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桥大战以鞠义的死亡而落幕,此战袁绍以损失三千人的代价击败了公孙瓒强横的幽州军团,还顺手消除了鞠义这个隐患。公孙瓒虽然保住了主力,但骑军伤亡近半,自己优势兵种等于被打残,短时间内无法向南扩张。袁绍经过这一战地位愈发稳固,一些摇摆的郡县彻底丢掉了幻想。

三月底,华夏大地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到处生机勃勃,年复一年,往复轮回,人间之事只是它们的过客而已。

长安,随着春天到来也恢复一点生机,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虽然税赋越来越沉重,但生活还要继续。

太师府,一片桃花林内,中央有一座池塘,池塘上矗立着一座六角方亭。此刻桃花盛开,林内弥漫着一片粉红之色,香气怡人,引得蜂飞蝶舞,美的如画一般。

六角亭中,一男一女相依偎靠,女的杏眼含水,明媚照人,人比花娇,男的一身明黄锦袍,头戴金冠,英武不凡。如果不考虑其他,这二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命运弄人,此刻乃是秘密私会。

“将军,这都过了数月,你还没有想到办法吗,太师他越来越过分,妾身在这里一日也待不下去了。”月蝉在吕布怀里哭诉道。

吕布一听就有些头大,同时心疼怀里的美人,每天都要委曲求全伺候那董卓,可是他能怎么办。

“月蝉,我知你受那董卓的摧残,布也感同身受,无一日不想带你远走高飞,不过现今天下局势愈发混乱,想要脱离长安有些困难,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在努力,一旦有了自己的地盘,定会带你离开。”

月蝉收住泪水,轻声道:“妾身也不是不通理之人,将军每日忙于军务,还能抽空来见,已经很满足了,不求其他。”

吕布何曾遇到如此痴情的女子,一颗心恨不能给掏出来。

“月蝉,吕布对不起你,半年,再给半年时间,无论如何也要带你离开董贼!”

月蝉情动,抬起螓首,吕布亦低下头,一对偷情男女沉浸其中。

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吕布频繁出入太师府,而且专门挑董卓不在的时候,已经让人起疑。

太师府大门,一支车队在铁甲兵的护卫下停住,董卓肥胖的身躯摇晃着走下,神情有些阴沉,他提前结束行程,就是来抓人。

“吕布可来此?”

“回太师,吕将军他正在府内等候。”

董卓怒哼一声,快步入内,径直来到自己的居所,就见两个侍女正在打扫。

“月蝉可在内室?”

侍女见董卓神情不对,当即跪下,“夫人她,她在后花园赏花,不让我等相陪!”

董卓不再多问,疾步奔向后花园,透过重重的桃林,一眼就看见两条人影搂抱在一起,场面有些不堪入目。搂抱的两人他看的清楚,正是自己的爱妾和爱将,顿时被气的双眼通红,七窍生烟。

“啊啊啊……”

吕布和月蝉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董卓。

月蝉反应很快,立刻哭叫,推了吕布,同时又踢了吕布一脚。

吕布也反应过来,夺路而走。

“好你个混蛋,你你……我要杀了你!”

董卓大步追来,路过小亭,月蝉一下子扑到董卓脚下,“太师,你听我解释……”

“滚,你个贱妇!”董卓一脚踢开月蝉,继续追吕布。

吕布看着倒地不起的月蝉痛彻心扉,想要回救,但看到董卓那狰狞的要吃人的目光立刻胆怯,加上心里有鬼,转头跑开。

董卓肥胖,加上多年养尊处优,一身本事早就给仍下了,哪里追的上人中吕布,情急之下抽出腰间的长剑,猛地投掷而出。

他年轻时力大无穷,底子还是有的,长剑化作一道利光,飞刺吕布后心。

吕布何等的敏锐,立刻闪身躲避,“咄”的一声,长剑刺入门框,入木数寸。

吕布头皮发麻,这董卓对他起了杀心啊,如果不是他六识过人,恐怕已经命丧当场,咬牙暗恨,见周围卫士聚拢而来,不敢耽搁,快步逃离。所幸董卓没有下令捉拿他,护卫们没有阻拦,被他顺利逃脱。不过吕布不敢回家,直接回了大营,并派人通知李儒,从中劝说。

董卓见吕布逃脱,气的哇哇大叫,居然有人给他戴绿帽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想到恨处,提剑来到小阁之内,抓住月蝉。

“贱妇,我要杀了你!”

