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京你来了,正好,我舞剑正酣,兴致正浓,接我一剑!”

此时的尉迟永正在空中执剑翻身,见到徐子京的到来,便如此说道。

只见尉迟永往房柱上一蹬,借力反身,又如飞鱼跃海,大鲸腾浪,身形扑来之际,手臂横动,手腕猛转,千般招式于无影之间舞动。

由于诗修了几日,徐子京胆力更状,身形更为敏捷,面对尉迟永的迫近浑然不惧,待得尉迟永的剑刃逼近眉睫之时,徐子京将身子疾速一侧,便躲开了。

这完全出乎尉迟永的意料,他将剑刃指在地上,然后倒转身体反了过去,随后便是立在地上了。

“好啊徐子京,你竟然学会躲闪了,看来你胆子大了!”

说此话时尉迟永微带笑意,但阴晴不定,不知有何花样。

徐子京不卑不亢,道:“若方才我不躲闪,此刻我已经死于你的剑下,成为一具尸体了。”

“哈哈哈!”尉迟永大笑,“说得不错,我的缉熙宝剑威力无比,杀你简直是易若反掌。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在意的是你竟敢躲开我的一剑,这等于忤逆,我堂堂刺史之子,你竟敢忤逆,这就足以令你死一万次了。”

“哼,”徐子京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依仗门第而欺凌弱小,毫无悲悯之心,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格出现在这佛门之中,你应该滚出这里。”

徐子京心中的愤怒早已积压,如今正是发泄之时,所以他厉声地说了这一番话。

“哈哈哈…………”尉迟永却是没有紧接着说话,而是轻蔑地大笑了,好像在看着一个临死之人般看着徐子京。

正当此时,其他子弟也靠近了些,有两人走近尉迟永,恭敬道:“尉迟公子,此徒嚣张之极,请交给我们兄弟俩,我等刚刚练成新招式,正待小试牛刀,看我等如何收拾他。”

此两人乃是玄州城中有名的富商李伯庸的公子————李长云和李长扬。两兄弟长相俊美,身材修伟,俨然两个美男儿。

“好,你们就先去玩玩,记住,我们现在是执行肉盾之刑,所以不须留手,必须全力!”方才徐子京的一番话,已使尉迟永仇恨猛涨,今日必须将他折磨到极致。

“就你们两个小子,即使练成什么厉害的武学招式,也发挥不出来吧!”徐子京不卑不亢地轻蔑说道。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

随后两兄弟齐齐纵身跃起,庞大的大刚之气聚拢而出,二人或以掌,或以拳朝着徐子京俯冲攻击而下。

徐子京忆起《登岳阳楼》,顿时画境生成,包绕着李氏两兄弟。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何地?”

李氏兄弟发现自己恍然之间来到了这里,他们的身形尚是腾飞着,腾飞的势头尽了,眼见就要落入洞庭湖。此时湖水翻腾,惊涛排空,其声音却不是特别惊人,这是徐子京想像尚未成熟的结果,画境有触觉嗅觉等各种感觉,《岳阳楼记》的画境,在听觉上,还不够成熟。

“咚咚!”

李氏兄弟两人落水了,幸而两人皆识水性,不至淹死,两人立刻向岸畔游去。

“想游到岸上去吗?让我再给你们一击!”

徐子京心中如此想到。

现在他已能娴熟掌握此诗的“悲情”,只要意念稍动,心情稍沉,那悲情便涌上心头,徐子京在心中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漫天的悲情,然后抟弄成一缕青烟,朝洞庭水中的李氏兄弟打去。

“咻!”

悲情青烟如飞燕般疾速而去,正中两兄弟,此时两兄弟的身体在水中,头颅在水面,所以悲情青烟正好打在二人的头颅。头颅是灵魂的藏身之所,所以那漫天悲情便漫入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啊!悲哉痛哉!…………”

悲情漫入,两兄弟顿时失控,他们看到脑海中闪动着无数的悲哀画面,如:一个六旬老人衣衫褴褛,步履瞒珊,独身走在风雨中,边走边叹息,每一声叹息都沉重如铅,好似看透了人间百态后所剩余的无奈!又如:大漠风尘,疆场喋血,白刃流光,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啊!太痛苦了!太悲痛了!”

“这是人间炼狱,阎罗王在纵横,在收取灵命!”

两兄弟早已泪如雨下,他们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不堪忍受,癫狂作态,哪里还能游泳,身体已越加下沉…………

徐子京蓦然一收,画境消失,只剩下李氏兄弟的两具白骨。

悲情将肉体腐蚀成白骨,这是诗圣杜太甫的悲情,而徐子京也只是领略其悲情之万一,便已威力如斯。

“啊!这是谁的尸骨?难道是他们两个的?”

