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夕阳偏斜西方,周围云层被染上瑰丽的色彩,一辆马车叮叮当当走在开满野花儿的小径之上。

竹帘半卷,碧绿的轻纱被风左摇右晃的拨弄着,马车内,一张黑檀三角木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而坐垫之上铺垫着上好的锦缎,子卿有些倦意的半躺在锦缎之上,马车行驶缓慢,子卿瞧着今日夕阳美好,便吩咐小乌在城外绕上一圈。

“公子,今日的宴会可还有趣?只可惜不许下人陪侍,要不然,我也可以看上一看了,这皇家的宴会到底该是何种模样?”小乌略带钦羡的口气说道。

“也就一般吧,不过是些歌曲舞蹈,吟诗作对的,还不及我带你去听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来的有趣。”子卿淡淡的答道,手腕处又开始疼痛,她将身子移了移,换了个姿势。

“公子,你看那落日好美。”小乌拿着马鞭,指着远处的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说道,嗒嗒的马蹄在浅浅的草径中行走,漂亮的野花被马蹄踏过。子卿半眯着眼也望着落日。

倏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远处还能听见多匹骏马飞驰的声音,小乌方才还微笑着的侧脸马上一变,“公子,此处有异,以防危险,我们速速离开。”

不用小乌提点,子卿自是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快走,”

“公子,你可忍着点伤口,我要加速了,驾……”小乌扬起手中马鞭,狠狠的抽下,前面两匹骏马飞一般的朝前奔跑。

这里虽地处皇城,但地势偏僻,人迹罕至,听耳边传来的马蹄声,至少有十几匹骏马奔驰,而刚刚鼻端嗅到的血腥之气有些浓重,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只有两人,若真是遇上歹人,那肯定不是对手。

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小乌顾不上其他,不停的抽打着马儿,子卿身子已经坐正,虽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样的浑水,还是少趟为妙。

可有时候,偏偏有的事情就是这么事与愿违,子卿才刚刚这样想到,竹帘之外,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闪过,接着便是小乌与人打斗之声。

“你是何人,还不速速下车。”小乌武艺虽是不错,但这会儿马速实在太快,他一边紧握着缰绳,一边与人缠斗,子卿听到声音,才刚刚撩开帘子,耳畔一道劲风吹过,身子被大力一拉,紧紧贴入一具宽阔的胸膛。脖颈处,锋利的剑身相靠。

“公子……”小乌紧张的叫道,就准bèi

马上停车。

“不许停车,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一道声音势如雷鸣,语气坚决而又凶猛,那人一身漆黑,脸被黑布所蒙,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声音充满了强势,但听他的口音,似乎不是殷国之人。

子卿见小乌眼露担心,不由安抚道:“小乌,听他的命令,驾车。”口气不容置疑,即便是在如此的情景下,她还能冷静的下达命令。当真她无所惧么?只是有朝一日真是遇上了歹徒,在恶劣的情况下,除了冷静之外,那便是先想办法自保。

子卿在心里责怪自己,空有一身内力,但却一点都不会使,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被人挟持,鼻尖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角余光出刚好扫到他手中的匕首,看到尾端的那个标志,子卿眼中有些了然。

“你受伤了?我这有疗伤药。”说着从袖中滑出一个瓷瓶,“别动,否则刀剑无眼,你放心,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想借你车一用,等摆脱了追杀我的人,我自然会放你,但你若是有何异动,就别怪我了。”黑衣人的声音并没有之前那么强势,有些低哑,或许是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声音中难免有些虚弱。

他打量着被他挟持的少年,刚刚看外面驾马的小厮都是武功高手,想必他的主子更是技高一筹,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劫车,却不想,他这么容易就得手了,这个少年衣着并不华贵,但料子极好,定是出自大户人家,被自己这么胁迫,他还能冷静自若,倒也算是个汉子,怀中的少年很是瘦削,才不过与他肩其高,对于男子而言,是否过于瘦小了一点。

见他右手拿着的瓷瓶,也不知dào

里面是不是备了穿肠毒药,谁会给一个挟持自己的人送药?不过见他渐渐放下的右手,还缠着白色的白布,他受伤了,所以才这么容易被自己所擒?

“追你的是何人?”子卿淡淡的问道,听这马匹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近,也不知是何方人马,追的他如此紧,黑衣人并没有开口,似乎不像透露出更多的讯息。

“他们很快便会追上来,他们速度这么快,听马蹄的声音,不是寻常之马,你告sù

我,你到底得罪了何人?说出来,说不定我还有办法,不然等他们追上,你抓着我也没有用。”子卿的声音不紧不慢,但分析的很在理。

“你有办法?我若告sù

你,他们乃是皇帝身边的十二铁骑,你有办法应付?”那人的笑容有些轻蔑,本想策马逃亡,无奈之前被人伤了小腿,现在只能将希望寄居在这辆马车之上。

子卿眸光微闪,竟然是十二铁骑,别人不知dào

她还能不清楚,这十二人是从一千二百人中挑出了精英,专门负责皇帝的安全以及杀手的角色,他们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手段卑劣,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那么死也不会放手,一直到目标死为止。

本不想与那人扯上半点的瓜葛,不过现在形势也不容她多想,“我可以救你,不过你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条件?呵,公子的命还在我手上,怎敢许下这样的话?”黑衣人觉得这人未免太过狂妄。

“信不信由你,一条命等于一个条件,难道还不划算?要知dào

你的命可要比我值钱多了。”子卿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但是眸光之处,暗藏狡诈。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黑衣人僵持了片刻,“好,依你所言。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要取你的命,我易如反掌。”说罢,便拿下了匕首。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一切有我。”话音未落,子卿猛的转身,一把扑倒了黑衣人,嘴角依旧是一抹浅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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