月蝉花容失色,求饶道:“太师,您听妾身解释。”

“你在花园余人偷会,老夫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何要解释的!”

“太师,小女子从未出过府内一步,是那吕布,屡次骚扰,今天更是动手动脚,珠儿她们可以作证!”

董卓见月蝉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微微心疼,语气缓了下来。

“那你为何不说?”

月蝉掩面而泣,“人道那吕布乃是大人心腹,手握数万兵马,告知太师怕引起大乱,所以臣妾忍耐下来,哪知他变本加厉,经常以公事为由来府内,臣妾也曾向太师建议不让吕布随意进出,可是您,您没有听入耳中,呜呜呜,我不活了……”

董卓一阵挠头,还别说,吕布仗着他的名头的确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月蝉还真劝他让吕布收敛,可是他没有在意,没想到竟是为了此事,正踌躇间,就听月蝉继续说道:“太师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人中之龙,对妾身也是无微不至,月蝉怎能自甘下贱,去偷会一个下人?”

听月蝉这样一说,董卓有些心乱,潜意识里觉得说的在理,不过他一想到亭子里两人拥抱的情景就觉得脑袋快炸了一般。

就在此刻,阁外传来一个声音,“太师,李儒请求相见。”

董卓一愣,看了月蝉一眼,顿时明白李儒是为此事而来,事情已经传来,老脸更加难看。

“贱人,是真是假老夫定会调查清楚,赶紧给我滚回屋内!”

两位侍女赶紧将月蝉送入内屋,董卓深吸几口气,收好长剑,“进来说话!”

李儒走进,看着董卓阴沉如死水的面庞,轻声道:“太师,出了何事?”

董卓瞪了李儒一眼,怒道:“何事,你难道不清楚吗,吕布那厮调戏我的爱妾,胆大妄为,老夫正要调兵捉拿他!”

李儒一惊,赶紧劝道:“太师,不可啊!”

“有何不可,敢在太师府调戏我的女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儒道:“太师息怒,此事不可意气用事,那吕布可不是孤身一人啊!”

董卓道:“此话何意?”

“吕布身后可是还有一支并州军,他们就在长安之内,如果手段太激烈,必会引起反抗,到时候长安大乱,得不偿失。”

董卓反应过来,并州军足有三万,占据长安守军近半,的确不能乱来。

“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李儒见董卓已经明白利害,接着说道:“太师,我给讲一件古代的轶事,也许就有不同的感想了,昔日楚庄王夜宴群臣,爱妃许氏在旁敬酒,呼来一阵大风,将油灯吹灭,大将唐狡借着酒意趁灯灭之时调戏,而许妃立刻反抗挣脱,而且随手摘下唐狡冠带,然后请楚庄王点灯追查,哪知楚庄王却令群臣皆摘下头冠,这才点灯,这等于是给贼人开脱。之后楚庄王与郑国交战,险些被擒,多亏唐狡奋勇拼杀,死命相效,这才脱困。如今太师此事和楚庄王何其相像,月蝉不过是一女子,而吕布则是名震天下的虎将,太师如果借此机会将月蝉赠予吕布,后者必然和唐狡一般,意思相报,舍一女子而得一虎将的忠心,其中利弊,还请太师三思!”

董卓眯着眼睛,经过李儒这番相劝,让他有些拿不住注意,“此事容我想想,明天给以你答复,还有,派人给我监视吕布,如有二心,立刻杀之!”

李儒见董卓松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请太师放心,吕布明天就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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