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明艳的五官暗下了几分。

“当初那件事,我无法弥补。”

他倏然正色的看向沐鸢歌,诚心实意的向沐鸢歌道歉。

这个样子的颜渊,反而让沐鸢歌不自在了起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且那些死去的少女。”

沐鸢歌背过脸,微微凌乱的碎发遮挡了半张脸,从颜渊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我……没有杀她们,但我也脱不了干系。”

颜渊觉得这件事他需要说清楚。

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当初的这件事一直都在避而不谈,如今突然说到,发现各自心里都有一个疙瘩。

沐鸢歌和颜渊都不是良善之辈,或许在不久之后,都会释然。

可那些失去家人的百姓,会是陷入一辈子的痛苦。

“算了,不要说这些了。”

沐鸢歌扬起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

“这个案子全都推到李氏身上,她们都已经是死人,过去就过去了。”

“嗯。”

颜渊垂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样颓然他,可半点不像那个肆意潇洒的颜渊。

空旷华丽的楼阁,两人之间的套话无声息的放大了一下。

沐鸢歌拍了拍颜渊的肩膀,抬眼往那京城风光,眼中闪过一抹恍惚。

回过神来,她笑着说了句:“我该走了,好像再过不久就是年关了呢。”

说到这里,沐鸢歌回头看了看冷清清的雕花楼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要不要考虑在门前挂两个红灯笼?”

“挂它做什么?”颜渊闻言不解的歪了歪头。

“过年啊!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地方回家,但好歹沾染一下喜庆。”

她像是格外喜欢这样的场景,站在高高的楼阁之上,抬眼往下看去。

京城大街小巷之间都已经挂上的红灯笼,大大的福字贴在门板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明明不久之前,京城还发生了那么多令人心惊的事情。

沐鸢歌看着看着,渐渐入了神。

“看啊,人总是向前看得,就算昨天死了个人,过一个月,谁又知道谁是谁呢。”

低声的呢喃着,沐鸢歌的情绪渐渐低迷下去。

她有点儿想那个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了。

虽然每天经历着枪林弹雨,但她有着那样一群战友,可以将后背安心的交付给对方。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怎么样,是不是尸体都被火化了……

“喂,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突然,颜渊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容突然在眼前放大,沐鸢歌一惊,条件反射的抬手就捶过去。

“哇!干嘛要突然动手。”

颜渊吓了一跳,身姿利落敏捷的接过沐鸢歌这一拳,往后退了一步。

回神之后的沐鸢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免有着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我想的,不行吗?”

“行行行!”

面对沐鸢歌的嘴强牙硬,颜渊举手做投降状,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天色愈发的昏暗起来,沐鸢歌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冷意,长长的叹了口气。

哈气遇到冷气,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明显的白雾。

“不和你瞎扯了,我得走了。”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沐鸢歌转身离去。

徒自留在原地的颜渊看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慢慢的轻笑一声,扬声欠揍的喊了句:

“慢走不送!”

回给他的,是沐鸢歌扭头送来的一记白眼。

花月楼彻底转型之后,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文人骚客,贵妇小姐皆爱前往的风雅之地。

走在熟悉的街道,沐鸢歌侧目看着身边灯火通明的花月楼,面纱下的嘴角勾着满意的笑意。

从她这个地方,可以看到花见怜巧笑倩兮的与客人吟诗作对。

沐鸢歌本想不去打扰,正要离开时,却被花见怜叫住了。

“管……姑娘,可要上来坐坐?”

花见怜扶着倚栏,面纱轻掩红颜,看上去是极美的韵味。

“不了,我赶着回家。”

沐鸢歌抬手招了招。

她能听得出来,刚才花见怜是想见她管事的。

幸好这到了嘴边的话被花见怜咽了回去,要不然明天,她又要上了京城里的八卦头条。

“那姑娘再会。”

“再会。”

沐鸢歌转眸缓缓离去,在一片热闹之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花月楼上,与花见怜一同吟诗作对的文人秀才,见她刚才主动打招呼的竟然是沐鸢歌,不禁撇撇嘴。

“见怜姑娘为何要与那等人说话?”

有个酸腐秀才最看不惯沐鸢歌这等女子,忍不住开口质问。

“怎么?”

花见怜闻声,回头看去。

“难道见怜姑娘不知道,刚才那人是沐鸢歌?就是以权压人,逼婚善妒,如今又开了什么厚谦堂的弃妇?”

言语之间,满满的是对沐鸢歌的嫌恶与鄙夷。

周围其他公子哥虽然没吭气,可是在他们心里,像是这种和离过,又名声那般不好的女人,敢走在街上,着实是不知廉耻。

若是普通女子,怕是早就羞愤的撞柱而亡了。

“公子这话说的,可是看不起身有才华之女子?”

花见怜不动声色,可握住绢帕的那只手,早就气的攥紧,指节都泛白了。

“若照各位公子所言,见怜出身风月,岂不是更无颜见人,脏污不堪?”

她的话一句句落下,砸在这些人心里,生疼。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那沐鸢歌怎么能和你比呢。”

酸腐秀才连忙挽留花见怜,做足了要捧着她讨好着她。

可这马屁啊,偏偏拍到了马腿上。

花见怜从这秀才手中抽回自己的绢帕,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冷下了脸。

“奴家身子不适,各位公子请遍吧。”

话音落下,她漠然离去,完全不见刚才的巧笑倩兮。

敢说她主子的坏话,真是看了都心烦。若不是管事的将她们的卖身契撕了,说是从此以为,再也不用接客,做那风月女子。

怕是到现在,她们还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

花月楼发生的事情,沐鸢歌不知道。

其实想想,她已经有很久都没见过北寒宸那家伙了。

从上次在郊外到现在,中间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没说两句话就又告别了。

她好像,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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