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到了林主簿家,府里的下人告知她大夫人回了娘家,两天后才回来。

姜若苗本想着通过大夫人这条线看看能不能解决此事,看来是行不通了。她又思量了一会,有了主意。

姜若苗站在刘府门前时有一些恍惚,方才得知林主簿的大夫人会娘家后,便想到了苏护渝。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只觉得他给人一种可靠感和安全感,但他心里又有些没底,因为他们家与苏护渝也说不上有多熟稔,不知道苏护渝苏护渝会不会帮他。

可她除了苏护渝,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了,于是她鼓足勇气扣了扣刘府门上的铜扣。

一个灰色布衣的小厮开了门:“你谁呀,来刘府有何事?”

“我找苏护渝苏公子。”姜若苗嗫嚅道。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姜若苗一番:“你是哪个府上的?可有拜帖?”

姜若苗觉得他们家那二进的小院,着实不能说是府,但她怕自己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小厮就不让她进去了,只能含糊其辞道“我,我是姜府的。”

“江府?你是江县令的小丫头?”那小厮误以为姜若苗是江县令家的丫鬟,于是便带着一丝看戏的神情。

江县令家的大小姐恋慕苏护渝的事整个五里镇乃至县里都知道了,这次派这小丫头来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你等着,我给你通报一声。”说完又把门关上了,留下姜若苗在门外等消息。

……

秦朝川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

“世子,刘府的小厮说门外有个姜府的丫鬟找你。”

姜府?苏护渝第一下便想到了姜若苗,这小丫头怎么会来找自己。

“请她进来吧。”苏护渝手中的笔不停歇,突然,他顿了顿手说道,“再吩咐小厨房送一道藕粉桂糖糕过来。”

姜若苗跟着刘府的丫鬟一路来到了赋韵阁:“世子,人到了。”

“你先下去吧。”

“是。”丫鬟福了福身慢慢向后退出了书房,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坐吧。”苏护渝语气温和地向姜若苗说道,“苗儿妹妹来找我有何事?”

“苏哥哥,我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姜若苗抿了抿嘴道。

“帮忙?发生了何事?”苏护渝有一丝意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她求到了自己头上。

姜若苗这才简单的把自己家要卖老宅到姜父和姜田野入狱的事情简单的与苏护渝说了一下。

“竟是如此,姜叔和姜兄受苦了,那姜婶可还好?”苏护渝没想到姜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涉及到了匿税和牢狱。

“我娘睡了,我阿嫂在一旁照顾她。”姜若苗抿抿嘴道。

“那你想我如何帮你?”

姜若苗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但她想到狱中爹爹和阿兄,还是开了口:“苏哥哥,我知道你一定熟知律法,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写一纸诉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请你做我们家的讼师。”

大庆朝推崇以法家思想治国,其中的科考项目就包括了律法,尤其是殿试时,除了治国之论,皇帝最喜欢考校的便是律法。而苏护渝能被点为探花,也说明他定是精通律法的。

但让姜若苗感到为难的是,要开口让一位探花来给她家做讼师,这大材小用的,也不知苏护渝会不会觉得她异想天开。

苏护渝倒是十分惊讶,他以为姜若苗会直接求他利用身份直接将她父亲和兄长从牢里救出来,没想到她竟然更大胆,居然开口请他做讼师为她家写诉状。

虽然按理来说是可以通过起诉来解决,但县衙扣住姜家的理由是匿税,那么这案件的原告就是官府,姜家要状告的对象就是官府,可这天下又有谁能真正把官府给告倒呢。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直接施压到县衙,让他们了结此案,放了姜府和姜田野。

“你可知你这么做是在以卵击石,官府就是律法,普天之下有谁能成功状告官府呢,其实我可以直接去信给县令,让他将你爹和你阿兄给放了。”

姜若苗突然有一丝委屈,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她从没经历过这么大的事,还扯上了官司,平日里家里人都将她保护的很好。

