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放完血,嘴唇发白如纸片,看来的确是虚得厉害,得大补。

不过好在这符纸还是有用的,勉强够支撑两分钟,但是也仅只两分钟。

魔君已经进入狂暴模式,一柄长长的弯刀,每一下都重重地劈在密密匝匝的符纸上。

又劈了两下,魔君恶狠狠咬着牙根,正要蓄力最后一劈,倏地,目光一瞥,刹那间顿住。

里面那个青年,穿的是雪白衣衫?那不是祁寒之的服饰吗?

再抬头看去,那青年不是他小师弟是谁?

“谢星尘。”魔君咀嚼着这三个字,在他叛出师门后,就听说过祁寒之又收了徒弟。

他当时背叛了师门,厌恶极了祁寒之,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打听祁寒之新徒弟的身份。

想知道是哪家傻子,拜入了这个死变态峰下,羊入虎口。

后来,打听得知傻子名叫谢星尘,出生一个落魄的名门世家,还算是有点身份。

只可惜,大概是爹不疼娘不爱,送上了玉仑宗祁寒之峰下,不顾谢星尘死活。

.

魔域的天骤然暗沉了下来,狂风携着细雨扑打树叶,空气潮湿寒冷。

被雨水打湿的符纸飘浮在半空中,在修士身边围成了一个大圈,泛起金色的光芒。

既遭受了雨打,又经魔君攻击,符纸金色光芒正在一点点殆尽。

“谢道友,你师尊怎么还没来?”修士捂着指腹上的口子,不让雨水淋湿,急得原地打转。

谢星尘盘腿坐在树下,淡淡道:“不急,我师尊会来的。”

“谢道友,相信你师尊会来的,可这符纸就快不行了,来不来得及,是个问题啊。”

谢星尘睁眼一看,那符纸的确快从空中栽下来了,祭出本命剑:“是个好问题。”

见他祭出本命剑,年轻的修士怕他不自量力,不忍道:“谢道友,十成胜算,你就别送死了。”

雨水打在谢星尘眼睫上。

他笑了笑,瞳眸仿佛蒙上水雾,闪过几分狡黠,道:“那是骗你们的,其实胜算五成。”

“你!”

谢星尘不爱骗人,但偶尔开玩笑逗一逗比他年纪还小的修士,还挺好玩的。

苦中作乐的滋味还不错。

细雨蒙蒙,连缀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一切生机都笼罩。

谢星尘持剑站起,闯进雨帘子中。

他步履轻盈,踩着打湿树叶,几步之间,飞掠而上,抵达魔君身前。

“二师兄。”谢星尘虚行一礼。

魔君冷漠又生硬,道:“别试图跟本君套近乎,本君如今叛出师门,不是你的二师兄。”

谢星尘:“噢。”

魔君啧了一声,瞥了一眼底下修士,问谢星尘:“你一个人上来,是想跟本君单挑?你觉得你能够打得过?”

谢星尘摇头,诚实道:“不能。”

魔君又啧了一声,“那你上来干什么?不该和那群贪生怕死的修士抱团吗?”

谢星尘朝身后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符纸,承受不住魔气与魔域的雨水冲刷,最终不堪重负地栽进了泥地里。

“符纸坚持不住了,所以我上来了。”

魔君想不通,这谢星尘在说什么废话,而自己竟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起来?

魔君:“所以你上来干什么的?”

谢星尘抬手挡住眼前雨水,不让雨水入眼,雨水顺着指尖滴落。

他望向远山,低眸想了想,顿了两三秒,还刻意拉长声音:“我……”

“是来……”

魔君耐心告罄,手背青筋直跳,这人说话磨磨唧唧,打断道:“行了!本君不想听了,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没有本君允许就闯入暗牢劫狱,都得死。”

就在他愤怒说完,一刀劈来时,谢星尘避开这刀,笑道:“我是来拖延时间的。”

紧接着,谢星尘转身,笑容马上消失,换上一副委屈模样:“师尊!我在这,弟子被魔君欺负得好惨!”

雨依旧在下,打在谢星尘眼睫上,水光潋滟的,仿佛真受了欺负哭了一样。

魔君先是骂道:“厚颜无耻!”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祁寒之来了?意味着什么?他的结界又被破了!!

想到修补好没多久的结界,再次驾鹤西去,魔君胸腔气血翻涌,气极,偏头吐出一口黑血。

“不愧是祁尊者,还没开打,魔君就先吐血了。”

“还得是祁尊者。”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永远在山上。”

魔域的细雨绵绵,祁寒之依然很讨厌下雨,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白玉伞骨,翩然而至。

雨水在伞面斜出,丝毫未沾到祁寒之衣衫。

寒霜剑被打出,裹挟寒气,直朝吐血的魔君追去;而魔君见剑冲来,忙着狼狈后退劈开,无暇顾及谢星尘。

祁寒之站在伞下。

根根分明的手指持着伞柄,素白的指腹点了点,他抬眸,朝谢星尘伸手:“怎么淋成这个模样?故意惹为师心疼?”

年轻的修士们自觉转身,当作看不见。

谢星尘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踏着树叶飞跃下来,握住祁寒之的手,也进了白玉伞之下。

谢星尘边拧干袖子,边道:“不是故意的,是弟子实力太弱,打不赢。”

祁寒之盯着湿透的谢星尘,看他拧得费劲,替他掐了个诀,去除了身上雨水,“打不赢会找师尊,也不算太弱。”

谢星尘被他这个逻辑逗笑了,“那弟子不就成了只会靠师尊的废物了?”

祁寒之倒真希望他成了只会依赖他的小废物,这样他就不会不安,害怕失去谢星尘。

祁寒之挑眉:“本尊倒希望这样。”

谢星尘亲了亲他唇角:“师尊,弟子可不想成为废物。”

祁寒之吻了吻他眉心,“好。”

一番旖旎过后,祁寒之目光越过谢星尘,看向远处当背景板,尽量减少存在感的修士们,忽然道:“转过来,本尊有这么可怕?”

修士战战兢兢,僵硬的身子,几乎同手同脚地转身,笑得比哭还难看:“祁尊者。”

这雨水凉,心更凉。

祁寒之不管他们是否害怕,逮着问道:“哪个门派的?”

“清……清风派。”

祁寒之轻笑:“改日本尊登门造访。”

谢星尘不懂:“师尊,为何要去清风派?”

祁寒之冰冷的指尖,摩挲着白玉伞柄,一下下地,“自然是拜访一下多年未见的好友,叙旧。”

谢星尘假笑,他才不信。

谁信谁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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