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愉俏生生的笑道:“皇上有后宫三千,臣妾要都吃醋,能吃的过来吗?皇上真爱说笑。”

楚弈松开女人的手,一双深邃的眼带着浓浓的魅惑,嘴角挂着高贵而又迷人的笑意。

“朕看,敏敏是吃醋了。”温热的手背轻轻滑过女人的面庞,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朕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比起你勾引朕的时候可爱多了。”

上官敏愉缩在袖里的双拳紧紧的握着,无尽恨意和痛苦涌上心头,却又不得不展颜欢笑。

“臣妾就是吃醋了。”

楚弈将一只精致的镂花护甲放桌上,道:“朕是来还这个的,你掉在朕那里。”

“哦?”傅婉萍掩唇轻笑了笑,笑得很优雅。

眼底闪过得逞的光芒,轻轻的道:“那臣妾还真是荣幸呢!皇上这么冷的天给臣妾送这个玩意过来,妾身该如何报答呢?”

楚弈避开女人清澈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一声,神色黯然道:“朕反正也无事,正好过来看看你。”

上官敏愉握着男人的手,婉言安慰道:“不必想太多了,皇后她——到底还是你的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傅相如不会不顾及这个嫡亲女儿的。”

楚弈一挑剑眉,看着上官敏愉笑道:“朕觉得你真的很可爱,特别的可爱。”

上官敏愉不解何意,只看着男人。

“男人和女人不同,为了权力什么不能牺牲?更何况是一个外嫁的女儿。”

上官敏愉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她也是被牺牲掉的。

眼前这张脸让她恨的心如刀绞!

“敏敏为何这样看着朕?”楚弈疑惑的盯着一脸怨毒之色的女人。

上官敏愉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怎么了?皇上。”

楚弈摇摇头,扶额靠在檀木桌上,疲惫的道:“朕这段时间太累了。”

“累了就在臣妾这里好好休息。”上官敏愉温柔的道,她起身上前扶着男人的手臂往内殿走去。

扶了男人坐下,她亲自弯下腰为男人脱靴,回头冲外面喊道:“染冬,进来伺候皇上浴足。”

不多时,染冬带着一群宫女端着金盆、毛巾、苏盐等进来。

上官敏愉亲自为楚弈净面,又端了香茶过去,楚弈接过茶,漱口,又递给上官敏愉。

“敏敏,让宫人来伺候这些吧!”楚弈见上官敏愉弯下要去替他洗脚,连忙伸手拦着她。

上官敏愉掩口轻笑,道:“皇上还腼腆了,臣妾不过是伺候您洗脚罢了。”说着便起身侍立一旁,染冬跪下服侍。

不知为何,男人觉得心暖暖的。他偷偷的看了女人一眼,谁说妩媚的女子是祸水,上官敏愉虽然妍媚可比起其他女人要贴心多了。虽然也做过一些狠毒的事情,说到底是为了自己。

上官敏愉在一旁铺床,又在青玉鼎中撒了一把安神的熏香,拿了汤婆子放在被窝里。一切都准bèi

的妥妥当当,方才过来弯下腰,替楚弈解开腰带。

“敏敏。”楚弈捉着女人的手,深情款款的喊了一声。

上官敏愉一脸茫然,“皇上这是怎么了?只管看着臣妾。”

话不知dào

该如何说下去,楚弈松开了上官敏愉的手,轻叹一声,道:“没什么!这些朕自己来,你下去吧!”

上官敏愉不再坚持,婉言道:“皇上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臣妾不敢打扰。”

说着,她带着宫女们退出内殿。

门被带上,女人的倩影在瞳光中消失,内殿突然的冷了下来。

刚才的那片刻暖意也变得冰冷,说不出到底有多难受,男人满眼落寞,嘴角凝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不是不喜欢像上官敏愉这样的女人,他是要不起,不敢要。

马上就到岁末了,很快就要面临一场生死之战。

现在情爱对他来说,就是镜花水月。

男人长长的叹息着。

一墙之隔的女人满脸泪痕,很快就要到她和函儿的忌日了。已经过去一年了仇人还都活着,她还在仇人面前卖弄风情。

“主子——”唐清站在一簇湘妃竹后头轻轻的喊了一声。

上官敏愉抹干眼泪,款步走了过去。

唐清欠身道:“回主子话,一切准bèi

妥当。”

上官敏愉赞许道:“很好,辛苦了。你去青榭水梃的梨树下挖一具尸体,放在傅瑞骅床上,一定做到要人不知鬼不觉。”

女人眼眸中带着几分残忍,话语深冷:“我们也该给傅相如送上一份大礼了。”

“是,请主子放心。”

唐清走后,上官敏愉一面平静,转身回了东侧面的居室。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微亮,上官敏愉才起来,楚弈早已经去上朝,她只好梳洗打扮准bèi

去未央宫给傅婉萍问安。

昨晚也不知dào

唐清成了没有,心始终悬着。傅王府虽然不比皇宫大内,但也算得上龙潭虎穴。

万一不成,她要损失一员大将不说,傅相如也会提高警惕。

“娘娘,仪仗已经准bèi

好了,您看要不要出发去未央宫。”青钿看上官敏愉望着铜镜发痴,便出声喊了一句。

上官敏愉回过神来,失声笑道:“瞧本宫大早晨的发起愣来,快走吧!”