可如今姜父和姜田野还在狱中,方氏才从狱中出来,阿嫂怀孕要照顾方氏,她必须得为家人站出来挡风避雨。

“我知道,可我想过了,这次阿爹和我阿兄因为瞒报驴棚匿税而入狱,下次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因为这个而被定罪,据我所知,大庆律法并未明文规定需缴税的房产税包不包括这些,所以我想如果有我家做先例的话,也许能为其他人提个醒,又说不定能让官府意识到律法的不足呢,况且若是苏哥哥做讼师的话,又焉知谁是卵而谁又是石呢?所以苏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苏护渝没想到她竟能想得这样深,也没想到他这般信任他,看着她那平日里明媚爱笑的杏眸此时被泪水沾湿,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可以答应做你的讼师,也答应给你写诉状,不过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

“是什么,你说,我一定做到。”姜若苗没想到苏护渝真的同意了,一时间难以抑制的兴奋急急地说道。

“那就是,擦一擦你的眼泪,我可不喜欢看到小哭包。”姜若苗的脸顿时就红了,赶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其实除了小时候因为牙疼哭鼻子外,她就很少哭过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实在是难为情。

“还有,你来帮我吃了这碟藕粉桂糖糕,我近来牙疼,吃不得这甜食。”苏护渝将面前的点心推向姜若苗。

姜若苗听到有点心,眼里突然有些放光,连忙迈着莲步上前到书桌前。

眼前这几小块的白色糕点,上面渍着亮晶晶的糖浆,撒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味。

“苏哥哥,这真的是给我吃的吗?”

“自然,快吃吧。”苏护渝颔首,挑挑眉示意道。

她执起玉箸,夹起一块藕粉桂糖糕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味着,那糕点的甜蜜瞬间俘获了她的心,也抚慰了她不安的心。

“苏哥哥也牙疼吗,那可得小心点了,万不可吃些酸甜辣口的东西了,牙疼可不好受。”

苏护渝看着她小嘴上亮亮的糖渍,眼里满是同情的看着他。

“你倒是挺有经验。”苏护渝笑道。

“我小时候也牙疼的不行,都怪我糖吃太多了。”姜若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哥哥,莫非你也是太贪吃才牙疼的?”姜若苗突然一幅发现了什么秘密的表情望向苏护渝,好像在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不过苏哥哥,点心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多吃知道吗?要学会克制。”姜若苗一边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一边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苏护渝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僵,这小丫头还教育起他来了。

“好了,吃完我叫人送你回去,免得你家里人担心。”苏护渝开口打断她的臆想,淡淡的说道,诉状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苏护渝吩咐了个护卫送姜若苗回家后,又叫来了秦朝川:“你去查一查姜家的事,有关的事情全部都都查一遍。

秦朝川不用问也知道姜家指的是姜若苗家,但他还是倍感意外,他家世子还骗人家说什么牙疼,他觉得世子分明就是找借口哄那小姑娘吃藕粉桂糖糕,一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

最重要的是,苏护渝居然会答应做姜家的讼师,自家世子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讼师这职业来钱快,所以很多没考上举人的读书人大多会帮人写诉状做讼师,而且大庆是法立令行的国家,因而讼师在民间的地位也还不错。

但是在贵族世家眼中,讼师就是个不入流的行业,他们太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有多少自持清高的人愿意为了金钱颠倒是非,又有谁还能在权势的压迫下仍然选择声张正义呢。

但作为世子身边的第一护卫,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姜若苗回家后将苏护渝愿意做他们家的讼师的事跟方氏和宋氏说了,方氏很吃惊,没想到姜若苗居然会去找苏护渝,但更让她吃惊的是,苏护渝居然也答应了。

宋氏倒是很惊喜:“这么说,苏公子愿意帮咱们打官司,这可太好了,爹和相公可有救了。”

姜若苗心里也高兴,苏哥哥可真是个大好人,她觉得这场官司一定能胜利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苏护渝充满自信。

而姜若苗心中的大好人苏护渝,此刻正在听着秦朝川的汇报。

“公子,姜家人这官司算是飞来横祸,那举报姜家的梁生旺是林主簿那小妾罗兰的姐夫,他之前想低价盘下姜家老宅,被拒了之后就勾结林主簿和县衙的人给姜家定了莫须有的罪名,想借此空手套白狼。”

“嗯。”苏护渝谈谈地应了一声,这些事虽然姜若苗说得没那么详细,但他也能猜到前因后果。

官场的阿臢之事向来多,水至清则无鱼,哪怕是八品九品官都是一样的,但他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用这等手段对付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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