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婉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卑鄙。”

“比起你的卑鄙,我这一招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毕竟为了引你上钩,我们可是‘身败名裂’呀,尤其是景烛,背负杀人者的罪名,只是为了对付你,你难道不觉得荣幸吗?杀死太尉的凶手,杨婉儿小姐。”

杨婉儿紧绷着脸,目光狠厉的看着面前的人,面目憎恶,宛如一头随时都会发狂的狼。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认罪吗?”杨婉儿指着木景烛,一字一句的说,“别忘了,他杀了村长和村长的女儿!”

“你真的觉得,在引你上钩的这场好戏里,我们真的会杀人吗?就只为了抓你?”曲幽荧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的讽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被人鄙视,那种滋味,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杨婉儿此时看着曲幽荧,是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她对木景烛那么重要,既然自己已经无法逃走,何不拉她陪葬,狠狠地出口气呢!

那怨念之意,已经传到了曲幽荧的眼中,可她毫不在乎,因为身边有那么多高手在,她还会怕一个杨婉儿不成?

杨婉儿让木景烛差点成为凶手,身败名裂,还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出此之手,对付她,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

“你就放心的认罪吧!即便不肯,村长也已经承认,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你和他合作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否认!伤害他人性命的人,终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来头,只有这点,永远都不会变!这就是真相!”

最后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气魄。

仿若山川河水的汹涌波涛,又似千年冰山的阴冷无情,总之,在那一刻的曲幽荧,变得很不一样。

木景烛眸色微动,隐隐有着忧愁的看向了她。

“来人,把这个凶手抓回去,严加看管!另外,准备供词,让她签字画押!”

苏大人一声令下,衙役立刻行动。

“哼,今日被你们抓到,是我倒霉,但杀了他,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她明明恨得要死,却放弃了反击,这让曲幽荧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婉儿被衙役用铁链捆住了手脚,推搡着从牢里出来。

她经过曲幽荧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朝她转头望去,忽而笑了。

谢小二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所以挡在了曲幽荧与她当中,是为保护。

“你要做什么?”

杨婉儿并没有理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后的曲幽荧。

“你不会让我死的。”

她微笑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继续往前走,留下不明所以的谢小二。

他挠着头,回头问曲幽荧,“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幽荧下意识的往苏大人和木戚天那边看了一眼,眼睛轻眨,瞬间露出了疑惑。

“我也不清楚,她狡猾如狐,一定要看住她!”

“这点你放心,为了抓住她,本官特意准备了铁壁铜墙等着。”

曲幽荧微微一笑,“多谢苏大人。这次还多亏了苏大人帮忙,更多谢苏大人可以相信我们。”

这点,曲幽荧觉得是最重要的。

倘若苏大人并不相信他们,那么他们的行动就无法实现。

“客气。”苏大人丢下两个字,就要转身离开,却又被曲幽荧叫住,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还有何事?”

曲幽荧看了眼还在牢房里的木景烛,有些不好意的说,“既然凶手被抓到了,那么景烛他——”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曲幽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戚天给打断了,他愤愤的瞪了眼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说,“他与苏潋私自交换身份越狱,这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好好给我待着!”

说完他就率先离去,苏大人看了眼木景烛,并未吱声,转身也跟着走了,一下子,热闹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所以——”谢小二挠挠头,看看曲幽荧,又看了看木景烛,道,“那现在怎么办?”

木景烛对此到没有什么意见,对他微微一笑,道,“那便不出去了,你,锁门吧!”

他还真的坐回了之前的小凳子,一副我真的不会出去的模样。

这让谢小二很是尴尬,“你要不和木伯伯道个歉?毕竟是父子,让你待在这里,总是说不过去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过是个知府之子,错了就理应受罚。”木景烛对他们挥挥手,“天色不早了,你从小荧回去休息。她虽然没有中毒,但千犀的药对她的身体尚有一定的损害,一定要平安带她回去。”

“不要。”曲幽荧大声拒绝,她爽快的走进牢中,捡起地上锁门的铁链,关上了牢门,对门外的谢小二说,“你回去,明早再来。”

“啊?”

“啊什么啊,快走!”

