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冷清的可怕,殿外无数宫女太监跪下地上。

殿内,一身明黄色服饰的男人高坐大殿之上,俊朗的面颊上如罩了一层阴翳之云,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女人。

“皇后,难道你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他侧过脸颊,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看着冷漠如斯的男人,心中如重重的受了一击,傅婉萍满脸委屈的冷水。亲妹遭人陷害,她还没来得急诉屈却被质问怀疑。

“皇上,臣妾的妹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除了苍白的为她辩白,傅婉萍不知dào

该如何说起。

楚弈脸色铁青,冷冷的道:“那你说说,傅昭容怎么出宫的?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婉萍边哭便道:“臣妾不知dào

傅昭容如何出宫,臣妾不知啊!但臣妾敢用性命担保,傅昭容绝对没有做出让皇上和我傅氏一族蒙羞的事情。”

楚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逼视着傅婉萍道:“人在你的眼皮子,难道傅昭容会凭空消失。皇后你一口一个我傅氏,你记不记得三从四德?连平民女子都知dào

嫁人从夫,而你,除了你的娘家,何时为朕着想,何时把你当成国母!”

这话说的极重了,颇有几分休妻之意。楚弈说完也有几分悔意,他和傅婉萍少年夫妻,又同甘共苦过来,就算对傅婉萍无爱意,但也不至于要休弃。

傅婉萍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难看到了极点,抬眸,冷光直逼楚弈,冷冷的道:“皇上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臣妾没有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吗?妾身那几年算什么,为了你我委屈求全八年,我的儿子因为她成了庶出。这么多年臣妾算什么!我背负着未婚生子的罪名又算什么!“如诉如泣的声音在空旷的未央宫大殿一遍遍质问男人。

楚弈瞳孔深缩,对视着女人的双眸,一字字道:”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安排,你应该去问你的好父亲。这么多年朕给的够了,皇后之尊,太子之位,还有傅氏满门荣华富贵。可是你们贪心不足,朕没有想娶其他傅氏一族的女人,傅婉卿是你和你父亲塞到宫里的,这些朕都容忍了。可是皇后,你纵容亲妹一次次让朕颜面扫地,朕是男人!试问哪个男人能容许自己的妾室一再背叛!“”没有!是上官氏那个女人陷害我二妹和四妹,我傅氏满族富贵,为何要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上官氏一直嫉恨臣妾等。”傅婉萍一脸愤nù

,不管不顾的大声吼道。

看着女人扭曲的脸,男人心底涌起一丝厌烦,不耐的道:“皇后,说话要有证据!上官氏出身微末,又是妾室。你身为皇后一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我大楚岂会有你这样的国母?”

男人无情的话像一把冰刀狠狠地刺进傅婉萍的心脏,痛不可挡!傅婉萍瞪大了眼看着男人,泪将男人的身影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配为国母?”傅婉萍嘲讽的笑着,神色几近疯狂。

“我没有容人的雅量?楚弈,没有我会有你的今天?为了你我牺牲了多少?”傅婉萍指着男人,声音颤抖,厉声问道:“八年,我贵为一品大员之女,却奴颜屈膝的活了八年!楚弈,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我傅氏一族今日的荣耀是你给的没错,为了你我们又背负了多少骂名?有多少璃氏余孽想将傅氏除之而后快。才一年,你的心就已经变了吗?”

楚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别过脸去,冷然道:“皇后,朕能给你的都给了。能给傅氏的也都给了,除了这个江山,可是你们给朕的只有耻辱!”

傅婉萍放声痛哭着,丝毫没有看到男人眼里的厌烦和不悦。

她渴望着她的夫君能看在她受的苦,能回心转意。

傅婉萍越哭,楚弈越觉心烦,他揉揉太阳穴,用平静的声音道:”你的父亲和伯父们已经在调令他们的军队,朕也不想闹到今天这幅局面。委屈你在未央宫好好呆着,朕保证,永不废后。“说着,他起身就走,女人的哭声吵的他很是头疼。”楚弈——“傅婉萍扑上去抱着要带走男人的腿,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如果非要我选择,我会选择你的。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你说过我们生死与共的,让我出去和父亲说。“楚弈隐忍着满腔愤nù

,好半日才道:“后宫不得干政,你父亲的事和你无关。”

说着挣脱女人的人,绝尘而去。

“为什么!”傅婉萍绝望的怒吼,她伏地放肆的痛哭着。

千呼万唤,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为什么,楚弈,我恨你!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娘娘,皇上已经把未央宫禁足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见老爷吧!”萄儿跪在身后劝道。

傅婉萍满眼落寞之意,回头,怔怔的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痴痴的道:“萄儿,他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哪里错了?”