青钿和染冬一左一右扶起上官敏愉的手,朝外走去。

大楚延续前朝的宫规制度,后宫妃嫔每日要向皇后晨昏定省。

错过了请安时辰是要受处置的,上官敏愉虽然不畏惧宫规,但今日主要是去探风声。

“娘娘——”一个太监如风从宫门口连滚带爬朝她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道:“奴才给敏妃娘娘请安,皇上有令,今日后宫所有人不许离开自己宫门半步,违令者斩!”

心跳快了好几倍,上官敏愉蹙眉咬着牙,好半日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不许出宫。”

青钿下了台阶,走到那个太监面前,将一个荷包塞到太监的袖里,道:“公公,这是我们娘娘赏您的酒钱。”

那太监暗暗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才答道:“傅昭媛娘娘死了,而且死在宫外。皇上正在未央宫发火呢!”

上官敏愉喜上眉梢,那一抹喜悦之色却在瞬息之间消失,她故作好奇的样子,道:“果然好生奇怪,不是染了恶疾吗?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那太监磕了个头,道:“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奴才去通知别位娘娘了。”

上官敏愉总算松了口气,楚弈去质问傅婉萍说明事情成了。

她扶着染冬的手又倒了回去,坐下,命道:“卸妆吧!”

正二品宫妃按等级,有十三枝金钿,并两支步摇,妃嫔朝见皇后必须要按在品级装扮。

这么多东西戴在头上有些不堪重负,上官敏愉一边从头上拔着珠钗,一面抱怨道:“这些玩意沉甸甸的,不知dào

戴了做什么。”

染冬也帮着取她头上的珠钗,笑道:“娘娘这话可就错了,好多人等了一辈子还等不到呢!您着就嫌弃重了,皇贵妃头上可是足足二十枝呢!皇贵妃一直病恹恹的,人家出门可都是按皇贵妃的品级装扮的。”

上官敏愉叹息道:‘这些玩意太累人。听说王妃也是十三枝金钿?”

染冬见上官敏愉这么一问,心中一动,她的主子对上官敏愉一直情有独钟。可这两个人身份悬殊,要走到一起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且上官敏愉一直在两个人之间周旋。

“是,不过王妃很少进宫的,一般只有每月初会进宫给皇后请安。”染冬如实答道。

上官敏愉樱唇微勾,偷偷的笑着不说话。

染冬看着她笑的古怪,但又不敢多问,便道:“奴婢去打水为娘娘净面。”

青钿见染冬出去了,这才进来,悄声道:“奴婢打听清楚了,说傅昭媛死在睿郡王的房里,而且据说尸体已经发臭了。傅昭媛死的离奇,而且还不体面,皇上震怒一下朝就上未央宫,至于未央宫的事奴婢就没有多问了。”

上官敏愉摆摆手,淡漠的道:“嗯,知dào

了。你继xù

去打听。”

青钿见上官敏愉冷冷淡淡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讪笑道:“娘娘似乎不太关心这件事?”

上官敏愉扶额,半晌才道:“傅昭媛出了丑,谁最丢人?傅氏把一切责任推出去,皇上能好过?流言蜚语一定会乱传,到时候傅相如再给皇上施压谋夺军权,我们和皇上的处境就更难了。”

青钿这才恍然大悟,道:“可不是,说不好就是傅相如自己搞的鬼呢!”

“什么都说不好,罢了,本宫有些头疼,你下去吧!”

青钿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不出三日,谣言传遍了整个云端城,有的说是傅相如为了夺取楚弈京都的兵权故yì

搞的鬼。

又有人说,是傅氏姐妹相奸。傅昭媛为了会情人偷跑出宫,结果被情人杀死。

还有人说,是楚弈想要削弱傅氏一族的权力,故yì

将傅昭媛害死,半日扔到睿郡王的床上。

种种流言猜忌成了后宫茶余饭后的谈资,傅婉萍因为照顾不周被罚抄写经书,皇贵妃被降为贵妃。

这些流言自然是上官敏愉命人传出去的,如今傅氏和楚弈几乎撕破脸皮。傅相如等人已经闭门谢朝,楚弈也抓紧了自己手中的军权。

禁卫军已经将未央宫控zhì

,傅婉萍俨然已经成了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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