“哦。”

谢小二转身离开。

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他们设计这么一场好戏来引出杨婉儿,却独独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害他白白的担心到死,现在没事了,他们又甜甜蜜蜜的一起坐牢,完全不把他这么一个渴望爱情,却被爱情拒之门外的单身汉放在眼中。

“苍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张开双手,对天仰头埋怨。

可是身后静悄悄的,老天爷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给他,他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去了梅苑报了平安,还嘱咐云舒,明日一早,多拿些吃的用的过去,因为她家小姐要陪情郎坐牢了。

相对于谢小二的颇深的怨念,这边牢房里却格外的安静。

曲幽荧坐在木景烛身边,尽管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强撑着——看着他。

“别闹了,你回去休息。牢中湿气重,对你身子不好。”

曲幽荧看着他,双手撑着脸颊,连眼睛都不眨,“不要。”

“哎。”

木景烛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中。

外面虽然是夏夜,但这牢中,一年如一季,异常的寒冷。

“你留下,无非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为什么她手里会有那颗红珠,又为什么知道,你我对那颗红珠一定很在意,对不对?”

曲幽荧抿紧了嘴,没有回答,但木景烛的确是猜到了。

若杀死太尉的凶手真的是杨婉儿,那么她就一定知道那颗红珠的来历,或许从她身上可以知道什么。

她在意是谁杀了娘亲,所以关于红珠的事,绝对不能再向上一次一样,什么都没问到,对方就死了。

“但是如今的杨婉儿肯定被重兵把守关押,你要去找她,苏大人定然不会同意。”

曲幽荧皱了皱眉,开口道,“那怎么办?”

“明日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之后,肯定会提审杨婉儿,到时候便可寻个机会,问上一问。”

木景烛这个主意,让她眼睛一亮,从他怀中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怎么了?”木景烛看着她,心底总有些担忧。

曲幽荧露齿欢笑,“景烛,你真的是很聪明耶!”

她开心的抱着他,头使劲往他怀中蹭着,身上却一点点的开始泛冷。

是因为千犀给的药,有副作用的。

就在他们知道杨婉儿的目的是要她死后,千犀就研制了一种药,在表面上可以看上去像是中了蛇骨毒一样,而且封闭脉息,从外面看,宛如死人。

只要定时服下解药,就会没事。

而她第一次服下解药,就是在杨婉儿送来的另一份毒药的时候。

毒药被千犀偷偷换掉了,她喝下的是解药。

但由于她的身体虚弱,所以即便醒来,也会有后遗效应。

刚才她要对付杨婉儿,所以没有太在意自己,但此刻安静下来,四肢泛起的冷意,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她需要温暖,所以才想窝在木景烛的怀中。

“小荧,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木景烛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更是用力的将人紧在怀中。

“不要。”

曲幽荧就是不肯,缩在他的怀中,连呼吸都染上了一层雾色。

“千犀说我睡了一觉就会好了。但我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醒来。明日,怕是见杨婉儿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亲口问一问。所以我不要回去,我要待在你这里,因为,你一定会叫醒我的,对吗?”

她仰头看着他,在昏暗的牢房里,幽黄的烛火下,那双眼睛,却犹如天上的繁星,璀璨吸人,又夹杂着浓郁的渴望与三分的哀怜。

木景烛看着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的眼底,莹莹闪动,如午夜被月亮照亮的湖水,泛着层层涟漪。

“我答应你。”他沙哑着声音,朝她靠近,唇瓣与唇瓣似有似无的紧贴着,“所以,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我在。”

“好。”

她含笑,然后朝着他主动靠近了一次,让蜻蜓点水,泛起了湖水涟涟。

木景烛喉头滑动,抱着她的手,在不自觉当中收紧,然后是更紧,紧的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他含着她的香气,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喷洒,一点点的,让身体上的冰冷,在烈火当中驱逐,然后化作一道暖流,将她包裹。

睡意在刹那间迸进,她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木景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的渴望,但最后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心的呵护着。

“不管如何,我都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哟,这么情深义重,牢房里也缠缠绵绵,纯粹是想让人眼红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牢房里的安宁,木景烛抬起头,隔着铁栏看向外面的人,漆黑的眸色,逐渐染上了白色的冰霜。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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