萄儿缓下急怒之色,只暗暗握紧双拳,低低道:“主子,您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贱人,一个个此心妄想和您争斗!”

傅婉萍嘴唇微动,一滴清泪缓缓落下,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感觉快要喘不过起来。

“娘娘,地上冷,您要保重凤体。您还有太子殿下呢!”

楚弈从未央宫出来,直接回了云端城。

金殿中,人人面色凝重,皆垂首不语。

烛台上,烛泪低落在烛砚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楚弈高坐于朝堂,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晚上召见群臣。

他面容如常,丝毫没有面临大敌慌乱姿态,一双闪着精光的眼扫过众大臣的面,缓缓开口道:“今日召见各位,是为了傅氏一族调兵不朝之事。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一年长的大臣站出行列,道:“回皇上,老臣以为,傅昭容之事颇有疑点。傅郡王与昭容是嫡亲兄妹,且昭容深处内宫,如何回的傅王府?妇人多善妒忌,何不查明真相还傅郡王和昭容清白?”

另一个老臣反驳道:“皇上,仵作早已经查明傅昭容已经暴毙。皇后对外称傅昭容身染恶疾,那谁能证明傅昭容一直在后宫?分明是有内情!皇上传召傅郡王为的是查明真相,为何傅氏一族要调兵如府?为何不肯上朝?”

楚弈才要说什么,只见一黑衣暗卫急色匆匆而来,闯入殿中单膝跪下。

“皇上,今日奴才看到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出宫过。奴才等见其行踪可疑便悄悄尾随,见那宫女去了傅府,至于说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黑衣暗卫回道。

楚弈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道:“继xù

监视,以后她要出宫也放他出去。好好盯着,看看她们的联络方式。”

“是,奴才明白。”

“陈将军,如果现在和傅相如硬碰我们又几分胜算?”楚弈盯着一个满身戎装的少年将军。

陈毅站在殿中,抱拳道:“回皇上,现在傅相如只调了傅家禁卫。但京都的军权都在傅氏一族手中,现在傅相如只是称病不朝,我们如果现在出其不意胜算有七成。但如果傅相如也在等待时机的话,只怕我们是送入虎口啊!”

另一个将军站出来道:“臣以为,傅相如不臣之心已经路人皆知。我们照陈将军的意思,要等到他举旗向我们拔刀才动手只怕是为时已晚,依微臣看,不如趁着傅相如没有万全准bèi

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傅氏一党,一清朝廷的阴霾之气,皇上重掌天下。”

楚弈沉吟不语,一手轻扣桌面。

大臣们都垂首不语,大殿只剩下手扣在桌上发出的声响,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皇上,傅相只是称病不朝,在家门口多了几个家丁,如果我们没有证据贸然行事。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历史会如何评价皇上?”一个文官站出身来,反驳道。

楚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道:“那爱卿以为,朕是不管不问?”

那文官道:“皇上,微臣有一计。傅相既病,皇上不妨派太医去为傅相医治,另外皇后入宫多年和家人相见不易,不如让皇后带着太子省亲。如此昭显皇上仁德,堵了天下人的嘴。如果傅相有反之心,那皇后和太子必定不能回来。”

“不然,太子和皇后不能出宫一步!”另一个大臣反驳道。

“皇上,太子是国之根本,如何能让太子冒险,皇后是傅氏女更不能出宫半步。傅相如拥兵自重,分明是有反意!如何能放傅皇后出宫?”

“皇上,如果傅相要反,那置皇后于何地?皇后已经是外嫁之女,傅相如何能顾念。依臣看来,此计可行,傅相年迈,再为国操劳怕是不行,不然晋傅相为亲王,再赐良田千亩让老亲王安享晚年。”

楚弈满眼精光,一怕桌子,起身道:“好!爱卿说的事,傅相为国劳累,以至于顽疾缠身。理当给予高位让其安度晚年!”

“皇上圣明!”众大臣连忙躬身道。

“罢!深夜让众位爱卿入宫,朕很是过意不去,都早些回去歇歇吧!”楚弈一扫之前的阴郁,心底的大石头轻了不少。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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