尉迟永不得不震惊,因为方才画境中的画面他是看不到的,他也不知道徐子京用了何种手法。

其他膏粱子弟也讶然而惊。

“正是他们二人的。”徐子京依旧不卑不亢,但声气中更有自信和底气了。

“你用了什么武功?竟然将他们化成白骨?”

尉迟永问。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还有谁想执行肉盾之刑的,请放马过来!”

徐子京看了看尉迟永,又看了看众子弟,那些人皆有所骇怕了,毕竟李氏兄弟武功不算低。

但尉迟永自是不怕,他有缉熙宝剑在手,何惧他人!

尉迟永眼中寒芒掠过,按了按缉熙宝剑,对徐子京道:“徐子京,看来你是有了什么奇遇了,听说你进了藏书殿后,玉床罗帏便消失无踪,看来你的奇遇是与这玉床罗帏有关,但玉床罗帏乃天下奇宝,你自然使动不了,今天你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我可以饶你,否则,我的缉熙宝剑可是不会留情!”

“嗬!”徐子京道:“你既然知玉床罗帏是天下奇宝,又何以有如此大的自信,自以为能胜我?”

“哼,我的宝剑不曾怕过谁!”

言罢尉迟永右手徐徐拿起长剑,在眼前一划而过,随后口中慢而有力地吐出四个字:“分——剑——魔——影”。

但见得,缉熙宝剑倏忽间纵飞升空,尉迟永的两个手都呈食指与中指并拢之势,不停挥动,手在操控着剑,剑不停穿梭往回,少顷,便生出漫天剑影,剑影灵动飞舞,如同漫天蝴蝶飞扬。

漫空剑影疾速穿梭,迫近徐子京。徐子京毕竟修炼日浅,对战经验更是缺乏,见到这漫天飞剑之影,为其威势所慑,胆力已有收缩,反应更是钝滞了一些,这些皆属正常,修炼境界高了,对战上千磨万击了,自然可改变这些习态。

徐子京反应过来,立马回忆《登岳阳楼》,那画境便出来了,正当画境想像成一半,漫天剑影中的一个空隙,倏地窜出一条影子,徐子京横眼一看,正是尉迟永推着拳头击来。

但徐子京根本不可能躲过,因为那影子太快,一拳便轰中徐子京的胸间。徐子京鲜血立迸,飞身而退,仰倒于地。于是,成功一半的画境骤然夭折。

“哈哈!徐子京,中了我这拳,你将大受重伤!”尉迟永已收回了分剑魔影,已经平静地站立于地了。“分剑魔影乃是我琢磨已久的剑术,此招妙就妙在剑影是假,我的拳头是真,漫天的剑影让人迷惑,谁还能注意剑影中我的拳头呢?况且我的强骨之境已经大成,拳头力大无比,徐子京,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呀?”

尉迟永异常得意。

徐子京瘫坐在地,实则他的伤没有尉迟永想象的那么重,因为他有诗修功底,全身气血奔流不歇,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在他身上都会轻三成。所以徐子京尚有余力,可制成《登岳阳楼》的画境。

“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突然来到这儿?”

尉迟永突然说道。

原来,他已被徐子京引入画境中。画境中,岳阳楼高耸,文士骚客不绝,歌姬美女如云,舞蹈仙乐不歇。而楼下所临的洞庭湖则波翻浪涌,舳舻迷津,来往繁华。

原来,徐子京为了使画境更真,更具迷惑性,不得不绞尽全部精力,把画境的大小细节皆想像出来。

此刻尉迟永正执剑站在岳阳楼之上,有几个浓妆艳抹,艳唇如玉,云髻高盘的女姬巧笑嫣然地走了过来,欲拉尉迟永去饮酒听曲。

尉迟永感觉到这些女子给自己的触感不伦不类,如真如假,加上大刚之气有破假求真之威力,便立刻明白这是幻境,虽然他不知道徐子京用的是什么武功,但他知道武学的大刚之气以及自己的缉熙宝剑可破除幻境。

让尉迟永识破了画境,这表明徐子京的诗修功力低浅,这已是失败的前奏。

尉迟永正准备催动大刚之气贯注到缉熙宝剑上,忽然此时他听到漫天之上,响起了一曲“悲音”————悲情之音。

仿佛有万千怨妇在哭泣,哭泣丈夫远征,归家无日;如同有万千贫农在控诉,控诉苛政如虎,农田无收。悲音弥天彻地。

原来,徐子京知道尉迟永不可小觑,便将悲情弥漫满天,使其威力更大。

尉迟永却慢条斯理,大刚之气从他的全体漫出,然后包绕着全体,可见得,浓郁的赤红色的大刚之气围裹着他。漫天悲音不断哄响着,想震碎尉迟永的耳膜,入侵其大脑,但悲音根本突破不了大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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