她心中纠结万分:“可是皇上,你也知道,臣妾出宫王家是不会让臣妾有机会活着回宫的。所以皇上下旨臣妾的膳食都是有宫中所出,连送来的人都是郭公公。”

“没错,朕不想你出任何差错。”

萧元启凝神望着沈思容,被她眼底那一丝浅浅的痛勾住了心神。

“可是皇上可知道,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沈思容情绪波动荡起了波澜,不再自称臣妾。

“此话怎讲?”萧元启扶住桌沿,手指无意间用力,骨节间泛着青色。

“今日是兰嬷嬷送来的午膳皇上想必是知道的,可是兰嬷嬷送来的饭菜中却是有毒的,若不是我胃口不振,将午膳扔去喂狗,此刻我怕是已经神智涣散了。”

“不会,兰嬷嬷是母后身边的人,断断不会做出做种事情,想必另有其人。此事朕会去查个清楚,你放心。”

萧元启的反应早就在沈思容预料之中,惠安皇后是他的软肋,连带着兰嬷嬷也是不能碰及的。

沈思容并不与他争,兰嬷嬷的事情她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不会动的。

“我与沈思仪不合,上次宫中那件事后更是火上添油,我回府后她便与我异常亲近,这让我生了防备之心。她今日借口想看看我的贵妃正服而藏了那个帕子。那帕子明显是用了男子的衣衫的。他们不过是算准了我中了药,会将那人误认罢了。”

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傻,杀了沈思容反而会让萧元启严加调查,而若是引得萧元启亲自动手,那便是无从追究了。

“而那个黑衣男人所说的想必是实话,若不是那个写意露出了破绽,我说不准便已经背上了荡妃之名了。”

沈思容轻轻叹气,这短短的半日间她下了一盘棋,黑子白子都在她手中,若是有半步的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兰嬷嬷的事情,她只能瞒下不说了。

她若不是在凤鸣宫见过那个与兰嬷嬷长得一样的人,她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兰嬷嬷身上去的。听写意说,那条狗目光发散,分明是已经没有意识了。而沈思仪的出现也太过巧合,所以沈思容才会那么肯定其中有诈。幸的是,她亲自将兰嬷嬷送上了回宫的车,没有让人有机会报信给王氏母女。

而看见那块明显属于男子的布料时,她就清楚了这是想让萧元启抓个现行。

不过还有有寒夜在,只是苦了写意了,她偷偷离宫的机会便这么没了。想起方才,沈思容依旧心惊,若是自己忘记在写意手腕间系上丝带,那寒夜还会拦住那个黑衣斗篷人吗?

萧元启纵然是将王氏拉下水,替她与娘亲出了一口气,可后面留下的烂摊子会更加难过吧……

“你在想什么?”

萧元启看着沈思容那阴郁的脸,柔声问道。

沈思容抬眸一笑,叹出一口心头郁气:“没有想什么,只是……”

“随朕回宫吧。”萧元启勾住沈思容的下巴,不等她回答便封住了她的柔唇。沈思容咬紧了牙,只是在他的唇下轻颤,却不曾回应。

萧元启以牙撞开沈思容的贝齿,陌生却也熟悉的气息从鼻腔内涌了进去,贯穿了沈思容的每一分感觉。

胸口窒闷之气让沈思容一阵反胃,她半是推开半是用力的从萧元启的怀里逃开。

“臣妾,臣妾去看看写意,时辰不早了,顺便让内侍进来收拾东西,还请皇上稍等。”

沈思容踏着慌乱的步子往隔壁厢房里走去,萧元启靠坐下来,细细回想着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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